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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二 失态

    *

    “你……”她恼怒地抵着魏迟的胸膛,“魏长渊,你醒醒……”

    魏迟的手忽然停住了,吉光正要将他推开,却见他手臂微微一用力,她腰上感觉一道掐紧的力道传来,她整个人都被托举起来。

    她垂下头,魏迟急迫的吻便凑上来,灼热而炽烈的呼吸几乎快要烫伤她的肌肤,她竭力感受着冰冷的池水萦绕在身边的刺骨感,妄图忘却慢慢由心底渐渐浮起的春心,渐渐地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

    吉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本以为会落下的吻却迟迟未曾沾染她的唇畔,她睁开双眼,看见魏迟的眸子里淬火,他身上仿佛新杀的檀木带着冲天的野气,一阵阵几乎快要将她吞噬……

    “魏迟,他们给你喂了什么药?”吉光从艰难的呼吸中挤出几个字眼,“你身上好烫!你冷静一点……”

    他克制着情难自抑的情绪啃咬着她的耳垂,嗓音都仿佛被灼烧得沙哑:“吉光,我此生从未有过如今这么清醒……”

    吉光推他的力道渐渐小了,魏迟慢慢拖着她的后颈,用力吻了上去。

    极度侵略性的吻悉数落入她唇畔,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没有经验,魏迟的吻带着尖锐的轻咬,吉光微喘连连,几乎感觉唇齿之间萦绕着一股血腥气。

    不知是不是这一股血腥气激得他更加兴奋,他像一头凶兽一样用力地索取。他的怀抱当中有一股剧烈的热气包裹着她,吉光感觉自己的骨头渐渐融在水中,手腕酥软无力。

    吉光从支离破碎的理智里捡回一丝清醒,用力将他推开半寸,一双被吻得泪光点点的双眼映衬在昏黄的灯光下,愈发显得双瞳剪水。

    她隐隐喘息着,低着头道:“明日醒来,你会后悔的。”

    “那你呢?”他用力将纤瘦的身影扣入怀中,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仿佛方才那狰狞的困兽只是一只小狗。

    “你会后悔吗?吉光。”

    她没有说话。

    魏迟将她从怀中拉出来,滚烫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有些用力地反复揉搓着她的唇。

    柔软的唇瓣轻微翕动,不知是不是因为池水太冷。

    魏迟钳住她的腰,吉光还来不及惊呼出声,破碎的嗓音便淹没在他的怀抱当中。吉光感觉身子一轻,魏迟抱着她从池中一步步走上岸。

    哗啦一声,被他们溅起的春水如雨线一般零落在地上,吉光浑身湿透了,难受地挣扎着。

    魏迟顺手捡了一件干净的衣袍,把她放到床榻上正要扒衣服,谁知吉光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衣襟,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给换衣服。

    无奈,魏迟只好扔下她,推门出去找侍女进来。

    谁知海风一下子涌入他的鼻腔,瞬间一阵凉意将他包裹,魏迟感觉自己胸腔里那抹灼烧的感觉渐渐消失,昏昏沉沉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魏迟的第一反应就是后悔。

    十分的后悔。

    看着门口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长槊,他渐渐回想起自己方才都干了什么。他恨不得提槊去孙琦和楚鹤云家中,将他们两个戳个血窟窿。

    那“仙丹”的威力实在太过超乎想象,它刺激着服药人的感官,调动起情绪,让人始终处于亢奋状态,做出许多并非理智的事情。

    冰冷的池水里面破碎的记忆片段渐渐回到他脑中,他已经几乎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魏迟强迫自己在门外吹了半天的风,这才又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只见吉光已经熄了一半的灯,换了一身干燥的寝衣躺在床上,蜷着身子,睡得有些不踏实。

    魏迟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低头仔细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淤痕。谁知对方迷迷糊糊之中,竟然轻轻凑了上来,主动靠进了他怀中。

    魏迟一夜无眠。

    *

    平昌府最大的半月湾码头,平日里是最繁华热闹的所在,如今却有百艘渔船停泊在码头,没有一艘出航。

    只看天边万里无云,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却依然没有人敢出海捕鱼。

    一个穿紫衣的三十多岁权贵乘着轿子停在不远处,双手交叠在一起,焦虑地搓着。

    这正是四大家族之一陈府的家主,陈阳。

    陈阳看着比同龄的权贵显老一些,正是因为他并不是平昌府出身的公子哥,而是来到平昌白手起家的生意人。陈府能从一个暴发户发展到如今跻身三大家族,成为平昌城第四大家族,这里面煎熬的都是他陈阳的心血。

    陈阳忧心忡忡地对身边陪伴的老管家道:“今日还是无人出航吗?”

    老管家叹了口气:“东家,出了好几起这样的坏事,没人敢出航啊!”

    陈阳拧眉道:“无人出航?!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去告诉他们,只有出航才有饭吃。不然大家跟兖州一样,一起饿死!”

    老管家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将陈阳的吩咐散播了出去。

    他的话就如小孩撒了一把摔炮一样,扔出去天女散花,落地便噼里啪啦地传来一阵争吵声。

    “只要一出航,这桅杆就会断裂!这怎么办?”

    “我们肯定是得罪妈祖娘娘了,这得上香拜佛去啊!”

    “即便是能出航,捞上来的也都是些不祥之物啊。”

    但陈阳毕竟是他们所有渔民的东家,他的话,却没有人敢驳回。

    一时间,有几艘胆子大的船已经开出了码头。这是顺风顺水的退潮,几艘船只们迅速地顺着洋流飘了出去,众人远远地看着他们,见他们顺利,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谁知忽然一道逆风吹过来,方才刚刚出海的渔船的桅杆,竟然齐刷刷地断掉。失去了平衡的小船只能在海面上失控地漂泊着,最后还是众人齐心协力,最终才勉强将小船拽了回来。

    轿子上的陈阳脸色变得奇差无比,他匆匆放下轿帘,命道:“去沈府!”

    陈阳因为自己新贵的身份,在沈府还是勉强能受到尊重,但也仅仅是表面上的尊重而已。

    这么多年,他费尽心思试图将自己的人脉铺进其他家族当中,可最终也只有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了孙琦做续弦,除此之外,他仍然被另外三大家族视为是外人。

    陈阳凭借他纵横商场多年的嗅觉,能敏锐地感受到另外几大家族做的绝不是干净的生意。

    他们一定做着他从未料想过的,充斥着肮脏和金钱的大生意。

    从前陈阳只是对此眼红不已,而如今却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无论如何也要问出一些内幕出来,好让他们帮帮自己。

    廊下传来脚步声,陈阳忙收起思绪,堆起一张笑脸来,正要拱手见礼,谁知门外走进来一个还不及他肩头高的少年进来,笑嘻嘻道:“父亲病了,便命我来见叔父。不知道叔父有何要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自琤的独子沈敬,一个只不过十四岁的少年。

    陈阳有点失望,拳在袖子里攥紧了,脸上的笑意却不敢减半分:“只是闲来无事登门造访,沈兄是怎么了?”

    沈敬看起来也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敷衍地回道:“前几日新晋知州大人的洗尘宴上多饮了几杯,回来着了风,便有些不适了,有劳叔父关怀。若不嫌弃,今日就让小侄陪您坐坐罢。”

    “原来是这样……”都到这儿了,陈阳有些不甘心,“听说沈府前几日又遣了药师进山,应当是又有新的生意了吧?我正巧……”

    陈阳话还没说完,沈敬便先一步打断,“叔父不忙,侄儿才听见外人说海边渔船如今都开不出去,想必叔父最近周转起来也困难。正巧方才出来的时候,父亲叮嘱我将这二百金拿出来,给叔父使。”

    陈阳仿佛吃了秤砣一样,将满腹情真意切的话全都咽了下去,讪讪接下。

    *

    一大清早,吉光便让人从库房里找出几件宫里赏出来的锦缎,又让人下帖子专程请了陈府主母梁氏过府一叙。

    这些天,她看出了梁氏在平昌府贵女当中的尴尬地位,有意无意地拉着她外出裁衣、买首饰,还经常刻意送她一些从灏京城里带来的好玩意儿,都是些不大昂贵却颇为新巧的东西,渐渐打消了梁氏的警惕,当真以为吉光是个愚蠢又爱金银的女人。

    今日梁氏来的时候,似是有些没精打采,吉光也不挑明,只拉着她道:“我得了几匹好料子,去绣楼看看有没有好样子,让人裁四套新衣。”

    梁氏却福了福身,恹恹道:“夫人见谅,我今儿个实在提不起兴趣。”

    吉光拉她坐下,让侍女们上了茶水点心,贴心地问:“你夫君纳妾了?”

    梁氏挑眉:“那倒没有。”

    “你昨日看上的绣样被小楚氏抢走了?”吉光有些纳闷。

    梁氏摇了摇头,被她气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个玉雪一般的人儿竟如木头一般。我不高兴,难不成只是因为这些小事?”

    “那是因为什么?”吉光眨巴着眼睛。

    “自然是因为我夫君的生意。”梁氏叹了口气,“这几日出海的渔船,要么桅杆断了,要么就是捞上来的都是剧毒的岩礁鱼,生意根本没办法做下去……”

    “陈家家大业大,难不成除了这渔业一条,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吉光有些不解。

    梁氏摇摇头,“这海上海盗盛行,渔船风险极大,我从前也劝我夫君另谋出路,可他就是不听。如今这平昌城里,孙氏楚氏和沈氏独占药材一项,也没有别的出路可选。”

    吉光偏头,有些不解道:“既然他们都做药材,为何不能带你们一起?”

    梁氏眼皮跳了跳,心中潜藏已久的怨念顷刻间崩塌,她眼中闪过一丝阴戾,讥讽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生意。”

    “干不干净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吉光笑着斟茶,皱着眉将浮沫撇去,似是没看见梁氏盯着她看的视线一般:“我听说陈家的小妹可是嫁给孙琦做夫人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吗?”

    “是啊,夫人说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梁氏抿了一口茶,眉眼敛去一抹阴狠,水葱一般的长甲狠狠扣紧了手掌。

    *

    送走了梁氏,吉光回到房中。

    望着青砖地上留下的淅淅沥沥的水痕,她不由地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手不由地攥紧了裙摆,心中无端想起魏迟昨夜一反常态的神情。

    毕竟前世那位杀伐果决、官拜丞相的将军大人,南征北往多年,还从未听说过他对任何一位女子产生过无法抗拒的情愫。

    毕竟……昨夜的魏迟,似乎被孙琦和楚鹤云两人喂了不知名的东西。

    想到此处,吉光不自觉地有些担忧起来,起身唤道:“朝云——”

    话音未落,门口果然响起脚步声,吉光心下以为是朝云,于是便头也不抬地问:“世子今日出门前用过早膳吗?午膳是谁侍奉的?他随身要带一些糕点,我记得昨日看的时候已经空了——”

    吉光见对方没有反应,皱着眉抬起脸来,居然看见魏迟定定地站在远处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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