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听众

    防弹少年团的回归,比想象中要更繁忙。

    下午集体例会,美咲第一次参加公司全体的行程会议,为庆祝他们出道三周年,方时赫从年初就计划了一档有关旅行系列的拍摄,名字都想好了,叫Bonvoyage。

    这个词是出自法语“一帆风顺”的意思,主要是以成员们的旅行为主,记录他们的游玩日常和生活状态。

    这类旅游的综艺其实并不少见,但对于他们七个人而言,这部户外综艺不仅仅是旅行,更是拉近爱豆和粉丝的距离,也能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这对他们今后的一系列曝光和宣传也能起到一个很好的铺垫。

    拍摄时间暂定在七月尾,因为在这之前,还有BTS Festa粉丝见面会要举行,时间为期两周,准备工作也不容小觑。

    每年的粉丝周年庆,大家在年初就已经开始讨论今年演出的风格和场地,工作人员要提前1-2个月选择并定制服装,以及配合舞美设计去做各种宣传调整。

    美咲扫了几眼公司邮件里发过来的资料,整个人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沙发上。

    她原本计划月底回国一趟,她想家了,想回去看看父母和哥哥。

    来韩国这段时间,从培训课到实习工作几乎是无缝对接,和家里人也只是简单地打了声招呼。

    被工作所占据的生活令她很焦虑,但一个人只身在国外打拼,她必须要稳住,否则以她在国内那般风风火火的行事态度,不出一个月就能收到大黑的辞退信。

    工作不能摆烂,钱还是要挣,这是生活交给她的道理。

    那天和莱西分开后,美咲收到金泰亨的短信,看里面的内容,她还以为是什么人在恶作剧,过了几秒,对方打来电话,听声音才知道发信息的人真的是金泰亨。

    手机里已经存有闵玧其的手机号,现在又多了一个金泰亨,紧接着金泰亨干脆把全员的手机号都发了过来,让她一并存好。也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说她走了狗屎运,美咲盯着通讯录里七个人的联系方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视力,又怀疑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太多好事,不然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将他们七个人的联系方式一举拿下。

    这种意外惊喜般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大家吃午饭的时候聊到了这个话题,才得知,拥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全公司上下但凡和他们有接触的人都会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而且由于私生饭的困扰,他们的手机号码也会经常变更。

    一瞬间,美咲心里又觉得有些失落,原来她也并非幸运的那一个。

    自那天开完会,全公司上上下下都变得忙碌起来,一天时间分成了48小时来用。

    在这其间,成员们开了一场FM直播,当天,美咲跟着一个工作人员混进现场,这种近距离看着他们围在一起嬉笑打闹做直播的模样,比起在手机屏幕里看到有趣得多。

    她比较震惊的是闵玧其,平时看着睡眼惺忪又冷漠无情的闵玧其,在直播的状态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会开玩笑也会露出牙龈笑,虽然时而冷漠但很快也会接成员的梗,这些状态在美咲眼里仿佛就是昙花一现,又想想他之前对自己的态度,苦笑着摇摇头。

    然而美好很快被朴孝善打断了,她只好从房间退出来,跟着朴孝善跑回工作室。

    刚进工作室,金仁娜朝着她们招招手,又在旁边的沙发区拍了拍。

    “美咲,过来坐。”

    金仁娜这么突然找她,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美咲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Bon的行程出来了,我们要去挪威,美咲你去过吗?”

    美咲摇摇头,但她心里一直很向往北欧国家,总觉得那边充满一切的童话梦境。

    金仁娜若有所思了一下,从电脑里找出一份文件,打开后将屏幕转向给大家。

    “是这样,公司资金有限,这次工作人员里面,化妆师部分就减少了,考虑到美咲你是新人,就多申请了一个名额。”金仁娜看着美咲,继续说:“不过你这次不用负责他们的妆造,崔浩范看到名单,说看你之前工作挺细心的,就想让你负责一下他们几个人的日常,其实就是给崔浩范做助理。”

    听到助理两个字,美咲目瞪口呆,什么意思?她不用化妆了,去给他们当保姆吗?崔浩范也真是的,把她用顺手了就忘了她本职工作,明明自己的工作还没完全熟悉,现在还要身兼多职,她真是欲哭无泪了。

    “崔浩范的助理?”朴孝善冷笑了一声,“之前美咲帮忙只是因为没那么忙,现在倒是把我们的人用顺手了,凭什么让美咲去照顾他们?”

    美咲看着朴孝善,猛地点点头,满眼都是对朴孝善护崽式的感动。

    “啧……孝善你冲我发什么火,这又不是我安排的,崔浩范是他们的经纪人,他的确有这个资格安排我们的工作,而且她原本那个助理突然生病要请假,怕去了传染给他们,所以才跟方时赫提了美咲。”金仁娜也很委屈,语气也软下来“行吧也都怪我,早知道那个时候就不让美咲帮忙了,现在他倒是把美咲当自己人用上了。”

    “所以……我这次变经纪人了吗?”美咲站在一旁问道。

    “你要是经纪人那还好,崔浩范的助理可不好当,你这几天有得受了。”

    李成美撑着下巴看着她,脸上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工作人员安排一下来,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工作,从航班酒店到行程规划,从预算开支到设备采购,每个环节都面面俱到,虽然是提前了一个月通知,以美咲的脑容量还是不能很快地跟上大家的脚步。

    最近半个月成员们都没有别的演出,他们有的在休息,有的在参与新专辑的制作,还有的忙着学习其他的课程,比如田柾国和朴智旻最近就在上日语课,金南俊私下还会练习英文听力等。

    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和定位,然而美咲还处在自己究竟是造型化妆师还是防弹少年团经纪人的实习助理。

    离海外出行程还有半个月,崔浩范已经开始把她当成替补助理开始使唤了。

    今天让她去确定大家的行程安排,明天让她去沟通摄像部的人,大后天又让她去联系成员们的各个需求……

    美咲忙得焦头烂额,日程本上都是密密麻麻需要准备的工作和待确定的事项,唯一能够休息的时间就是在厕所里放空,有时候不是上厕所,只是坐在马桶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常常嘲笑自己,明明可以轻松在大黑度过这段实习期,还没转正就已经面临如此之多的考验。

    美咲简单洗了把脸就从厕所走出来,从走廊的一侧望出去,天已经黑得很彻底,这几天她已经鲜少看到太阳下山的模样。

    手机里的时间显示九点半,肚子开始咕咕叫,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饭。

    走回工作室拿东西的路上,经过一间工作室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门却微微敞开着,她抬头看见门上的标识“SUGA”,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许是这几天脑子记性不好,她忘记上次帮闵玧其买晚餐特地送到了他的工作室来着,对她来说,此地不宜久留,她可不想在回家前又遇到他这个麻烦怪。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什么来什么,她刚转身就看到闵玧其从前面的男厕所走出来,手上残留洗完手后的水珠。

    无论如何,她依旧是躲不过和他双目对视,美咲尴尬地笑着,礼貌地跟他打完招呼就加速脚步准备溜走,闵玧其倒是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

    “我是鬼啊,看到我就跑?”

    “没有……”

    “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加班。”

    “听说你要跟着一起去北欧?还是当浩范哥的助理。”

    “是啊……还要给你们当保姆。”最后那句她说得很小声。

    “看来这个安排令你很不满意。”

    “没有!我没有!你别胡说。”

    “吃饭没?”他突然问。

    “没有。”美咲下意识回答。

    “我也没吃,要不要一起?”

    这一回,闵玧其邀请比以往要更加柔和,美咲其实不太明白他的意图,明明不是很喜欢自己,还总喜欢跟她一起吃饭,难道这种人是受虐体质吗?还是他真的太无聊了,已经不在意对面吃饭的人是谁了。

    “呀……”

    “吃……吃什么?”

    他的声音就像某种化学反应,一听到就会令她紧张,本来是想拒绝,结果一紧张反倒变成了疑问句,看来这回她是躲不掉了。

    “我点外卖吧。”闵玧其说。

    “那我还不如回去吃。”

    闵玧其抬起眼,好似对美咲出尔反尔表示无奈和不解,美咲被他盯得有些尴尬,只能咽了口唾沫,然后露出职业假笑,说:“我吃。”

    等外卖的时间,他一直坐在工作台工作,有一小段时间他一直抓耳挠腮,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可是美咲也不敢多问,害怕他冷漠地回头,再附上一句:“闭嘴。”

    美咲不禁笑自己,对他的了解似乎也就只能到这里了,知道他讨厌什么,知道自己说什么话会踩雷,真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不那么喜欢的人这么了解,闵玧其的工作室都是冰冷的音乐设备,她不懂也没兴趣,撑着腿托着腮有些犯困。

    紧接着,她被不远处的手机铃声吓醒,整个人弹了起来,闵玧其说是外卖电话,她就又坐下了。过了一会儿,他提着两袋外卖走了进来,什么也没说,就把外卖放在茶几上。

    一晃神的工夫,闵玧其已经把点好的外卖一一摆好,杂乱的茶几顿时变得丰富起来。

    “你要用手吃吗?”

    闵玧其递给他的筷子举在半空中,美咲说了句不好意思接过来。

    闵玧其把平时吃饭的位置留给了美咲,自己把工作室的椅子拉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你这是点了四人份吧?我们哪里吃得完哦?”美咲问道。

    “你不是饿了吗?”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

    本来还觉得他挺关心人,没想到下一秒就破功。

    “我上次看你挺能吃的。”

    “……”

    “吃不完你就带走。”

    “那倒也不必。”美咲咬着筷子嘟囔着,但又不敢大声说。

    果不其然,和闵玧其吃饭的过程是胆战惊醒的,他吃饭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偶尔会热心地夹菜给她,但眼睛只是盯着面前的食物没有任何表示,整个过程美咲除了咀嚼和吞咽的声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来大黑?”

    这个问题就好像在审讯室里询问犯人一样,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你的目的是什么?美咲刚放进嘴里的食物也戛然而止,顺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直接吞了进去。

    “咳咳咳!”

    别人问她这个问题也许还比较好回答,但闵玧其就另当别论了。

    她吞咽着急一时给呛到了,这也把闵玧其给吓到,两个人都手忙脚乱起来,美咲看着桌子上的水杯,想也没想就拿起来开始喝。

    “呀……”

    闵玧其根本来不及组织,平时自用的杯子就这样被人“侵犯”了。

    美咲倒是舒畅了,闵玧其却摆出一副臭脸看着她,准确地说是她手里的杯子。意识到不对劲后就惊呼一声,把杯子放下后一个劲地开始道歉。

    “米啊内!我不是故意的!”双手合十,面色恐慌,看上去是真的吓到了。

    闵玧其倒觉得有意思,故意说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东西。”

    美咲彻底吓呆了,她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手里的杯子,心想得赶紧把它洗干净。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闵玧其眼疾手快将她给拉了回来。

    “开玩笑的,坐下吃饭。”

    闵玧其冷笑了一声,又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拿到饮水机前接满水后放在她旁边。他坐下后指着对面的位置,说:“你还吃不吃?”

    闹剧过后重新回到刚才的问题,闵玧其又重复问了一次。

    “你干问这个?”

    “我就随口一问,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加了一个年糕送进嘴里,又说:“难不成你来大黑有什么企图吗?”

    “才没有!”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混进来的粉丝呢,怕你对哪个成员下手。”闵玧其说完喝了一口汤,然后自顾自地笑了笑。

    “你脑洞真大。”

    “因为也不是不可能嘛。”他好像对这个话题充满了兴趣,“那如果让你在七个人当中选,你会选哪个?”

    “你今天怎么总是问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是你说我不跟你聊天吗?我现在就在跟你聊天啊?”

    “哪儿有你这样聊天的?”

    “那聊天都是随便问的,我问了你又不说。”

    “你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真是麻烦的女人。”

    要说闵玧其不会聊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平时他就不怎么爱聊天,除非喝酒他就会变得话多,今天一没喝酒,二身旁的人又不是成员,算是他开口最多的一次了。

    美咲对他向来也没什么期待,只求他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就心满意足。

    “那……你会回去吗?”

    “回哪儿?”美咲看着他。

    闵玧其的聊天方式从来没有什么主谓宾之分,有时候突然开口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中国。”

    “目前不会,但以后应该会回去。”

    “哦。”

    这个回答实在让人很疑惑,问题是他提的,对回答表示不满意的又是他。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没什么。”他低头开始吃饭。

    话题到这里才真正结束,他不再问她任何问题,也没有再主动找她聊天。

    终于他们再次恢复了以往互不干扰的状态,美咲心想,或许自己对他而言只是孤单时能陪吃饭的饭友,他只是需要一点“人气”。

    他性格就是这样闷骚而孤僻,他会享受自己的时间,也会害怕短暂的孤独,这大概就是他说不讨厌她的原因吧,美咲是个外国人,所以没有韩国人那么多在相处上的注意事项,她是按照中国人相处的方式在和闵玧其相处。

    美咲逐渐忘记刚才的小插曲,吃完饭觉得口干,自觉地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闵玧其看着她也没有露出任何不合适的表情,似乎也默许了她所有的行为。

    吃完饭,美咲将外卖盒收拾好,跟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准备离开。

    “你赶着回去吗?”闵玧其问道。

    “也不是,但现在也不早了。”

    “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歌?”闵玧其问道,“哦我的mixtape应该八月份要出,但是我现在听着没什么感觉,想让你给点建议。”

    美咲受宠若惊。

    “哦莫!你要给我听吗?”

    “听不听?”

    “听啊!”

    闵玧其把椅子推回工作台,转身靠在椅背上看着你。

    “那我岂不是第一个听到这个曲子的人了!”

    美咲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于是捂住嘴巴。

    “过来吧。”

    美咲放下手里的垃圾,走到他身旁,闵玧其示意她坐下,她看了眼旁边也没有别的椅子,便听话地坐下,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她的耳朵上就多了一副耳机,耳机上还存留他带过的温度。

    “是什么歌曲?rap吗?”

    美咲转过头,被他摆了回去。

    “别说话。”

    他站在身后,俯身贴着美咲伸手移动她面前的鼠标,他的呼吸轻轻掠过她的头顶,瞬间让人起了鸡皮疙瘩,美咲紧张到用大腿夹着双手,身体也一动也不敢动。

    “有声音了吗?”

    “嗯?……嗯。”

    耳机里开始传来音乐,紧接着是他的声音,歌词很快使他以往的风格,只是这首歌从一开始就十分激昂,或者说很愤世。

    他标志性的烟酒嗓和那种慵懒的气息,从耳机传到耳膜,连同她的心也跟着一起陷入。

    “什么感觉。”

    “我再多听会儿。”

    闵玧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像刚才那样,亲密地贴着美咲的后背,眼睛看向她的睫毛,又看向她紧张的手。

    美咲注意到他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发抖,不知道他是因为习惯使然还是心理紧张。

    “你现在听的这首,是我的主打叫《Agust D》”

    “诶?什么意思?八月?不对?D是什么?”

    美咲一开口就把自己给绕晕了,随后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温柔的笑,于是她转过头,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有史以来最近的距离了吧,但凡他再前进一步,两人就会发生更加暧昧又尴尬的肢体接触。

    “想知道吗?”

    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美咲没有说话,眼睛里是渴望答案的目光。

    “ Agust D倒过来就是「D T suga」,代表着大邱出身的我。”

    这回答实在很惊喜,她的眼睛里突然透出一道光,一道面对他的紧张和不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难以置信和崇拜的目光。

    “哇!”

    头顶被人轻轻弹了一下,闵玧其捏着你的下巴将你的目光转回屏幕。

    “下一首。”

    这是属于闵玧其的特权,能在发售前提前听到所有曲目,这不就是最好的特权吗?这可是美咲从未想过的VIP高级服务。

    虽然歌词带着一丝愤世嫉俗又有些压抑,可当下的他却是释怀的,带着这份感觉去聆听,就好像听了一段有关他叙述的人生。

    仔细聆听歌词,美咲还是有被狠狠戳中了心脏,在最后一首《The Last》里面,那句“闵玧其已经死了”犹如一把利剑突然戳进你的心脏,明明他就站在她身后,可她却觉得他很遥远。

    “你干吗这个表情?是不是很糟糕?”

    美咲看着屏幕摇摇头,但不难看出她的神情很低落。

    “仅此一次哦。”

    “嗯?”

    这是美咲唯一没有听完的一首曲子,她摘下了耳机,起身转过来,双手撑在后面的桌子上面向他。

    眼前的闵玧其并没有歌词里唱的那般绝望又愤怒,而是平静又无畏,这样的他和歌曲里的他判若两人,就好像拥有两个人格,一个是真实的闵玧其,一个藏在心里的未知野兽。

    “我希望那些不好的言论、那些令你迷茫的选择、那些不堪的过往都能因为这个你这张专辑而释怀,我相信,你会成功,会脱胎换骨,会忘记过去,会成为你想做的真正的自己。”

    作为粉丝的她,知道闵玧其一直很努力,他为了音乐几乎拼尽了全力,她还知道在成为防弹少年团之前他都经历过什么,对别人来说,那只是一段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生活压力,但对于他来说,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身为艺人,总会面对别人突如其来的伤口撒盐,可他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会巧妙地选择回击,而《Agust D》这个专辑,大概也带着这样的勇气和坚定,告诉别人他想要变成一个更好的闵玧其。

    “干吗突然说这些?”他向前走了一步,“你关心我?”

    “诶……”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越界,但其实她不想否认,但此刻又不敢承认。

    “就是……你写的那些很丧嘛,我就想着……”

    吞吞吐吐的言语掩盖不住她此刻的慌乱如麻,闵玧其目光凝聚在她脸上,没有愤怒,没有疑惑,而是欣慰和高兴。

    他越是向她靠近,她就越想要往后退,猫鼠游戏在此刻变成一种暧昧而奇妙的信号。

    美咲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她被身后的桌子拦着,只能将半个身体往后倾斜,她撑不住了,手往后挪,结果碰到键盘,吓得她往前跑。

    然而闵玧其就在身前,她能往哪里跑,只见他一把抓住她慌乱的手,并将她拦腰入怀,所有下意识的举动都变成了一发不可收的尴尬场面。

    美咲瞪大双眼,两只手停在半空中,她被他搂着,说不出话,动不了身。

    她该说些什么?还是说推开他赶紧跑出去?或许都不行,她甚至在想为什么他这样做,难不成是他的本意,还是说是因为刚才手足无措导致的乌龙事件?完蛋了,总之,她以后要如何面对这个人。

    环在腰间的手终于有了动静,美咲打算硬着头皮打破这个寂静,被闵玧其抢先了。

    “你该回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闵玧其刚说完就干净利索地松开她并把她拉到一边,脸上的表情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推开椅子直接坐了回去。

    戴上耳机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侧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美咲,说:“记得把门口的垃圾带走。”

    回宿舍的路上,美咲越想越来气,难道闵玧其刚才的举动是在愚弄她吗?又或者只是怕自己笨手笨脚把他好不容易的文件弄丢失?

    刚才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腰间和手腕上,他的力度不小,而且也有些紧张,只是最后那一句“记得把垃圾带走”也是在太不讲人情了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他不知道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吗!”

    “真的是!王八蛋!”

    有时候生活给了你不合时宜的甜头,坏运气就会接踵而来。

    这一路上被小石头磕着,迎面又撞到了喝酸奶的小男孩,裤子上蹭到了酸奶的污渍还要安慰对方小孩不要哭,到了车站发现手里的垃圾竟被她提了一路,最后看时刻表,错过了末班车最后只能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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