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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八 泫然欲泣

    *

    魏迟感觉似有蚂蚁在身上爬,沉下脸道:“按照京里府上的规矩,一并叫主子便罢,别喊这些爷爷奶奶的。”

    敏惠的笑脸立刻跟霜打的茄子似得吊下来,缩起脖子来退了一步:“是,爷……不,主子。”

    等敏惠出去,魏迟瞧见吉光和没事人一样,他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提醒了一句:“以后别让这个敏惠进来侍奉,我看还是我们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人好些。”

    吉光眨巴眼睛:“敏惠怎么不好了?我看她模样好,做事也伶俐,放在跟前也心情好。”

    “……随你吧。”魏迟又不好说对方拿眼神勾//引自己,一口气闷在胸口,胡乱拿了寝衣便去沐浴了。

    前脚魏迟刚去沐浴,朝云便捧着一叠册子送到吉光跟前,说外面婆子递进来话,请吉光给个示下。

    吉光看了一眼,是要定知州新上任宴请宾客的名单,自觉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于是便穿戴整齐,自己亲自去前面吩咐了。

    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后面,琢磨着魏迟今日乏了,沐浴怕是也要耽误一段时辰,心下想着一会儿便回来,也不必搅他。

    想到此处,吉光便没吱声,只掩门去了。

    此时,魏迟正闷闷不乐地泡在汤池里沐浴。

    这方汤池里是天然的温泉盐浴引入,温泉经过下人的反复调试已是最舒适的温度,泉水中隐约传来令人安心的淡香。

    但魏迟显然没有细细品味的心思,他还在想方才的事,以至于他听见身后有人踩着水逐渐靠近也没太过提防。

    “我自己带寝衣了,不用劳烦你给我递衣服。”

    魏迟话里话外带着一丝气,奇怪的是对方竟没有接茬,反倒一步步朝他靠近。

    “……”

    对方似是迈进了汤池里,荡出的波纹一圈圈送到魏迟身旁,他背着身,心脏砰砰直跳。

    “你……你怎么下来了?我没穿衣服!”

    一条滑腻的胳膊搭到魏迟肩上,柔夷滑过他的锁骨,顺着他的脖颈往上摸,摸到他下颌的青茬……

    魏迟突然觉得不对劲,一把抓住这只手,狠狠地钳住。

    只听一道又尖又细的娇嗔响起,柔媚得几乎掐出水来——

    “哎呀,爷……您这是不认得我了?”

    来人竟然是方才那个倒茶的侍女!!!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魏迟语无伦次地将其甩开,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身体,颤抖着手指着她:“你给我滚出去!!!!!!”

    “爷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敏惠拨乱春水,雪白的腰肢像水蛇一样缠上来,“婢连衣裳都没穿,奶奶去前厅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爷难道不想抓紧时机……”

    魏迟在水中无法施展拳脚,只一点点往水池边退去,“你别过来!”他忽然一掌打灭水池边的长明灯,趁着一片漆黑,腾地跳上池边,迅速翻出寝衣裹在自己身上。

    “爷……您还真有趣呢……”敏惠一步步也走上岸,将灯重新点燃。

    “…………………………”

    魏迟紧闭双眼,恶狠狠道:“你穿上衣服!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真的吗?”敏惠放下遮掩身体的手臂,款款朝魏迟走来,“爷,您可千万别客气……”

    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响动,吉光推门进来,敏惠忽然花容失色,立刻扑在魏迟身上,泫然欲泣道:“爷……您放过奴婢吧……”

    魏迟:“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吉光:“………………”

    听见门口传来响动,魏迟一把将敏惠从自己身上推开,窜到吉光身后,颤抖地指着敏惠:“小端儿,她想非礼我!!!”

    敏惠:“………………”

    敏惠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衣不蔽体地跪在吉光面前:“奶奶,方才您不在,爷叫我陪他洗澡。奴婢不敢,说差人让小厮进来侍奉,爷不让,就撕了奴婢的裙子,非要……非要……”

    吉光坐在桌前,魏迟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分明在说“你知道我的,小端儿……”

    吉光扶额,盯着敏惠道:“我们都别装了,好吗?敏惠。”

    *

    自从吉光拆穿了敏惠的计俩,敏惠便低着头跪在她面前,不知在想什么。

    外头的风吹开了窗子,吉光起身去关上,魏迟几乎离不开她半寸,见她起身便慌忙跟上去。

    吉光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且去屏风后面换身衣裳罢,她不会再过去了。”

    “我不要。”魏迟立刻道,“我算是怕了她……”

    吉光有些无奈,只抱了干净衣服给他,魏迟扫了一眼敏惠,恰逢对方抬起媚眼起来,他吓得哆嗦一下,抱着衣服便往后退。

    吉光回到桌前,抿了一口茶,看着敏惠道:“你在想什么?”

    “奴婢在想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奇人,瞌睡送枕头,竟然有不睡的道理。”敏惠冷哼一声,“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男人,若不是真不行,我可不信。”

    屏风后面,魏迟匆匆忙忙提裤子的手抖了一下。

    “你这婢女,我割了你舌头。”魏迟远远地骂了一句。

    敏惠冷笑两声,低下头去。

    吉光若有所思道:“这不是你头一回做这样的事了……有人指使你么?”

    敏惠笑两声,“主子,您是不是觉得,奴婢自荐枕席很是下贱?那您可就大错特错了,男女求欢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府上的老爷们得了快活,我也得了以后的好日子,何乐不为呢?”

    见她这样子坦诚,吉光倒是惊了一惊,不知该怎么反驳。

    “反倒是爷和夫人看起来更奇怪……”敏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魏迟,指着他们讶然道:“你们难不成还没有圆房?”

    吉光:“……”

    魏迟:“……”

    敏惠忽然笑了,她歪着往旁边一倒,一边拍大腿一边笑起来:“你们这两个人倒是有意思得很——一个给另一个守身如玉,另一个分明惦记着对方却半句话都不说,这样磨磨唧唧的人,天上地下独你们这一对……哈哈哈哈哈……”

    魏迟不知是不是真恼了:“来人,把这疯婆子给我拖下去!”

    外面守着的小厮们闻声进来,见这敏惠的模样便猜出了一二,连拉带拽地将人弄了出去。

    等外面的人都走了,魏迟回头偷偷一看,只见吉光却也不知在思量什么,坐在桌边上看茶碗看得出神。

    魏迟红着脸坐到她跟前,“方才那疯子的话……你别当真。”

    魏迟原本想就“自己不是不行”的这一话题进行阐述,却不知如何说出口,被吉光误以为是敏惠最后说的那段话,她也只是匆匆瞥了魏迟一眼,点头道:“我们成婚前本就说好的,互不干涉……”

    吉光隐隐叹了口气,熄灯躺到了床上。

    魏迟也跟着躺在旁边,二人就如此平躺着,之间不过隔着寸余的距离,却仿佛远隔在天边。

    魏迟以为吉光睡着了,谁知她忽然开口道:“不必要她的命,撵出去罢了。从前也不知旁人怎么对她的。”

    魏迟“嗯”了一声,听见身侧传来细微而又均匀的呼吸声,便知她已渐渐睡去,便将心头的话全都按下不提。

    吉光翻了个身,看见月光下映衬出的少年侧脸,如水的目光温柔地勾勒出他的轮廓。

    *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魏迟便睁开眼。

    他今日要去平昌城中微服私访,故而要早起。

    谁知他刚刚起身,身后便有一道小小的力道抓着他,魏迟迷迷瞪瞪地回头一看,只见吉光眨巴着一双刚睡醒的美目,从被窝里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魏迟心中一动,轻声劝道:“我今日要去的地方脏得很,你再多睡会儿啊——”

    吉光顺势倒下,闭上了双眼。

    魏迟长吁一口气,正准备起来,拽着自己衣角的那一道力气却还没有消失。

    他不得已回头,却只见吉光从床榻上勉强爬起来,“我今天——”她忽然伸出胳膊,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去。”

    她伸长双臂,寝衣勾勒出少女玲珑的身体,衣襟微微敞开一隅,两个脱兔儿一般的柔软恰到好处地拥挤在一起,魏迟强迫着自己移开目光,身体却渐渐烧出一股火苗儿来,趁着晨间的清光逐渐滚烫起来。

    他捂着那难堪的地方,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浴池里。

    懵懵懂懂才醒转过来的吉光:“?”

    *

    平昌府不算太大,东西宽约八十里,南北则纵横百里,东沿大海,北阻山陵,南边则是沃野千里,与西边连年遭灾的兖州不过一山之隔,却相差千里。

    只不过令人称奇的是,平昌府虽然坐拥南部旷远的沃野,却并不靠种植致富。

    这里最主要的产业是渔业、矿产和药材。

    每年从青屏山上采出的药材便足够供给整个大殷。

    魏迟和吉光二人乘马车微服出访,便能看见家家户户门前晾晒着中草药,连街上都隐约飘散着中药独有的药香。

    吉光深吸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却见一块帕子从身后探出来,盖到她鼻尖上。

    魏迟皱眉道:“难闻吧?前面就是药庄了。这是我早上才让人用犀木香熏过的帕子,你闻闻。”

    吉光摇了摇头,好奇道:“药庄?”

    魏迟点头,“这平昌城最大的药庄,一是楚氏,二则是沈氏。只是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

    外面赶车的小厮招福听见他们的话,插嘴道:“爷,这药庄上卖什么药都有,这滋阴补阳的,补肾气保胎的,什么都有,您看您要不要……”

    魏迟正准备一脚踹出去,谁知门外却有人拦下了他们的车马。

    ——“哪里的车马?没有批文一律不准进去!”

    招福是个颇有眼色的人,他立刻便同看门的人答道:“我们家老爷和夫人是想来采购药材的,劳烦您通融通融。”

    谁知看门人却完全不通情理:“想买药材,去沈记铺子,这里不接待散客!快走快走,别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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