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

    其实,江忱早年间便有所耳闻,以松针为暗器,是曾露迹于南方的一项独门秘术,但早就失传,这些年已无人提及。  他取了一枚松针,去了锦城有名的蓬莱书馆,馆主专喜欢收集有关各地奇闻异事的书卷,他想找一找有没有相关记录。  埋首在书卷中直至酉时,才在一卷已经残破的书页上看到这么几行字:松针暗器,千沟门秘术,曾现于南方杭陵、榕安、壑县等地,以一枚松针穿喉以毙对手。  “以一枚松针穿喉……”江忱默念,“丁戊德颈上中了5枚松针,皆只没入三分有二,看来行刺之人功夫还没到家。”  他又默记了几遍,抬头发现天色不早,便合了书回萧爽居。  因各自都有事,饭后江忱与梁涘都早早回了房。江忱靠在软榻上,手指捻着松针琢磨,不经意间抬头,望见梁涘正低头研究着几块绫罗布料。  她脱了外袄,改着一件金彩纹绘的藕荷色背心,纤指灵活,脸色红润俏丽,一看便知是位明朗有活力的小娘子。  江忱痴痴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便下地走了过去,拿起其中一块料子,就用松针去戳,布料突起一点却并未穿破,他再一使力,松针已经微微弯折。可见要穿破皮肉何等不易,此人功夫虽未练到炉火纯青,却也已经了得,而且竟然就藏身在锦城之中。  梁涘本待去夺布料,倏地看见他手上的松针,奇道:“何故拿这松针戳我的绫罗?”  江忱问她:“你可信有人用这松针杀人?”  只听了这一句,梁涘脸色顿变,幸好江忱低头看松针,便悄悄掩饰了过去,道:“不信,这松针连布都刺不破,如何伤人?”  江忱放了布料,将松针拿到两人眼前,说道:“丁戊德便是被人用五枚松针刺入脖子而死。”  “五枚松针?”  “对,此人藏匿甚好,大理寺查了十数日无果,我接了此案,目前也毫无头绪。”江忱叹道。  “松针可有没入皮肉?”梁涘问。  江忱皱眉看了她一眼:“为何如此问?”  梁涘巧妙掩了一丝心虚:“我好奇嘛?这松针竟也不折!”  江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倒没全部没入,却也足以毙命。”  第二日,江忱去上值之后,梁涘从她的暗纹匣子的一个暗格内取出一物,摊掌看去,竟也是一枚松针,只是大了许多。  其实这是一枚松哨,以玉雕琢成松针的样子,内中空,壁有细孔,吹之有乐声流出。  梁涘看了一眼合上手掌,捏紧,暗暗思忖:“虽是以松针伤人,但需五枚之多,亦非没入皮肉,可见定不是恩师所为。”  她当年亲见恩师将松针没入铁棍,将铁棍折成两段,“但此人恐怕与恩师有牵连,即便没有,如此行为也是辱没了他的侠气和仗义。”梁涘左思右想,觉得得想办法去找一趟恩师。  恩师,便是她曾与江忱提及的,当年她与父亲被困南方一岛上,双双染了极重的风寒之时,为他们诊病施方的高人谢不轲。病愈后,梁涘因极为仰慕他的医术,缠着他传授了几招。  谢不轲悬壶济世四处漂泊,本以为不会再见,没想到几年后又与父亲在杭陵县见着他,也就是那次,恩师赠予她这枚松哨,嘱她若有伤病方面的为难之事,可去杭陵县郊的万壑山找他,只需吹响松哨,他自会前来。  梁涘向来想到便立刻要去做,她略一思索,便差春来去了一趟大理寺,谎称来了母亲这边的亲戚,自己要去梁府住上几日。她知江忱这段时间调查案件定会很忙,定然看不出破绽。  又交待雪韵好好照顾大官人,简略收拾了路上行李并一些防身的迷药,扮了个男儿装便欲往杭陵县去。  春来倒也没有跑空,江忱今天在大理寺看案卷,没出去查案。他递了一杯茶并几个果子给春来,春来走后,接着看起丁戊德的案卷来。  之前已经反反复复看过数遍,昨晚睡下之后,隐约觉得似忽略了某处。突然,他的眼睛定在丁戊德的故乡那几个字上:杭陵县。这不正是松针暗器出现过的地方。  丁戊德在锦城做官已近十年,难道杀他之人在杭陵县时便与他结下恩怨?  江忱未多加思索,立刻决定前往杭陵县一趟。他递交了申请禀明缘由,上头称大概一两日批复。  梁涘坐在马车中已经行至城门,她拉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心道,这样慢,几时才能到杭陵。遂让车夫去了城外的马市,挑选了一匹好马,结了账便扬长而去。  杜汉泽一早送客户离开锦城,此时正徐行于回城路上,若是旁人定是看不清那一晃而过的身影,但杜汉泽一眼便认出那是梁涘。  打扮成这样,又是独自一人,不知这丫头又急着去做什么?  杜汉泽不及多想,匆匆与身边的决明交待了一下医馆的事情,便也觅了一匹马径直骑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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