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姽婳王女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冷心冷情的神君一个回眸,因为在清明后一天,天际突然仙光大亮,五彩祥云快要把整个天空染透,一股莫名的威压弥漫开来,似有凤鸣响彻天际,五彩灵鸟不自觉的围绕着整个天宫盘旋,下界百鸟无召自舞,在天际久久不去。

    熟悉这股气息的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疾步走出屋外观望,满是震惊之色,是那个人出关了吗?

    凌霄殿中正主持大朝的天帝天后察觉这股熟悉的气息猛然站起,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喜色,底下朝臣们的议论语也传入耳中,天帝望着玉明宫的方向出神良久。

    一千年了,战神重梧终于出关了!

    观风阁内闭关打坐的麟泽猛然惊醒,畅游的神思瞬间归位,游曳在外的灵力回归本体,他站起身挥开窗门,眨眼间便走出室内看向天际的彩色仙光和祥云,脸上少见的含着喜悦与兴奋之情。

    “师父终于出关了……”

    麟泽也不继续闭关打坐了,未及梳洗,直接叫了还在外头惊讶出神的梓木仙官,吩咐他尽快收拾了东西然后去向木麒麟王及其他几位王者通禀一声,他要即刻返回仙宫。

    梓木仙官啊了一声,随即飞快的反应过来应声称是,战神尊上闭关千年终出,麟泽君身为嫡传弟子自然应该速速前去拜见才对,只是身在外面只好速速回返了。

    神君一声令下,梓木仙官忙不迭的亲自去神秀宫通禀了,忙中还抽空赶紧让苍葭把要带走的东西的收拾好。

    正在庭院中鼓捣香料的苍葭有些意外的啊了两声,来不及思考,就赶紧回去收东西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来时就没带什么,回去更不需要带什么了,天人就是这点好,随身一个储物袋,自己的东西胡乱收进去就好。

    苍天在卧房里待了不到半刻,该收的就都收好了,她储物袋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手腕上的空间手镯里了,想了想又去帮辛夷把她的东西收了,捧着一个鱼缸去了碧波湖里找还是鱼身的辛夷。

    辛夷也不矫情,知道神君要立刻回天之后赶紧自己跳进了鱼缸,在里面游了两圈感谢苍葭这个时候还记得来找她,要是她被忘在这里估计只能永远待在这儿了,麒麟台虽然好,但对于她们这种成功晋升为天奴的精灵来说还是天宫更有发展潜力。

    刚把辛夷放在石桌上,还来不及回去看看拿遗漏了什么,苍葭就被一个侍女拉进了屋内,伺候神君洗漱更衣。

    以往这种事都是梓木仙官或者烛影姑姑亲自来,哪里轮的上她们,只是现下梓木仙官不在,跟随神君前来的两个天奴只剩下苍葭一人还能活动,观风阁的侍女们都不太熟悉神君的日常穿衣打扮,见苍葭过来赶紧把她拉进来伺候了。

    苍葭也是一脸懵,以往她也就是端水捧茶,哪里就做过这种贴身伺候的伙计了,但她也不好直言,只能硬着头皮上。

    洗漱更衣这种事倒还好,毕竟又不是没见过,衣服都是现成的,随便选一套往常天宫风格的就好,反正面前这位神君不是在穿衣打扮上挑剔的主,也不用怎么伺候。

    但束发的时候真的难倒苍葭了,她捯饬自己溜的很,但让她去这位清冷神君的头上鼓捣,她不敢也不会。

    苍葭站在麟泽身后握着梳子一时僵住了,她苦着脸转头朝一旁的侍女无声的做口型,‘我不会啊!’旁边捧衣捧水的侍女们脸色一僵,满是不可置信,挤眉弄眼的表达自己也不会,她们这种侍女往常就是在庭院中伺候,就算有贵客降临也没有机会去贴身伺候,更何况是去侍弄男子的头发了,她们都和苍葭一样,弄自己的还行,弄别人的只存在于理论当中。

    她们哪里知道面前的苍葭只是被神君随手一指带来的天奴,根本没做过贴身伺候的活计。

    苍葭站在麟泽身后对着他的头发梳了又梳,无声的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侍女们快去找人来救自己,侍女们赶紧弯腰退下,满院子去找会梳头的人了。

    柔滑的发丝自梳齿滑落,麟泽披散的头发被苍葭梳了又梳,就是没有动手束起,闭目等待的麟泽疑惑的“嗯?”了一声,睁开清冷的眸子从镜中看向身后低垂着头的女孩。

    苍葭紧紧捏着梳子,嗫嚅半天才细弱蚊蝇的说:“奴婢,奴婢不会束发,请神君恕罪!”

    麟泽“啧”了一声,透过硕大的铜镜看了苍葭半天,意外的没说出什么责怪的话,也没露出你是个笨蛋的表情,只是眼神微动,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罢了,下去吧!”

    麟泽的嗓音在苍葭耳朵里竟然听出了两分柔和,随即如蒙大赦的赶紧屈膝退下了。待出了屋门这才赶紧擦擦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她刚刚还真以为这位喜怒不定的神君会生气然后罚她一顿,没想到就这么轻松揭过了,还挺出乎意料。

    她感觉刚才麟泽君的心情似乎很好,苍葭看了看天际逐渐淡去的祥云,没想到战神出关麟泽君的心情变得这么好。

    苍葭候在门口看着天上浮动的云出神,战神出关了,她努力回想千年前那位身披金甲威武不凡满目慈悲的天神,可是怎么回想都记不起他的面容,只是觉得煌煌神威不可冒犯。

    天宫所有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曾经发过誓是一定要在玉明宫伺候到战神出关报答恩情的,这话她都记不清是上了天宫第几年说出口的,可是眨眼千年已过,战神也已经出关了,她的誓言是否已经算完成了,那么她是不是能……

    还没想完,就被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是梓木仙官又匆匆忙忙的回来了,苍葭赶紧迎上去,说是神君在房内等着他束发。

    梓木仙官脚步不停只是胡乱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见,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内。

    麟泽神君和梓木仙官动作神速说走就走,得到消息的几位麒麟王还有一些族人们飞速赶来于麒麟台大门口道别,麟泽神君好不容易驾临久住一次,却只忙着闭关还没好好联络感情呢,谁知这就突然要走,本来他们应该盛情挽留的,但奈何恰逢战神出关,他们也不好留人,只能就这么让人离开。

    虽然有些惋惜,但碍于战神之威,麒麟台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再挽留的话,徒弟去拜见师尊本就是情理之中,外人哪能阻碍呢!

    火麒麟王德章满目惋惜,似是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无奈叹息,不再看身后女儿期盼急切的含泪目光。

    姽婳死死的捏住了衣裙一角,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俊美的神君,期盼着他能看自己一眼,就只一眼也好,如果他能给自己一个眼神,那么她便是逆了母亲生前……可是姽婳失望了,那人目光清正,只和眼前之人作别,仿佛看不见她殷切眼神和欲语还休。

    姽婳站在父亲身后垂眸,我就那么入不得你的眼吗?

    木麒麟王青梅虽然遗憾,但还是带着夫君女儿上前告别,她们一家三口和麟泽的关系最为密切,徽阳子甚至偶尔还会上天宫与麟泽下棋,因此此番离别倒也没太可惜,只是宁蕖小王女嘟着嘴抱着麟泽的腿不放,又抓着苍葭的衣袖直嚷着下次要亲自去天宫吃好吃的,得了麟泽的亲口允诺这才心满意足的放手。

    麟泽和众人一一作别,苍葭站在后头低眉垂首,突感一道视线,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发现是那位活泼可爱的陌上桑太子正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她一愣,下意识勾了勾唇角以示回应。

    陌上桑一怔,随即释然的一笑,冲他眨了眨眼,用口型说以后去找你玩。

    苍葭头皮一麻,赶紧移开了视线,她实在觉得这位桑太子一阵一阵的,简直让人吃不消。

    视线移开,苍葭无意间见瞥到最角落里似有一人震惊的盯着她,眼中闪过浓烈的震惊与畏惧?苍葭反射性的看过去,触及她的视线那人很快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众人身后的阴影里看不清样貌,只依稀是一个年轻人。

    苍葭心里一阵打鼓,那人是谁,怎么好像认识她的样子?难不成又是一位错认了她和那位知嬴公主的人?

    麟泽不欲多谈,和众人简单作别之后很快转身离开,行过瀑布长桥,和飞舞的小精灵们作别之后,麟泽很快带着身后两人腾空驾云而起,速度比来时快了很多。

    早在出发之时还是尾鱼的辛夷就被梓木仙官施法收起来了,此番驾云只带两人好似轻便了不少,苍葭在心里默默想着。

    腾云驾雾间气氛是沉默的,没有人说话,大地上的景色飞速流过,让人看也看不清,过了好一会儿,麟泽君似有话要说,“梓木……”

    梓木仙官微微向前恭敬道:“少君有何吩咐?”

    麟泽沉默了一下,话题却有些出人意料,“陌上桑在我闭关期间是否经常来访?”

    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但身后的两人还是听明白了语中之意,苍葭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天的濛濛细雨和缥缈佳人。

    梓木仙官的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明明之前应了少君要保守苍葭的秘密,但耐不住桑太子的软磨硬泡让他借苍葭画了一幅画,后面也几次来访,但看桑太子的样子似乎也没到处声张其中之由?

    梓木仙官心思转过几轮,嘴里却老老实实道:“禀少君,桑太子确实和宁蕖王女几次来访,和苍葭一起玩耍,都是小孩子心性,也都只在阁内玩闹。”

    麟泽彻底沉默下来没有再问,只是他眉头一皱,想起走前陌上桑和苍葭那熟悉的模样,还有临别之际的眉眼官司,只是此刻他不欲节外生枝,所以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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