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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七 谋事

    *

    夜风里,一个窈窕的身影提着灯脚步轻巧地走到了魏迟的书房外。

    她的脚步像一只猫,每迈出一步都试探地探出脑袋四下瞧了又瞧。

    她手里提着个薄如蝉翼的羊角灯笼,里面的烛火亮莹莹地照在漆黑一片的书房廊下。虽然借着灯笼的光能瞧得好远,可她的手有些发抖,连带着灯笼的光也晃啊晃。

    书房的门“吱呀”一下开了,里面却没有半分人气儿,像是没人住的空屋子一般。

    她将灯熄了,独自将门推开半人宽的缝隙,侧身钻了进去。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感觉自己的唇都在发抖。

    她悄悄摸到床榻上,指尖触碰到一片温热的气体,那是人的大腿紧绷的肌肉。不知怎么,她悬着的心一下便落了地。

    把心兜到肚子里,她觉得安了心。虽然全然看不清,她却还是黑暗里悄悄用眼睛描摹着床榻上人的眉眼轮廓。

    睡得可真踏实啊,她来了这么久都没醒。

    虽然很想留下,但她知道如果被人看见会破坏他的整个计划。

    就在她站起身来要走时,忽然觉察到腰上一道猛力,旋即天旋地转地被扔到床榻上,两只大手按着她,咬牙切齿地伏在她耳边,声音低低传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摸进本官的书房?”

    她撑在他胸膛下,脸颊红到了耳根,半晌,用蚊子一样大的声音道:“是我。”

    夜里静悄悄的,仅有他们交缠的气息揉成一团,令一室旖旎。

    他许久未曾答话,却似乎也不打算放她起来。他们就这样用奇怪的姿势僵持着,直到小臂有些麻了,吉光才小声道:“你能不能别压我了,先让我起来……”

    说着,她的唇忽然被人狠狠封住。吉光的双眸倏然睁开,却在极浓的夜色之中,看出他眼中张扬的索取。

    与上一次在汤浴里几乎见血的吻不同,这次他温柔许多,将她的唇封住,用舌轻轻顺着着牙关深入,吻得绵长而又贪婪。

    直到呼吸渐渐重起来,他才顺着脸颊往她耳边吻,吻到耳垂时,轻轻舐了一下。

    魏迟凑在她耳边,声音暗哑:“我的书院一向不叫人进来,你就算扯起嗓子喊,也不一定会让你那个小侍女听见。不害怕么?”

    急促的喘息渐渐平息下来,吉光仿佛虚脱一般抵着他的胸前,摇了摇头,用很小的声音道:“我不害怕。”

    四个字击穿了他的一切防线。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前、发间,而后一阵温热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起来,魏迟将她安置在里侧,双臂环抱着她,“既然来了,那就走不了了。”

    吉光轻轻挣扎了一下,叹息道:“若我宿在你这里,那你的戏不就白演了吗?”

    片刻沉默,魏迟搂的紧了些,“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出来我在演戏的?”

    吉光也沉默片刻:“从青鸾和松瑁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魏迟:“……我演得有那么不好吗?”

    吉光摇了摇头,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魏迟心中一动,将脸颊搁在她颈窝里。

    “你演得很像,连我都快以为是真的了。”吉光道,“只是我也和你一样,盯上了张有福和他老婆。”

    “没想到,”魏迟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最后摩挲了她的唇片刻,贪恋地离开,“小端儿的嗅觉比我还要准得多。”

    吉光轻轻拍开他的手,转过去身子不理人:“方才你去东院了?”

    魏迟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是去了。”

    “……”吉光没理他。

    “你醋了?”魏迟翻身起来,趴在她耳边,仔细看着她。

    吉光偏过头去。

    魏迟以为她又要赖掉,谁知寂寂无边的深夜里,床榻里面斜躺着的小人儿忽然逸出一声叹息,低低的声音响起:“嗯,我醋了,很醋很醋。”

    魏迟被激得心头一阵热血翻涌,这副被压抑许久的身子终于有些苏醒了。他直起身子,伸手有些粗暴地将她重新拉到怀中,将她按到自己怀中,坐在自己腰腹上。

    再往下,就是不可逾越之地。

    吉光有些恼了,轻轻打他一下:“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让我抱一抱。”魏迟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她的腰被轻轻一按,身子一下子失衡,倒在魏迟怀中。

    吉光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寝衣,当那一处不一样触感的灼热逐渐传来的时候,她红了脸,将头垫在魏迟肩膀上,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迟紧紧揽着她,嗓子里传出一声闷哼,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久久地叹了一口气。

    “乖,别动。”他将吉光重新安置在自己身边,为她盖好被子,“别动,我现在可是短引子的炮仗,一点就炸。”

    吉光自然知晓他说的是什么,身子僵僵地躺着,半天不敢动。

    魏迟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低头吻了吻。

    *

    这一日,坊间除了八卦新来的知州大人是个好色之徒以外,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风声。

    比如,孙氏的嫡长子孙瑜和沈家的少爷沈敬长得愈发相似,孙瑜原本就是沈家的私生子。

    这样的话往日里是传不到孙琦耳朵里,可偏偏这一波八卦传得范围极大,甚至闹腾到了孙府。

    孙琦心里既是恼怒,又打起了嘀咕。

    毕竟他年少时纳了六房侍妾,身边的通房丫鬟和外面相好的婆姨无数,却人到中年才得一子孙瑜。这孙瑜从小便被他当成继承人,自然是百般呵护,怎么瞧都是好的。

    可如今这些风言风语起来了,孙琦愈发觉得孙瑜有些扎眼。

    虽然身为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自己怀疑自己的生子能力,可他仍然忍不住想,凭什么这么多女人都没有一个怀孕?却偏偏一个对他来说没有多少吸引力的正妻诞下了子嗣?

    当怀疑的种子种下,那么他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求证。那粒种子会被他无限放大,任何蛛丝马迹都将逃不过他的眼睛,任何怪异的行为都会成为这粒种子的佐证。

    这一日,孙琦不以为意地将铺子里的账本交给陈氏,叮嘱她顺路送到铺子里。陈氏未曾多想,带着侍女便出了门。

    从孙府出来,会经过平昌府唯一的一座寺庙青烟寺。陈氏在轿子里听见钟罄之音,心中一动,命人停轿,说是要去还愿。

    平昌府的贵女们向往灏京城的贵族生活,听闻吃斋会令女子的肌肤清透、身形消瘦,便对礼佛也颇为追捧。

    陈氏走进寺院中上了一炷香,却正巧瞧见正在与住持说话的男子,不由地脸红心跳。见四下并无他人,便走上前去福了福身,柔声道:“沈家主。”

    沈自琤转身看了她一眼,眼中渐渐浮起一丝笑意,连着不同寻常的浓情蜜意,颇为有礼道:“是弟妹。”

    住持见状,十分善解人意道:“后山禅房有清茶雅座,二位不弃,可入室相谈。”

    陈氏脸上微微一红:“正巧有些事想要请教兄长。”

    沈自琤看着她身上的素衣之下包裹的纤纤玉体,心头一热,彬彬有礼地相让:“弟妹请——”

    陈氏前脚刚进寺院,另一驾马车便随后停在寺庙门前。孙琦铁青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身后跟了七八个家丁。

    他带着人不由分说地闯入寺院,几个僧人上前来阻拦,却被几个家丁牢牢牵制着不能动弹。

    孙琦似是闻到踪迹一般一路来到后院,脚方才迈过门槛,便听见一声令人闻之羞耻的娇吟从禅室当中传出。

    家丁们面面相觑,上前拉住孙琦,劝道:“夫人做孙家主母那么多年,好歹老爷也留些颜面。”

    孙琦正在气头上,抡起手中的棍棒便要往里面冲。

    谁知孙瑜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脸色一变,一把冲上前抱住孙琦的大腿:“爹这是要干什么?”

    孙琦正在气头上,乍一看见这张自己素日疼爱过分的脸,如今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年少时的沈自琤,不由地怒向胆边生,当头棒喝,正正砸在孙瑜天灵盖。

    孙瑜的眉心立时洇出一朵骇人的血珠,倒地不起。

    禅房之中纠缠的陈氏和沈自琤问询推门而出,陈氏见到倒在地上的儿子,当即便大喊一声,不顾自己衣衫不整,便冲过去抱住奄奄一息的儿子。

    孙琦杀红了眼,一棒子敲在陈氏背上,陈氏当即便昏死过去。

    沈自琤见势不妙,连衣服也顾不上披,便往寺外逃窜,谁知被孙琦抓住衣带摔了个趔趄,被家丁们按在地上打。

    直到沈自琤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孙琦一身戾气才渐渐褪去。

    他恍然间看着院子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三人,这才感觉到从脚底窜起来的一股凉意,立刻扔下手中的棒子,往寺院门外跑。

    孙琦带着手下落荒而逃,跑到寺院外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前来烧香拜佛的魏迟夫妇。

    他脸色登时难堪至极,却见魏迟一脸关切地询问:“孙兄这是怎么了?”说着,细细观察了他的神色,“孙兄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不妨告诉长渊,我自然会为兄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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