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鱼鳞图册

    阿闲暗中尾随几人到了一个小巷,跳上屋顶,但见一个衣着绸缎的中年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人给了几人银子后,再三叮嘱他们不可泄密。

    待其他人走了,老头磨磨蹭蹭恳求道: “周爷,您看我家串子能不能放了?”

    “你把事情搞砸了,肯给你们银子全是因为主人慈悲为怀,还敢要求更多?”中年人不客气地斥责。

    “当时您答应……”

    “我答应什么了!我答应的是你把这事办成了,我可以在主人面前给你家串子美言两句。现在你就别想了,让你家串子赶紧招了……”

    说着他低声道:“看见了谁私藏的鱼鳞图册让他赶紧说,这可是大功一件。”

    “串子他……他说那日沈家着火时,他没见有有人拿鱼鳞图册啊!”老头绝望地跺脚,“串子就是个沈家的小厮,真有他也不会见到那东西,何况沈宴的儿子还跑了!”

    “别废话,串子可是沈宴的贴身小厮,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家的秘密。今晚子时来春风楼门口,我安排你进庄园,你再好好劝劝串子!”

    中年人不耐烦地摆手,嫌恶地看了眼满身泥污的老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巷子。

    阿闲本想跟着老头回家,看看他的身份,但是刚跳下墙头便被一名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跟上了。

    阿闲怕对方是那中年那人的手下,在人群里几个闪躲甩开络腮胡子后便回了颜色坊。

    他将见闻向颜回雪和俞有崖说明后,俩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两年前陛下命各级官员重新丈量土地,绘制新的鱼鳞图册,这沈宴就是负责凤凰县土地丈量之人。十日前,沈府半夜走水,全家惨死,除了他的幼子偷溜出门捉蛐蛐逃过一命。”俞有崖道,“传言呈报府衙的鱼鳞图册有误,而沈宴家里有一本准确的版本。没想到那老头的儿子竟然与此事有牵扯,颜小娘子,你可想到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俞有崖笑眯眯地看向颜回雪,只是那笑容里面难掩探究。

    “今日那老头一看就是冲着香皂和肥皂来的,财帛动人心。不过,既然背后之人关心鱼鳞图册,我倒想问问俞三公子,贵府的田产可有瞒报?”

    颜回雪问的如此直接了当,让喝茶的俞有崖呛着了。

    “美人你……”他摇头,“你真是寸步不让!”

    “我家老头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他今年八十大寿,刚得了陛下赐的玺书、金币,恨不得将清名二字印在脑门上!”

    俞丞相致仕之时,皇帝亲赐良田百亩,现在又在大寿之时给与嘉奖,之前原主还在宫里时就听太子说过,俞丞相是个直臣,一心青史留名,陪葬帝陵,听说皇帝答应等他百年后让他配享太庙,确实不至于为了千亩田地税赋冒险。

    “逗逗你而已,怎地当真的了。”颜回雪端起茶碗抿了口,“今晚咱们跟去庄园看看不就知道了。”

    入夜后,颜回雪换了夜行衣,拉着阿闲和俞有崖在春风楼对面等着,果然子时刚至,那老头和那中年人就到了门口,然后一起上了一辆马车。

    颜回雪执意要跟着,但是夜深人静,她不可能乘坐马车追赶,最后在俞有崖提议背她后,阿闲率先揽着她的腰一路飞奔,赢得系统积分5000个。

    马车停在了县城城郊的一处朱门处,越墙而入后,便见酒桶遍布,隐约可闻到葡萄酒的香味,竟然是个酒庄。

    “不知道是谁这么会享受?”颜回雪小声道。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俞有崖小声逗她。

    “是里正。”阿闲瞪了俞有崖一眼,贴着颜回雪的耳畔道。

    颜回雪也看到了,迎接那中年人的竟是前些时日接她们去里□□邸的小厮周十二。

    周十二依然一副傲慢的样子,将中年人和老头领到一处酒窖。

    “要不我上去看看?”阿闲见颜回雪深长脖子满脸兴趣。

    “别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又灯火通明的,既然知道了是周正觉的人咱们也不虚此行了。回吧。”

    颜回雪想到了抑尘先生的那幅画,不知道这鱼鳞图册是不是也与废太子有关,万一跟上去发现了点什么,当着俞有崖的面,她也不好遮掩。

    俞有崖看着她若有所思,但也没有坚持,三人又悄悄出了庄园。

    只是刚到县城,三人便发现被人跟踪了。

    那人蒙着面,肩上背着一把大刀,身量魁梧,见三人顿足,上来便开始攻击。

    “带神仙姐姐快走!”阿闲发现对方武功不凡,将颜回雪推给俞有崖后欺身上前。

    一人持利器,一人徒手,颜回雪担心地不肯离开。

    “接着!”俞有崖无奈低叹,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抛给了阿闲。

    见阿闲似乎技高一筹,颜回雪也知道自己在这反而是个累赘,便任由俞有崖携着她飞奔离开。

    俞有崖一路将她带到颜色坊,王秀娟母女见二人深夜来到,颜回雪又满面忧色,识趣地为颜回雪斟茶后,陪着她候着。

    颜回雪想让俞有崖去相助阿闲,俞有崖却不同意。

    如果是周正觉的人觉察了他们的踪迹,那么颜回雪就很危险,他不能冒险。

    但是,明明在庄园里并未有人觉察他们的踪迹,那个拦路之人也许并不是周正觉的人。

    “那人身上有浓重酒气,莫非是醉酒打劫之人?听说临城大旱后,逃到这里了一些浪客。”

    “有可能。”俞有崖回想着那人衣衫褴褛的样子,面巾没遮住的地方黝黑的皮肤,还有近日里县城有人打劫的传闻,觉得颜回雪猜测的有道理。

    颜回雪提心吊胆了一个时辰,阿闲才回到颜色坊。

    她快步过去查看了一番,阿闲只是头发散乱,衣袖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并未受伤。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他额上冷汗涔涔,脸色也惨白了几分。

    俞有崖道:“那人是?”

    “醉酒抢劫的浪客。”阿闲的声音比平时低沉,“神……神仙姐姐,我头有些疼。”

    “那赶紧去楼上休息休息。”颜回雪忙招呼王秀娟,一起帮着收拾了一处楼上的卧房。

    幸好楼上留有住处,颜回雪、俞有崖均在颜色坊歇了一晚。

    一夜无事。

    翌日,颜回雪和阿闲便回了五柳村。

    顾客均反应想要润肤膏,颜回雪想着确实该制作些润肤的东西搭配香皂。

    凤凰山盛产山茶花,而山茶园归属山上的鸡鸣寺。最近正是赏花时节,正好可以去寺院谈谈合作事宜。

    鸡鸣寺是观音菩萨道场,远近闻名,又连带着有茶花花事,颜回雪、阿闲和夏至三人一路上遇到善男信女无数。

    进了鸡鸣寺山门,便见香烟袅袅,颜回雪拉着阿闲手臂去售香处,阿闲却侧身躲了。

    “还头疼吗?”颜回雪觉察到他的心不在焉,伸手想摸他额头看看是否发热,也被阿闲避开。

    莫不是人多害羞,颜回雪也没多想,和夏至买了香想进大殿拜拜,但是碍于人实在是太多,便在外面燃了香火,四方敬拜后,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大殿两侧有两株大银杏树,围栏上系满了祈愿的红绸带,而树旁有个解签的老者,正被一群人围着,颜回雪细看,竟然是俞甜甜、周紫嫣和县令的千金邱媛媛。

    颜回雪打消了祈愿、求签的冲动,在她们看到自己前,忙往寺院后花园走。听说那里也种了茶花,正好先看看寺院茶花的品色。

    白、粉、红、黄,姹紫嫣红,一靠近后院便花香怡人,吸引了无数男女老少的驻足。

    其中一株大而艳丽、灿若晚霞的红色茶花前更是人头攒动。一名灰色僧衣的年轻和尚正为大家解说。

    原来那株花是寺院茶花中的珍品,名叫“状元红”。如此名字,怪不得大家都趋之若鹜。

    颜回雪止住了过去凑热闹的心情,先将其他的茶花赏玩了一番。

    茶花惧风喜阳,鸡鸣寺地势高爽、阳光充足,寺内僧人将茶花照看的很好,所以朵朵茶花花型大、花瓣肥、香味浓,确实是做茶花精油和面霜的好材料。

    颜回雪好手工,为了省钱,曾经萃取过精油、也制作过面霜,方子不在话下,剩下的就是说服主持合作了。

    待她们求见了主持,却发现把事情想简单了。

    主持五十来岁,是个面容和善的老和尚,待颜回雪说明来意后,却没有合作的意思。

    “你是忧虑我的身份吗?”既然合作,颜回雪必然不可能以假名相告。

    “施主多虑了。我寺院虽种茶花、售茶油,但是只是为了糊口,并不想过多涉足红尘生意。”

    颜回雪笑道:“寺院每年也出售药包、平安福,怎地,这些都不算做是生意了吗?”

    “阿弥陀佛,这些都是为民祈福罢了。”

    颜回雪心想,这老和尚真会狡辩。

    “精油、面霜能够滋养人的皮肤,防止干裂、破口,也是与民为善呀!”夏至看不得自家公主被人拒绝,忙不迭地拐了把阿闲道,“阿闲,你说是吧。”

    阿闲却没有像以往那般高声支持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意已决,施主请回吧。”

    老和尚闭目捻起了佛珠。

    “啧啧,被主持赶出了吗?就你这样的,解签还非要找主持,真是脸大。”周紫嫣看到颜回雪她们从主持的禅室里出来,不由讥讽道。

    “你脸更大,你看看主持给你解签不!”夏至战斗的小公鸡一样,反唇相讥。

    “哼,我们自然与你们这些流犯不一样。”周紫嫣挽着俞甜甜的手臂,敲响了主持的禅房门。

    “颜小娘子。”只有邱媛媛矮身与颜回雪一礼。

    “主持,主持,不好了,那株紫袍山茶花出事了!”一个小沙弥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推开周紫嫣就闯进了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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