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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筠复明

    崔筠说了不戴眼纱,第二天果真不用眼纱了,李珍珍道:“这样也好,大夫说姑娘的眼睛久闭畏光,这样也能快些适应。”她虽这样说,出门时还是为崔筠拿上帏帽。

    这时候已经入了腊月,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崔筠收了桑梅英的信,说要去明月楼一聚,崔筠想,回来了几个月,还没到外面逛过,出去一趟也好,于是带着李珍珍、谢浮光、林英一起出门,也不坐轿,就这样穿街过巷走过去。

    明月楼在新京最繁华的御街上,晚间的街市传来一阵一阵的欢呼,原来街心有人表演傩戏,街道两边摊贩们都出动了,街上行人挤挤挨挨的走着。

    崔筠几人边往明月楼走边闲逛,正走着,李珍珍见一个摊上出售各式各样的面具,实在好看,她忍不住停下脚,给崔筠一只白头狐狸的面具戴上,又见有一个红面赤发,看上去凶悍非常,她非要林英戴,林英初时不愿,被她缠的无法,只好戴了,李珍珍见只剩下谢浮光一人没有面具,却不敢逼着他做什么,讪讪的付了钱要走。

    他们逛了半天,眼看着不早了,崔筠取下面具给谢浮光,这时候的焰火声此起彼伏的,李珍珍见人多,要给崔筠戴上帏帽,谢浮光拿着面具在前遮挡,只见一个黑面绿发的男子要去拉崔筠,众人唬的不轻,却见那人已经取下面具,竟是张省。

    他们在这里见到张省很是意外,崔筠还道他早就离京了,几人见过面,便说同去明月楼。

    张省其实早就注意到崔筠一行了。街上人多,他本来在想心事,被旁人一推攘,看到一个女子的手,洁白修长,瘦却有力,他对这双手有印象,因挨过她的打。

    那女子身旁还有一个素衣男子,只是女子戴着面具,男子背过身看不清脸,一时不敢认,等那焰火一照,将天空照的赤白,他才看到她的脸,果然就是她。

    几人相识多年,也不拘礼,并排走着。街上越来越拥挤,时不时有戴面具的人挤桑崔筠,张省总要停顿一下,试图拉着她,几次之后,崔筠对他说:

    “你不用管我,挤不着我的。”

    张省一笑说:

    “小师傅为尊,我在这里就不能不管。”他说着看向谢浮光,谢浮光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这时候离明月楼已经很近了,张省突然低声说:“过了年我就要去北方了。”

    崔筠不知其意,没有接话,张省又道:“小师傅可还有故人在世。”

    崔筠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她并不想此时说到她父亲,而是催促道:“快走吧,英姐姐该等急了。”

    桑家兄妹两个早到了。桑梅英一见崔筠,便拉着她的手要入席,猛然见她身后二人,张省她见过,谢浮光却十分眼生,她还道是张省带的人,谁知崔筠坐下之后,谢浮光自觉在外面站了,她心中越发起疑此人是谁。

    还是张省站起来对谢浮光道:“谢师弟,一起吧,都是自己人。”

    谢浮光看了崔筠一眼,崔筠也点点头,张省解释道:“我在瓢泉时,就是跟谢师弟一起在师父坐下学习,不过我习武,谢师弟学文。”

    桑信第一次见谢浮光,也以为他是哪家的读书人,站起请他入座,谢浮光却道:“张大人客气了,我不过是府里的管事,不敢入座。”

    桑梅英想起崔筠来时就是谢浮光跟在身后,惊讶于崔筠有这样一个随从管事,那边桑信笑道:“张兄既说了是师兄弟,在我们这里也就不拘身份,大家一起坐吧!”

    谢浮光这才入座。

    桑梅英拉着崔筠问:“你怎么跟张大人一起来的?”崔筠道:“也是巧,路上遇见的。”

    桑梅英道:“跟他们这些男子一起也是无趣,一会饭后撇开他们我带你玩去。”

    崔筠道:“那样桑哥哥该怪我拐了你,我可害怕。”

    桑梅英咯咯的笑道:“你放心吧,我哥哥怕我呢,他要说我什么,我就去娘亲那里告状。”

    桑信正同张、谢二人说话,忽觉有人幸灾乐祸的看他,转头,自家妹妹不知道正跟崔筠密谋什么,他心里觉得好笑,对崔筠道:“筠妹妹你少听英儿胡说八道,她自幼调皮,你可得劝着她点。”

    桑梅英撇撇嘴,崔筠也笑了。她一笑,桑梅英便道:“筠儿你眼睛可是好了,我瞧着你气色不错!”

    崔筠偷偷在她耳边道:“其实已经好很多了,我就是怕见人,才戴着眼纱。”

    桑梅英点点头道:“那这样,一会你摘了眼纱我带你看灯。”崔筠点头说好。

    那边厢张省已经连带着敬了桑信几杯酒,这一杯酒毕,张省道:“那此事我就托给桑兄了。”

    桑信与张省相识不久,两人在朝廷剿匪时共过事,恰好脾气相投,桑信敬服张省敢打敢冲,因此他这回有事相求,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

    几杯酒下肚,话也渐多起来,桑信见谢浮光一直不说话,而是紧紧盯着崔筠那边,斟了一杯酒对他道:“谢兄,贾将军一世豪杰,能得他为师,必是有几分造化的。”

    谢浮光明知他这话意思,也回了一杯酒道:“那是恩师抬举,小人家道中落,不过识得几个字,才能跟在姑娘身边,恩师也是看在姑娘的份上。”

    桑信见他一身粗布长衫,虽看着贫寒,但说话不卑不亢,长得也是俊逸十足,也不小看他,而是道:“谢兄过谦了。”

    正说着话,谢浮光一扭头,见崔筠与桑梅英二人已经不见了,急忙起身要去寻,桑信拉住他道:“别慌,定是我妹子带着筠妹妹玩去了,放心,有人跟着呢。”

    谢浮光走不得,又被桑信拉着坐下喝酒。

    方才桑梅英见三人聊的起劲,趁他们不备,拉着崔筠就走,连李珍珍也不让跟,只有林英并桑府几个护卫远远跟在身后。

    两人一下楼,桑梅英手一甩,扯掉崔筠眼纱,道:“这里人多,没人关注我们,妹妹你想怎样就怎样!”

    崔筠听话睁开眼,朦胧间看到宝马雕车,星如雨落,眼前站着袅袅婷婷一个美人,只是看不清脸,崔筠一展笑颜,拉着桑梅英的手往街上走。

    桑梅英见她如此,惊喜道:“妹妹你是能看见我吗?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去看烟花!”

    活了这十几年,不是在江湖漂泊就是病痛眼疾,崔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两人一边跑着,她觉得眼前景物渐渐清晰起来,她蓦地停下看,左边是个馄饨摊子,右边是个糕点铺子,远处是三层小楼,楼心嵌在明月里,忽的一声巨响,有一簇巨大的烟花在楼后燃起,崔筠抬起眼,见那烟花放出红的、绿的、紫的、黄的光芒。

    每一束她都看得见!

    她一转身抱着桑梅英,桑梅英有些不解,扳过她的身子看到她的眼睛,崔筠的眼睛里被照出亮晶晶的光,还有两行泪水。

    “你能看见了是不是!”

    崔筠点头称是。

    这时烟花已经落了,桑梅英在人潮之中欢呼,她紧紧牵着崔筠,两人一直往前走,要挤到那烟花绽放的源头去。

    可是往里越走越是拥挤,桑梅英怕碰着崔筠,反而逆着人群要往疏散处去,等终于挤出人群,她一边撑着右手往前,一边回头让崔筠小心,或许她是过于忙碌了,只听“咣当”一声,有什么掉下来,她一抬头,看到一双桃花眼低头冷冷看她,旋即,那双桃花眼矮了下去,桑梅英顺着看去,见地上飘了一地的画纸,那男子在捡拾他的画。

    桑梅英心中有些歉意,手一挥要招来身后几个护卫,那桃花眼男子见人来,轻蔑的看了桑梅英一眼,然后道:“别动我的东西!”

    桑梅英有些羞怒,眼睁睁看那男子捡完了画站起来,这才道:“你凶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男子听了桑梅英的话呵呵一笑:“话都被你说了。”

    “方兄,别跟这小女孩一般计较,我们快走!”

    桑梅英这发发现那男子身边还有个紫衣华服青年,那人一开口就让人生气。

    桑梅英心里有气,虽是她撞上人家,但这两人一个眼神不善,一个说话不好听,也激起了心中气性,道:“说什么,谁是小孩?你们走路就不知道避人吗?难道都是我的错,你们什么态度!”

    桃花眼那男子依旧是神气十足,他显然不屑与桑梅英争吵,眼神一转,看到桑梅英身后还跟着一女子,那女子年纪不大,异常美貌动人,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看下去,但方旭平生见了不知多少美貌女子,一眼就看出崔筠与旁人不同,她的眼神十分单纯清澈,却动都不动,也不眨眼,像婴儿那般专注纯净。

    方旭哪里知道,崔筠眼疾初愈,蒙着眼纱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眼神不动作,又加上她眼疾方好,到现在还有些怔怔的,只觉得眼中所见都是幻觉,见到这节日里的绮丽景色更是如在梦中,等她发觉有人看她,一时背过身去。

    桑梅英见那男子盯着崔筠看,忙把崔筠护到身后,嘴里说着:“看什么看!”恨不得自己瞬时变成个巨人挡住崔筠。

    此时烟花又升起来,方才的人群乌泱泱的挤到前面去了,崔筠抬头看烟花,那桃花眼男子却收了方才傲慢神色,笑着对桑梅英道:“姑娘别生气,小生方旭,是个画师,见二位姑娘美貌,这才多看了几眼,冒犯了。”

    桑梅英听人夸她,又见这人眼波流转,十分轻佻,猛的红了脸。却听方旭又道:“我二人要去前面的及春馆,敢问二位姑娘,可否同去?相识一场,交个朋友如何?”

    桑梅英杏眼圆瞪,瞬间憋红了脸,她方才觉得这人有些轻佻,此时便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只因那及春馆是喝酒听曲的地方,哪是她们这样的女孩子该去的,不由分说,她一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侍卫们给这人点厉害看看。

    那些侍卫并林英团团围住方旭二人,他们一上前,这两个男子身后又有一堆人前来迎战,两方一时打在一起。

    桑梅英见了,心道闯祸了,拉着崔筠欲走,却见烟花升腾起来,崔筠口中念念有词道:“有人跳水了!”

    崔筠牵着桑梅英往桥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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