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苏禾点头，说到底，这两个副本她也没帮上什么，大部分都在拖后腿，比如刚才和余确对峙时，江鹿云如果不是顾忌还有她们在，一定有办法尽快脱困，而不是和余确来一场生死赌局。
她能感觉到，这并不是江鹿云的真正实力，或许等她们成长到能够真的成为江鹿云队友，就能看到这人真正的实力。
想到这，苏禾突然问出了，一直想问却没问的问题：“你真是Boss?”
从出副本起，江鹿云就没有隐藏身份的打算，就算没有那条通知，她也会闹得人尽皆知，所以直接默认。
苏禾凑得更近：“那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这次江鹿云同样没答。
苏禾又问：“不是吧，你真是为了找个男人？冒这么大风险？”
“是也不是。”江鹿云伸出手，掌心对着天空，眼睛从指缝望去，能隐约看见几颗星星，她耷拉着眼皮近乎叹息道，“苏禾，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每天做同一件事，是会疯的。”
许是现在的氛围让她难得放松了些，就这么看着天空出了神。
她想起了魔法森林边缘的甜品屋，里面住着副本中唯一一个人类NPC，也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说话的地方。
“嘿，可拉，我前两天居然被一个人类打败了，好吧，其实我没用全力，主要是想试试被打败会发生什么。”
正午十二点，甜品屋每天都会迎来一位客人。
“我一直在尝试着，但即便如此，在他之前也没有完全打败我。”
江鹿云手舞足蹈语气激昂，她笑得灿烂：“你知道这有多不可思议吗？我当时就想将我的皇冠授予他，就像女王授予骑士荣誉勋章，就像微风授予花朵雨水。”
“可惜他说有事，不能跟我一起来，不然我一定介绍给你认识。”
可拉将纸杯蛋糕从烤箱中端出，机械地拿起蜂蜜。
“少抹一点太甜了，我爱你可拉宝贝。”江鹿云热情地搂过可拉亲吻她的脸颊。
她又继续道：“但他没有离开，今天还给我讲了爱丽儿的故事，好吧其实我不太喜欢，如果是我一定会把巫婆脑袋按进锅里，再踹翻王子的船，用美丽的尾巴迷死自己获得不灭的灵魂。”
“拜托，哪个小笨蛋才会拒绝一条美丽的人鱼尾呢？”
她旋转着摘下头顶的女巫帽优雅谢幕，而后转头就见着可拉放了如往常一样多的蜂蜜。
江鹿云的笑容淡了淡，盯了可拉好一阵。
然后一如往常将指尖新长出的昙花插在蛋糕上一口闷下，惊叹：“可拉你太棒了！精准得像机器！”
无人应答，即便甜品屋只有她们二人。
所有与任务无关的对话都无法让npc有回应，真是太无趣了，就像遍地的金子一样无趣。
回忆突然断掉，江鹿云猛地回过神，跳下汽车往回走。
“哈。”她走着走着，突然笑了一声，声音跟冰冻似的，“秦邬和自由，我都要。”
“诶！你这就回去了？”苏禾不知道这人突然发什么疯，喊道，“我还想着开导开导你，不要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找不到就找不到，还有下家，喂！。”
江鹿云已经走没了影。
苏禾：“…………”行吧，是她自作多情。
那边几人很快收拾完毕，清点了一下所说的物质，一起往安全点走。
然而走到一半，没人注意时，牧扬被江鹿云一把拉到了最后面。
牧扬一脸懵，看着江鹿云，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问：“大佬你有事交代？”
江鹿云却突然不说话了，她眯了眯眼，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在思考怎么开口。
半晌，她看向前方，若无其事道：“你认识虞谙？”
牧扬不明白她问这个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认识。”
江鹿云：“她和你们老大很熟？”
那哪能和您比？
牧扬我感觉自己莫名有种求生欲，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斩钉截铁道：“不熟。我以头担保绝对不熟。”
这样说太过突兀，他有解释道：“只做过一笔交易，那次交易都是我去接的头，最后交易结束才和老大见了一面。”
江鹿云面无表情：“哦。”
她许久不说话，牧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正暗暗感叹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儿，然后就见江鹿云停下脚步。
牧扬：“？”
江鹿云微微一笑：“你带着联络器吧？这个副本都跟着我，不是要苏禾吗？等离开的时候 ，让我亲自和你们老大好、好、谈。”
牧扬头皮一麻，觉得她的好好谈说得像是要你狗命。
此时在内城中心的一个四合院中，秦邬蹲在门槛上抱着一块板，拿着个刻刀，面目狰狞地在上面雕刻什么东西。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心神恍惚一瞬，刻刀错开直接把手划开一道口子，他连忙将手移开，但血还是沾到了木板上。
“啧，沾上血就废了。”他皱着眉将木板甩到一旁进了院子，只见上面笔走龙蛇地刻了三个大字——斗地主。
俨然是一块牌匾。
里面的竹椅上有一个条状物正瘫着身子晒太阳，那是一条十米长的蟒蛇，通体墨黑，鳞片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向一块质地上好的玉。
黑蛇听见有人进来，偏头睁开眼睛，蛇形缓缓变化成人的模样，她穿着墨色旗袍，一头黑卷发如墨泼开，翠绿色的蛇瞳幽幽看过去，笑道：“放弃了？”
秦邬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口闷下，被苦得呲牙咧嘴：“你能不能泡点正常的茶？你明明自己都不喝。”
兰肆翻了个身，懒懒道：“茶不苦，你觉得苦，是因为掉了只虫子进去，那虫子好像遇水即化。”
秦邬看着手里的茶：“……”这人多混账啊。
最终，他放下杯子，坐在石凳上抓了抓头发。
然而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那边兰肆又道：“别乱抓，你们猫科动物最近掉毛，我不想在我的茶杯里看到你的白毛。”
秦邬仰天长叹一口气：“最近没生意呀，太无聊了。”
“无聊就去磨爪，屋里给你放了猫抓板，再让我在竹椅上看到你的抓痕就给你剁了。”
秦邬气笑：“兰肆小姐，你还记得谁是老大吗？”
“行啊，老大，履行你职责的时候到了。”兰肆只想安静地晒个太阳，闻言起身随便从得到的情报中挑了一个出来道，“余确出城了，他大老远跑去外城定有阴谋，你去看看？”
秦邬顿时正色起来：“他去了哪里？”
兰肆支着头侧躺着打了个哈欠，笑道：“狂欢圣诞节的副本，你熟悉的，就是之前被你打废了掉到外城的那个，牧扬进副本前发来消息在那附近看到了他。”
“好，我现在就去。”
秦邬正要往外走，又听兰肆在身后喊了一声。
兰肆笑得意味深长：“鉴于你不看世界通知，又没人敢来告诉你，你可能不知道……友情建议，收拾得帅气一点哦。”
秦邬回头，大惊失色：“你竟然已经丧心病狂到让我牺牲色相了吗？”
兰肆：“……”
妈的，爱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