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生

    到了狄旸的病房,狄旸做检查还没有回来,病房里只有礼甜在。

    “你好,程凌。”

    “您好,阿姨。”

    “是这样的,阿姨想问问你,昨晚狄旸和你见面,有没有不舒服?或者,你有没有拒绝她……表白?有让她伤心吗。”

    “啊?”程凌以为自己一晚没睡觉,听错了。

    “阿姨,不好意思,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你别紧张,阿姨就是想让你帮阿姨回忆一下,昨晚狄旸做了什么?有没有反常的样子?因为昨晚她只见了你。”

    “阿姨,昨晚……狄旸来看了我爷爷,陪我爷爷说了会话,就回病房了,我家里人都去送我奶奶了,就我一个人守着爷爷,也没有送狄旸回病房,她是怎么了吗?”

    程凌心想,‘狄旸不能走丢了吧?虽然程凌有时候心不在焉,做完一件事,过了一会就忘记,这件事做了还是没做?

    他还会经常走错路,但程凌知道自己是心里想着怎么演好戏,总是出神,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笨吧。’

    “旸旸她……”礼甜还没说完,狄旸就被推回了病房。

    程凌看到狄旸躺在病床上,安静的像睡的很沉,突然觉得很奇怪,“阿姨,狄旸她……?”

    “昏迷不醒……”

    “什么?”程凌的瞳孔都地震了。

    他不敢相信,他的反应本来就慢半拍,这么强烈的反应让他心里有些慌,他脑海里不停地反复回想,昨晚到底是怎么了,他嘴里还喃喃念出声。

    “昨晚她来看我爷爷,我爷爷昏迷,她……和爷爷说话,还劝我,我爷爷会醒来的,还给我……对了,还给我爷爷了一个玉佩,是她戴着的。”

    “玉佩?”礼甜瞪大眼睛,惊呼出声,瞬间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旁边的程凌发现,赶忙扶住礼甜。

    礼甜在程凌的搀扶下,去拨开女儿的脖颈衣领,玉佩是不见了,脖子上出现了一道微微的白色线痕。

    此刻,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旸旸 ……”狄驰出现在病房,进来就急切地呼喊,可是没有女儿的声音回应他。

    “老公……旸旸她把玉佩,玉佩……送人了,她就昏迷不醒了。”

    狄驰赶忙拉起狄旸的手,可是她的手软软地垂下,只是淡淡的余温。

    ……

    所有医护人员从狄旸的病房里退了出来,摇了摇头。

    狄旸的灵魂看着父母哭泣,看着家人悲伤,她想抱抱妈妈和爸爸,可是冲上去却穿过了他们的身体,狄旸心如刀割。

    她还看到了程凌。

    程凌手里拿着玉佩,往狄旸手里塞,可是放到她手心里,她依旧没有醒过来,程凌在她身边哭了,几滴眼泪离狄旸那么近。

    狄旸伸出手轻轻擦去程凌眼角的泪,泪水接触到狄旸手指的那一刻,居然让她的手指烫出了伤,烫到手指钻心地疼。

    ‘怎么会疼?我不是死了吗?’狄旸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想。

    狄旸看着流泪的程凌,狄旸用手心接住他的眼泪,手心都烫出了洞,让狄旸钻心地疼。

    ‘程凌,别哭了,别哭了。’

    狄旸也流泪了,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消失,狄旸凑到程凌的眼前,轻轻地用唇碰了一下程凌的脸颊,想和他好好告别。

    ‘原来,我以为我只是喜欢你……但其实,我想,我一定很爱你,很爱你。’

    狄旸最后看了一眼痛哭的父母,意识消失了。

    ……

    病房里,礼甜的哭声,戛然而止。

    “旸旸……你终于醒了,老公,这块玉佩管用的,你看,管用的。”礼甜眼角都是泪,边哭边亲着狄旸的脸颊。

    狄旸浑身无力,在意识消失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她的手心仿佛被程凌的眼泪烫伤了,还是很疼,尤其她的食指,酸胀酥麻。

    可是,母后大人,好年轻,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太惹人心疼了。

    “母后,你怎么变年轻了。”

    狄旸发出干涩的声音,但……像是稚童的声音,狄旸有些疑惑,她抬起手看了自己的手,‘好小的手’。

    “旸旸,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母后?”礼甜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狄驰也是变成青年帅爸一枚。

    狄旸抻着身体坐了起来,她环顾四周,不是病逝的医院,‘这里应该是……8岁时,生病的医院里。’

    “这个是?”狄旸看到脖子上的玉佩回来了。

    “这是你爸走三步一跪,一磕头,从寺里圣僧求来的,你这场病可是吓死我们了。真是佛祖显灵,圣僧说了,你这玉佩贴身戴,不能摘听见没。”礼甜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多说,生怕女儿又病倒。

    “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我一定戴好它。”狄旸看着眼睛哭肿的母亲,好好地抱了抱她,狄旸也不想再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看着父母悲痛地哭,她心如刀割。

    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仿佛那是一场梦,梦里的疼痛感还有后遗症,狄旸抱了抱父亲狄驰,撒娇地向父亲道谢。

    “爸,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就是我身后的大靠山,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

    狄驰眼睛都红了,他上山求圣僧赐平安福,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病危通知书在他手里的那一刻,他是真没有办法接受现实的,任何方法他都要尝试去救女儿。

    此刻,狄驰的额头上还是红肿的,狄旸起身跪在床上,看着父亲的额头,帮他轻轻吹气呼了呼,“爸爸,还疼吗?”

    狄驰瞬间破防,抱着怀里的女孩才知道这一刻女儿真的醒了,狄驰的心才放下,觉得一切都不是梦。

    “旸旸……爸爸不疼,只要你的病好了,爸爸一点都不疼。真的。”狄驰干涸的嘴唇亲了亲狄旸的脸颊,硬硬的胡茬扎到了狄旸的脸颊。

    “爸,痒!”

    狄旸也忘记了,多久没亲过爸爸了。

    从自己长大了以后,成年了,好像不再像小时候腻着父亲了,狄旸决定从重生的这一刻起,她要好好地爱父母,好好地生活,

    还有心里惦记的那个他——唐霖燃,现在还没有艺名的唐霖燃。

    直到狄旸出院,也没检查出来原因是什么,狄驰也不敢乱说,一定是求来的玉佩起了作用,可只有狄旸清楚,这个玉佩是真的神奇。

    休学半年的狄旸到家后就开始罗列所有程凌的事件,还有母亲礼甜的赚钱股票行情,以及父亲的创业涉及的项目。

    礼甜按部就班的周一到周五炒股,狄驰为了多陪陪女儿,也不出去跑业务了。

    但,更反常态的是狄旸,她不喊着出去玩,也不偷懒,8岁的小人,收拾家务。

    她看新闻联播,关注时事政治,看起报纸,剪剪贴贴,还频繁的问礼甜,小姨礼意最新状态。

    因为小姨礼意是在狄旸七岁这年结婚嫁去晨曦市的,狄旸已经开始布局了。她要用这一世,守护很多人,包括他——唐霖燃。

    礼意的婚礼果然在暑假如期举行,礼甜身为姐姐一直要帮忙操持,所以,一家人提前一个月就去晨曦市。

    大姨带着狄旸的大表哥彭宇炎来了晨曦市,大姨和亲妈忙得是热火朝天脚不沾地,狄旸是乐呵得天天出门,那架势比大姨和亲妈还忙。

    “大姐,炎炎和旸旸这几天都干嘛呢?怎么天天都不见人影。”礼甜想起来几天晚上回家,狄旸就睡着了,白天却不见人影。

    “没事,小孩子嘛,玩疯了吧,放心吧,炎炎天天舞刀弄枪地练着武术,没人能欺负他俩。让去撒欢玩吧。”礼荣对孩子基本放养,要么彭宇炎也不会天天练武。

    礼甜无奈的笑了笑。

    彭宇炎本来以为自己这个表妹就是个流着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女孩。

    没想到这几天出来,都是狄旸指挥他做事。

    他就奇怪了,自己也是17岁的大男孩了,怎么有的时候总是上表妹的圈套,还得帮表妹干活。

    这不就在渔场,给表妹架躺椅,打着雨伞,站在她的身边,听她和一个老头聊天。

    俩人聊得啥,还让彭宇炎这个17岁的小伙,云里雾里的。

    “爷爷,那你说,能改变他的人生,想让他过得顺遂一些有错吗?我有这能力。”

    “旸旸,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也就无趣了,你怎么知道他遇到的挫折不是为了成全他?上一……咳,钓鱼,就画肖像那回,我就一直想问你,你是对燃燃……”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狄旸就回答了他。

    “嗯。是!”

    “挺好的,你这姑娘善良,你还让我有了如此的机缘,我也有私心,倒是很想让你如愿,你早早如愿我和我老伴也就能早早如愿喽,哈哈哈……”老爷子手里拿着和狄旸一样玉佩,放声大笑,根本不顾及会不会吓跑鱼。

    “爷爷,你照顾好你自己和你的家人就行,剩下的交给我吧。”

    “旸旸啊,有时候得到的太容易,也容易失去,记住爷爷的话,三思而后行,每个人都有他要走的路,你明白吗?否则,就怕他不是他了。”

    彭宇炎本来脑子就不太够用。

    他看着这一老一少,说的话跟修炼内心心法一样,让人晦涩难懂。

    要不是表妹大方,把自己的私房钱分给彭宇炎,让他当保镖。彭宇炎怕是要被逼疯,此刻,他是完全看在零花钱的份上。

    “爷爷,我来了。”唐霖燃婴儿肥的脸颊,粉红粉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声音还是童声,很清脆明亮,很好听。

    瞬间,听到唐霖燃声音的狄旸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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