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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花

    林苑卿趁着他们两人打斗的空隙,上前弯下腰伸手从水里捞起了木匣子。

    此刻木匣子已经完全被水浸透,连串的水珠从底部落下,她稍微将伞打低了些遮住自己的面庞,另一只手勉强打开了匣子。

    里边有几张泛黄的纸张,湿溻溻的字迹也已经模糊了,而纸张下似乎还有东西,不等她细看,她就感觉面前有危险的气息。

    她猛地抬头,眼睛里映出云珣拿着刀的身影。

    “啪——”地一声匣子被纤细葱白的手用力合上。

    林苑卿举着伞向旁边一闪,云珣便这个人冲到了她原本站的地方,两人视线相撞的一瞬,都有了动作。

    云珣眼看着面前的人向后退了一步,他皱着眉去追,却被从侧边来的沈霁淮拦住,他看见了一双像野兽捕猎般狠厉的眼睛。

    他的心跳仿佛停了一瞬。

    沈霁淮没有给他太长的时间反应,只抬手击在人胸膛,这一掌用力七成力气,他顿时身子向后仰,砰的一声撞到了树上。

    云珣喉间泛起猩甜的血味,疼痛从胸膛传遍四肢百骸,嘴边缓缓流下了一股血液,他低头闷闷笑出声,眯着眼举起手将血擦掉。

    “沈侯爷,我原以为你与...”他说着看向林苑卿,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最后停在沈霁淮身上,又慢悠悠的开口道:“没成想,你还是回京了。”

    “云姑娘回京,我自然该陪在身侧。”沈霁淮站直身子,盯着云珣声音低沉,“而你,从乞丐到如今的地位,其中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眼睛若是再落在不该看的地方,眼睛就不必要了。”

    早在那第一句出来时,云珣面上的表情已经有了裂痕,他眼底的火苗燃成大火,听到最后一句他吐出血沫,放狠话道:“沈侯爷不妨试试,你若是弄不死我,那匣子与云姑娘我都会带走。”

    “铿——”

    两个匕首相接,沈霁淮将匕首扔了出去,被云珣挡住,他趁着这个时间快速来到人身旁,伸手掐住靠在树上的人的脖子,稍稍用力,“不必试,你暂时死不了。”

    沈霁淮将人打晕,任其滑落在水中,随后拍了拍自己的手,把两个匕首捡起来后,发现雨停了不再落在他身上,耳边却仍然萦绕着雨声。

    他回头,看见了林苑卿。

    雨势不见小,他们索性留在了旧宅里,匣子被放在落了一层灰的桌子上,不远处是被捆在床头的云珣。

    “你进京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想知道的人知道。”

    林苑卿这话说的拗口,沈霁淮却听得明白,他点点头,回道:“早晚都会知晓,早一点也无妨。”

    “那匣子里装的是?”

    “纸和一些别的东西。”

    方才被云珣打断了动作,林苑卿一时也不知晓匣子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沈霁淮转过身将匣子拿在手里,打开后浸湿的纸张引入眼帘,他神色无常的把纸挪开,拿起下边的玉佩。

    那玉佩通体黑色,只在底部染上了一点红,像是黑夜里唯一的红色光芒,此刻雨水落在上边,也没能将红光浇透浇灭,反而让它更加耀眼。

    “这是...”林苑卿皱着眉接过玉佩,将其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借着光观察上边的细节。

    沈霁淮则垂眸先将匣子擦拭干净,随后把纸张铺开放在上边,用手一点点抚摸晕染开来的字迹。

    大部分字迹已经辨认不清,有折痕的地方更甚,他抿着唇仔细观察,也只看清寥寥几字,还不够他拼凑出一个答案。

    “沈霁淮。”林苑卿将玉佩放下,走到站在桌前的人身旁,轻声说道:“玉佩上有一个木字。”

    “木?”沈霁淮闻言发出疑问,视线停留在落款的地方,片刻后他想起了什么,低喃着说:“镇北侯夫人名字中有木字。”

    由于声音太小,雨声嘈杂,这一句话只有他一人知道。

    “去醉仙楼。”

    “里边已经换了人,海棠苑早已有人歇了脚且暗哨较多。”

    “人多眼杂更好办事。”

    沈霁淮将纸小心叠好,在匣子里铺上帕子,才将纸放了进去,随后他将东西递给林苑卿,轻声嘱咐道:“去地字一号找玉娘子。”

    “你自己多加小心。”

    林苑卿不问他要做什么,将匣子连同玉佩一起塞进了锦囊,随后拿起房间角落的伞,推开门,在雨水落在她面庞时,她回头暼了一眼身后的人,便不做停留,径直离开。

    等她走后,沈霁淮随手扯下房间里破烂的布,将凳子擦拭干净,坐了上去,过了很久屋子里都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你还要装多久?”

    沈霁淮手敲敲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足够吸引一个人的注意。

    云珣就在此时睁开了眼,他眼里已然没了细碎的光芒,眼底更像是没有风浪的海面,他闻言轻笑出声,“你回京的消息此刻已经传到他耳中了。”

    “那得多亏了云公子。”

    沈霁淮不吃他的挑衅,反而站起身慢慢来到他身旁,迎着那目光,抬脚踹到他胸膛上,脚下没留余力,是存心想要人痛。

    “你不是想知道那匣子里是什么?我现在说与你听,你最好命大,能将这消息传到他面前。”

    “那匣子里是一枚簪子,双生花,流苏坠在背面的那朵花上。”

    “呵。”云珣嗤了一声,有些好笑的说道:“开什么玩笑,镇北侯夫人用命传递的消息又怎会是一枚小小的簪子。”

    “你大可以不信,不过你背后的人未必会不信。”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朝云珣胸膛上踹了一脚,恰好落在方才打斗时受了伤的地方,如愿看见人吐出鲜血险些又晕过去才停了手。

    沈霁淮思索片刻,拿起擦拭过灰尘的破布,蒙在了倒在地上的人的眼睛上,剥夺了他的视线,在瓢泼大雨中抽身离开。

    他并未同林苑卿一道回醉仙楼,反而脚步一转朝庆安侯府走去,由于身上的衣服太过破旧,他走到侯府不远处也没人在意。

    侯府的人果然被换了,站在门口的都是些面生的人,他们一个个面露凶色,眼睛瞪得很大,观察每一个穿着华丽的过路人。

    在其中一人要抬眼看过来时,沈霁淮打着伞路过了侯府,提步直直走向偏院的高墙下,他将伞合上,轻轻一跃上了房顶,随手把伞放在了上边,人跳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轻响。

    他刚落地就有一队巡逻的朝这走来,凭借着对地形房间的熟悉,他转身翻过窗户躲进了一间空屋子。

    等巡逻的人都走后才缓缓出来,他快速向书房移动,到了门口却没着急进去,反而站在那听里边的动静。

    尽管声音很细微,他还是听见里边有人,那人动作不急,应是对他的屋子很熟悉,思及此他眼神一暗,推门走了进去。

    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宿景,“找到了?”

    宿景摇摇头,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书房被人动过,能打开暗室的物件被人破坏了。

    “守在门口。”

    沈霁淮说着快步走向书架,他没有去瞧被人破坏了的书,直接摸上架子最里边的盒子,轻轻一扭动,房间里就响起齿轮碰撞的轻微声响。

    他也不下命令,径直从打开了的地方下了暗室,他凭借记忆从床下的凹槽里取出一个长条木盒子。

    那木盒子里正是他方才给云珣说的双生花簪子,不同的是那流苏坠在前面那朵花上。

    得到了东西他也不做停留,离开了暗室,和门口的宿景打了照面,他低声命令道:“走。”

    两人确认屋外没有巡逻的人后,从书房离开,一路加快步伐走向偏院的高墙处,他们同时跃上房顶,正要离开时,那沾了雨水表面湿滑的伞突然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几乎是瞬时就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沈霁淮看了宿景一眼,转身跳了下去。

    “在醉仙楼地字一号汇合。”

    两人同时迈开步朝相反的方向离去,只留给追兵两道背影。

    “给我追。”领头的人咬着牙骂道:“追不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

    从屋内赶出来的人亦步亦趋追着刚刚离开的两人的背影。

    “你也去。”领头的抬眸看向蹲坐在墙头上的女子,没好气的命令道。

    那女子穿着火红色的衣服,脸上的面纱却是白色的,整个人被雨淋得透彻,衣摆却在雨中轻轻晃动,她开口带着讽刺的意味,“王大人你可没本事命令我。”

    她说着从墙头跳下,缓缓来到王大人面前,用手指抚摸他的喉结,明明是极具挑逗意味的动作,从她身上透露的却是杀意。

    “追不到人,是你不用回来了,可不是他们。”

    “嘎吱——”

    是窗户被人从外边打开又由重力关上的声音,一道身影闪进了地字一号房,他周身裹着寒气,并未上前走向屋子中央,而是站在屏风后。

    “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笃定意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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