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

    星允也被她这声呼叫吓了一跳,他低下头去,却见黑暗中两颗闪着绿光的眼珠正盯着自己。

    “原来是只野猫啊……”他拍了拍月蝉,轻吁一声。“没事的,这种老庄子多少都有些野猫什么的。”

    “喵…喵……”那野猫倒也不怕人,蹲在地上仰着头喵喵叫着。它本是一只黑猫,所以在黑暗的走道中就更不易叫人看见,只一双如绿宝石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也是渗人得很。

    “它……它怎地叫得好像很惨似的。”月蝉听着这只黑猫叫声似乎越来越凄厉,心中暗暗发毛。

    星允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那猫,嘀咕道:“这猫的后腿好像受伤了……不过这里实在太暗,我也没法看清楚它的伤势。”

    说来奇怪,那黑猫像是听懂人话似的,颤颤巍巍地支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星允和月蝉面面相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只静静地跟在猫后面。

    却见那只猫拐入了另一间厢房里,又开始喵喵地叫唤。星允走了进去,径直来到了柜子旁,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拉出下面两节的抽屉也是什么都没有,他顿时好生失望,只得又把门合上。却听见从里面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他想了想,又把柜门打开,把那两节抽屉也都拉了出来,只见柜子的底部躺着一小截东西。他迅速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竟是半截红色的蜡烛!

    他迫不及待地生了火把蜡烛掌上,整个屋子终于有些亮堂了。

    “啊!这猫居然带你来找蜡烛!”月蝉惊呼道。

    “是啊!这只猫看来聪明得紧。和某人一样……”星允蹲下身去一把将那黑猫抱起,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月蝉,“好了,它带我找蜡烛可是为了让我给它治腿的。让我好好看看吧。”他说着把猫放在桌子上,抬起它的后腿仔细端详起来。

    他轻轻拨开那黑猫右腿上的毛,只见肉粉色的皮肤上有一圈黑色的血迹,早已经干结,旁边似乎还在渗着一些鲜血,他凑近一看,那一圈黑色之中竟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他微微皱眉,从袖口掏出一把短刀,“你忍着点疼。我得帮你把这东西拿出来才行。”

    月蝉在一旁不由捂住了眼睛。

    “喵——”那猫轻声哼哼了两下,便没了声音,月蝉担心这猫怕不是痛死过去了吧,忙把手放下,急切地问道:“它……它死了么?”

    “哪能啊?”星允歪着脑袋瞥了月蝉一眼,“我不过把它腿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而已。不会要了它的命。”他摊开满是血的手掌,月蝉凑近一看,居然是一截金色的发簪。

    “原来是这东西卡在它腿里了。”星允拿出了些金创药,轻轻抹在黑猫的伤口上,又麻利地从自己的衣袍上扯了一点布,把那伤口包扎了起来。“好在这簪子是纯金打的,这伤口才不至化脓。”

    月蝉用手绢把那发簪擦干净了,拿到眼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发簪做工极其考究,尤其是上面盘着一只金色的凤凰,雕刻得十分精致。只是那簪尾却是异常尖锐,像是断了一截。

    “这簪子好漂亮。”月蝉赞叹不已,“你看这只凤凰,刻得像真的一样呢。”

    星允拿过那发簪,眉头一拧,肃然道:“这上面的不是凤凰。”

    “哦?”月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怎地知道?不是凤凰是什么?”

    星允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月蝉面前,说道:“这叫重明鸟。是神女教的圣鸟。”

    月蝉接过那玉佩,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热。脸上微微一红,问道:“这是?”

    “这是我母亲的玉佩,这里刻着的就是重明鸟。”星允把发簪又递给了月蝉,“你看是不是和这发簪上的一样?”

    月蝉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件物事,缓缓地点了点头,“真的是一模一样。原来这是重明鸟啊!长得和凤凰倒是很像!”

    “是么?”星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又变得柔和起来,“你师父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到底还是何真人见多识广。”

    “那个自然。”月蝉附和道,“我师父见多识广,通晓古今……不过现下看来是很清楚了,这枚簪子大抵是紫竹落下的,原来她真的和这洞庭阁阁主有些渊源。”

    星允沉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升起一阵莫名的不安感,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乎有些透不过气来。

    “诶……你看这蜡烛!”月蝉忽然叫了起来。“刚才没仔细瞧,这蜡烛竟是喜烛!”

    星允被她的话拉回了神,目光投向那半截火光跳跃的红色蜡烛上。虽然那蜡烛只剩一小截,但还看得出上面金色的龙纹。

    “我倒是不太知道这些。你竟看得出。”星允斜着头睨了一眼月蝉。

    月蝉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因为之前和陆寅之的婚事,见到别人准备过这东西。她只得支支吾吾道:“我……也是吃过喜酒才知道的。”她心中却想:“我这个也不算说谎,虽然我吃的是自己的喜酒……”

    星允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颊,在烛光下更显得俏丽无比。她那双古灵精怪的杏眼东瞄西瞥地躲闪着自己的目光,那局促又尴尬的样子真是让他如百爪挠心一般欲罢不能。一想到自己生平吃的第一次喜酒竟是她和别人的喜酒,心中更是泛起阵阵苦涩,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将她埋在自己的胸膛,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忘却那日的钻心之痛。

    “那日不算……不算……”他轻轻地吻着月蝉的秀发,喃喃低语道。

    月蝉自然知道他话中所指,她贴着他的胸口轻轻摩挲着,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可没和别人点花烛。我只和你点。你看我们现在不就烧了一支喜烛么?”

    星允听她这么说,心头一热,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朱唇。

    月蝉被他的吻弄得心猿意马,整个人感觉飘在云间一般。她牢牢地勾住他的脖颈,深情地回应着。正感觉情到浓处不能自已的时候,他却撤了回去。

    “怎么?才半截红烛就想要洞房了么?”他一脸坏笑地望着月蝉。

    “谁要和你洞房了!”月蝉摸着自己滚烫的脸,转过身去。

    星允站起身来,快步踱到窗边,冷风从窗上的破洞里窜了进来,吹得他一阵清凉,这才把先前的燥热压了下去。“对不住,是我想和你洞房了……你让我先冷静冷静。”他不敢再靠近月蝉,只倚靠在窗边上,一阵风刮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月蝉有些心疼地转向他去,怜惜地说道:“你还是来抱着我吧。不然我冷。”

    星允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朝她走去。还没待他靠近,月蝉便一头又钻进他怀中。

    “这样便不冷了吧?”她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

    “这妮子真是太单纯了。”星允心中暗叹,“难道她真不怕被我吃掉么……算了,忍着呗!”他这么想着,双手环抱住了她。

    那小半截红烛很快就烧尽了,屋子里又恢复了漆黑一片。月蝉依偎在星允怀中,看着那最后的火光慢慢地变成了一缕青烟,最终一切又被黑暗所吞噬,心头漫起一丝悲凉。

    她缓缓地开口问道:“你说这红烛是不是陆元熙和紫竹在这里成亲用的?”

    “有这个可能。”星允紧紧地将她箍在自己怀中。“不过也未必。根据我们所见到的这些,只能断定洞庭阁和神女教确有关联。至于这洞庭阁阁主到底何许人也,是不是陆元熙?这里的线索还太少了,目前也不好下定论。”

    “哎,也许只是我们想多了……陆元熙信上所述皆为事实。”月蝉感觉有些茫然,不免叹了口气。

    “放心吧。等出去外面,我就招南风过来,我之前叫他去打探陆元熙和紫竹的事情……这会儿该也有些消息了。”星允在月蝉肩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快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回去呢。”

    *******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太安稳。天还没亮月蝉就被噩梦惊醒了,再睡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不知怎地,她对这个地方极为抗拒,只想着快点离开。

    星允见她这般,只得迅速准备回程的行装,等天一亮,便带着她出去了。好在他早已经把这路线清清楚楚地记在脑子里了,所以回程的路可是要顺利得多。

    两人在扶光岳里的山洞中歇息了一晚,回到济临川镇上的时候正是午膳时分。匆匆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后,正准备要离去,经过一家店铺却见里面人山人海的,把外面的街道都挤得水泄不通。两个彪形大汉在门外大声嚷嚷着:“各位乡亲,大家排队,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月蝉看着好奇,便找了一个路人问了问情况。原来这家铺子叫邱记香烛,是家百年老字号,听说他们家做出来的香烛可是远近闻名,有些邻镇的人都会赶过来买。掌柜的邱老翁膝下三个子女如今都在京城做事,混得风生水起,想把老爹接去同住,邱老翁自觉年事已高,便也想着把这铺子关了,举家迁往京城。今日正好是这邱记香烛开门的最后一天了,所以整个镇上的人都挤过来要买这最后的一批香烛。

    “果真这么好么?那我也捎几支回去给师父吧。”月蝉说着便钻进了人群。星允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只得紧跟在她后面。

    好容易终于挤进了那店铺,月蝉这才能好好看看,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大小长短不一的香烛。

    “小娘子是来买花烛的么?”一个老翁笑眯眯地走到月蝉面前,客气地问道,“都卖得七七八八了,只剩这一对‘龙凤呈祥’了。也是老朽我最后的作品啦!”说着,他从墙上拿下一对花烛,殷红的烛身上刻着一对金色的龙凤,雕得惟妙惟肖,精美绝伦。

    “不,我只是来买一般的香烛。”月蝉听他这么问,又想到那天晚上在洞庭阁和星允两人烧了半截花烛,脸上不禁泛起两片红晕。

    星允却颇有兴趣地拾起那对花烛,眼中柔情四溢道:“多谢掌柜的,我便是要这个了。”

    “好好好!”邱老翁喜笑颜开,合不拢嘴,“老朽就知道这位郎君同这位小娘子的喜事将近!这里先道声喜了!”

    “啊!不……”月蝉急忙摆手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她脸蛋上的两片红云更是娇艳了。

    星允嘴角微微上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在邱老翁手里,道:“掌柜的好眼力!”

    月蝉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欲开口争辩,却听见邱老翁侃侃而道:“呵呵。老朽也是很久没见过如此般配的璧人了!说起来老朽还记得当初刚接手这个铺子的时候,距今也有二十多年了,当时也有这么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眷侣到这里买花烛。”

    “哪有新郎官和新娘子自己来买花烛的……”月蝉心中暗忖着。那邱老翁又继续道:“我本想着哪有新人自己来买这些东西的……不过从他们身上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士,估计也是不在乎这些。而且他俩在一起实在是般配得不得了,老朽这才把自己当时做的第一对龙凤花烛卖给他们。那对花烛可是做了七天七夜呢!”

    月蝉和星允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感觉某些东西似乎在慢慢浮出水面。

    “掌柜的还记得他们的长相么?”星允追问道。

    “那么多年前的事老朽也记得不太清楚啦。”邱老翁眯着眼睛摇了摇头,“只记得那郎君长得极是白净秀气,而那娘子则像凤凰仙子下凡一般…”

    “凤凰仙子下凡?”月蝉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脸上有些个不解。

    “啊哈,那娘子戴着一支凤凰金簪,那时我幺女才七岁,喜欢得不得了,吵着要去拿……”邱老翁絮絮叨叨地说着,没发现一旁的月蝉和星允脸色早已变了。

    “你说那娘子戴着一支凤凰金簪?”月蝉努力控制着自己那微微颤抖的声音。

    “嗯是啊!那金簪子做得可精致了。我家幺女吵着要拿来,那娘子倒也是大方,当场就拔了出来给我幺女玩呢。说来惭愧得很,我幺女一个不小心还把那簪子弄断了。”邱老翁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意,“我本想着这下可要赔大了,没想那娘子毫不在意,还把那断了发簪又戴了回去。我本说那花烛钱便不要了,结果那郎君却说这是我做的第一对花烛,若是不付钱的话,于心不忍。所以还是把花烛钱都付了。这对璧人不仅人美还心善,我幺女便唤那娘子‘凤凰仙子’。”

    “那娘子戴的那支凤凰簪子,可是这支?”星允从怀中掏出那晚在黑猫后腿里拔出来的半截金簪子,摊在手掌中。

    邱老翁拿起那簪子看了又看,缓缓地点着头,一脸错愕道:“就是这支!就是这支!这边还是我幺女弄断的……”他指着簪尾的断处说道。

    星允深呼一口气,把那簪子收了起来。向邱老翁道了谢,便带着月蝉快步离去了。

    两人远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月蝉这才开口道:“果然那晚上的红烛是洞庭阁阁主和紫竹成亲时的。”

    “邱掌柜说那男子长得清秀白净,这倒是和陆元熙挺符合的。”星允若有所思地说道。

    “哎……若真是他们俩,倒也是一段孽缘。”月蝉心中闪现出陆元熙和紫竹的下场,心中隐隐感觉不详,恹恹道,“咱那晚竟还把他们成亲的花烛烧了,真是晦气!”

    星允微微一笑,说道:“怕什么,我这不就买了新的花烛,你若在意的话,今晚我们便把它烧了,算是洞房花烛夜,怎样?”

    月蝉一拳打在他的胸膛,嗔道:“听你满口胡诌!适才你在邱掌柜那边胡乱讲话我还没同你算帐呢!小心我把你……”

    “把我如何?”星允被她的粉拳打得心中直痒痒,脸上挂着坏笑戏虐道。

    月蝉抬脸看到他那双星眸中闪着暧昧的光芒,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双颊又开始微微发烫。

    “把你……把你……”她结结巴巴地,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只得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哎呦!好痛!”星允嚷嚷一声,却见眼前少女对着他吐了吐舌头,风一阵地跑走了。

    *******

    离开济临川不久,星允就收到南风的飞鸽传信说是会在长垣和自己汇合。想来他该是已经收集到一些重要的消息了,两人更是迫不及待地策马一路向南飞驰。

    眼看着快要到长垣,再过一个蓬丰镇便是了。还没到蓬丰镇北面的迎客亭,远远就看到几个黑衣人东倒西歪地横在外面,一面黑底红纹的旗帜斜插在地上,摇摇欲坠,场面十分混乱。

    星允蹙紧了眉头,快步飞奔上前。待走得近了,才发现那些黑衣人各个都身负重伤,有些已经不省人事。他赶紧扶起一个看着还算清醒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明……华……君?”那男子勉强瞪大双眼,费力地开了口,“离山堂……卫远……参见明华君。”他挣扎着要起身,却是根本没有一点儿力气。

    星允低头一看,见他的腰间“汩汩”地留着鲜血。他抬手示意卫远不要再说话,随即迅速地将卫远的上衣撕开,却见他腰间和前胸都布满了鱼鳞状的刀痕,整个上身都是鲜血淋漓,好在那些个伤口倒是不深,他快速地拿出金创药涂抹在那伤口上,然后又麻利地帮卫远将伤口包了起来。

    “怎么了?这些人是?”月蝉也赶到了他身边,见他脸色沉重,不安地问道。

    “这些是天魔宫离山堂的……”星允给卫远嘴里塞了一粒益气丸,将他扶起靠坐在一边。自己则是把其余的黑衣人都看了一遍,发现竟都没了气息,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外面捡起那面插在地上的黑底红纹的旗子。

    月蝉这才看清楚那面旗子上绣着“离”字。

    “这是离山堂的旗……”星允嘴里喃喃道,他的眼神中带着深不见底的寒意,“却不知他们遇见什么事了。看伤口的样子像是合欢刀。只是这合欢刀早已失传多年……”

    “当年汇荣庄的梁铉一庄主一家五口便是死在这合欢刀之下,上次在秋水崖你不是还认出来是他的三弟子秦烨干的么?”月蝉也是一脸肃然地说道。

    “嗯…”星允应和了一句,又陷入了沉思。

    “明……华君……”却见一旁的卫远似乎恢复了一些。他还没法站立起身,只得抬手拱了拱给星允行了一礼。“多谢明华君相救!这凤凰谷的贼子当真是阴毒无比,居然都对兄弟们下了死手。咳咳……”他说得义愤填膺,不由剧烈地咳了两声。

    “凤凰谷?”星允剑眉一竖,嘴上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月蝉在一边摇了摇头,嘟囔道:“我也没听说这号门派呢……”

    卫远喘了口气,才娓娓道来。原来五十年前一个叫郑青河的人在长垣边上的鹤亭山里创立了凤凰谷,从那时起凤凰谷就和汇荣庄争斗不绝,直到谷主郑青河败于汇荣庄梁太夫人的梁家枪之下,被打断了双腿,这凤凰谷才从江湖上消失了踪影。而如今那郑青河又出了山。带着他的儿孙们再次回到鹤亭山,重立了凤凰谷。他们本是冲着汇荣庄而来,但听说如今天魔宫的明华君与汇荣庄颇有交情,所以便把矛头也指向了天魔宫。而离山堂正好在长垣附近,所以这就找离山堂开刀了。

    “真是岂有此理!”月蝉听了不禁大腿一拍,忿忿不平道,“哪有这般胡乱杀人的?”

    “那郑青河虽然断了双腿,但却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合欢刀,那刀法阴狠无比,前日咱堂主已经被砍伤,属下看不过去,今日才带了一众兄弟想要讨个公道,结果却被郑青河的孙女郑淼伏击了……那妖女心狠手辣,居然一个兄弟都不放过!”卫远红着双眼,悲愤交加地说着。

    “那凤凰谷的人现下在哪里?”月蝉追问道。

    “郑青河带着郑淼他们回鹤亭山了。”卫远恨恨地回道。“只是我们离山堂这次却是元气大伤……”

    星允直身站立在一边,双目直直地注视着远方,双手搭在背后,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他稍稍沉默了片刻,转过身来,语气中带着不由分说的威严:“我同你一起去离山堂里看看葛堂主吧。”说着他伸出手把卫远扶了起来。

    “那我还是先去长垣汇荣庄那边吧!”月蝉在星允耳边说道,“我有点儿担心曹庄主他们没法应付……”

    “那不行!”星允语气决绝道:“你自己去太危险了。你还是等等我,让我陪你一同去吧!”

    “没事的,汇荣庄又不是没人,而且你不是说南队长也会去长垣么?到时候不行的话他应该会来帮我。”月蝉满脸轻松地说道。“你这边忙完了再来长垣吧!”

    听到她提到南风,星允倒是心头一松,南风的实力他最是清楚,若是他在月蝉身边,应该是可以保她周全。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却见月蝉已经一个箭步跳上了马,她正要策马而去,却又停了下来,骑着马来到星允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念道:“不许用内力!”说完便用力地在马背上一打,扬长而去。

    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似乎还在星允身周萦绕着,让他一时间失了神,只见他眉心微动,双眸中闪现过一丝柔光。转眼间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又蒙上一层寒意。“凤凰谷……我最近是和凤凰犯冲么?”他冷笑一声,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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