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秀托人给定的卧铺票,一路上乘务员看叶景安行动不便,也跟着忙前忙后。
两人总算是很顺利的到达了天都。
一下火车就见到了叶景安的父母,两位老人见到叶景安坐轮椅的样子就泪眼婆娑。刘慧玲站在旁边不言不语。
虞砚秋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叶景安看着边哭边笑的父母心里的难受不知不觉就消散了很多。
顾不上太多寒暄,下了火车第一站不是回家,而是直奔医院。
趁着叶景安检查的功夫,虞砚秋和叶家父母说出了两人在路上商量的事。
“爸妈,我回天都后调到天都制衣厂工作,单位答应分给我两套两居室,就在一楼。我和景安商量着等他出院先搬到我新分的房子去,这样出入也比较方便。”
天都制衣厂拿到外贸订单后就修建了职工宿舍楼,本来为了招揽虞砚秋同意给出一套三居室,楼层任选。
叶景安出事后虞砚秋就和妈妈商量不如要两个两居室,将来住对门也好照应。
厂领导上会后也同意了这个要求,因为他们认识到了虞砚秋的价值。
虞砚秋借调到江北制衣厂期间,先是帮他们设计出了高端睡衣打开了欧美市场,后来推出的各种系列产品也取得了丰厚的回报。
反观天都制衣厂,除了当初虞砚秋设计的三款风衣,再没有哪个产品受到外商的青睐。
甚至国内其他制衣厂为了抢夺订单,大肆压低了风衣的价格,让天都制衣厂悔不当初。
当听说虞砚秋愿意回天都工作的时候,可以说很多制衣厂都伸出了橄榄枝。
最终天都制衣厂因为新盖的宿舍楼争取到了虞砚秋的加入。
叶景安家里在部队大院也有套三居室,但是在四楼。还要和父母妹妹一同居住,虞砚秋打心里就不同意。
她并没有结婚后就融入另一个家庭的意识,886也觉得结婚后两人应该有单独的空间才利于培养感情。
叶父叶母在没见到虞砚秋之前有过很多猜测,有些拿不准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她。
可没想到虞砚秋会这么干脆利落,连最难的房子问题都已经解决好了。
这让叶父叶母准备好的寒暄流程都没走完。
可这样的安排对叶景安是最好的,叶父和叶母没有反对的理由。
他们老两口面面相觑,心情很复杂,对虞砚秋既感激又惭愧,实在摆不出公公婆婆的谱。
很快叶景安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拿着叶景安的病例啧啧称奇:“还是年轻好啊,看现在的检查结果比预期好了很多,已经符合手术指标,将来如果恢复的好的话,至少可以站起来。”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即使是虞砚秋也感到由衷的高兴。
很快办理完住院手续,叶母曹洪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2000元交给虞砚秋。
“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了我们再去想办法。”
虞砚秋拿着钱对叶母说:“妈,景安退伍的时候部队给了安置费一千五,我手里还有些存款,足够手术的费用了。”
叶母拍着虞砚秋的胳膊:“好孩子,这钱是我们做父母的心意,你和景安结婚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已经够委屈你了。”
虞砚秋没觉的委屈,赚钱对她来说从来不是难事,也没人对她说过婚嫁的习俗。
对于婚姻里关于财产的认识她目前可以说一无所知。
好在她也不是纠结的人,直接把钱交给叶景安让他自己决定。
叶景安明白父母是比照大哥结婚时准备的彩礼加了一些补给虞砚秋,这钱倒是没什么不能收的。
况且现在自己还要做手术养身体,以后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家里还有哥哥和妹妹,父母以后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只有虞砚秋这个傻姑娘完全不计较得失的跟着自己。
想到这里叶景安有些心酸也有些欣慰,还好自己找到了执手一生的人。
让虞砚秋把钱收好,叶景安看向了存在感不强的刘慧玲,忐忑的叫了一声妈妈。
刘慧玲倒是回了一个笑容:“砚秋这孩子性格像他爸爸,认准的人和事就绝不回头,你们既然已经结婚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叶景安连连点头,刘慧玲拍着他的胳膊,轻声说:“我虽然是你的长辈,但也理解年轻人的感情,当初和砚秋爸爸结婚的时候,他对我说洋人结婚的时候都要宣誓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两人都要相亲相爱。”
似是想起以前的生活,刘慧玲双眼含泪:“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砚秋他爸爸,也希望你和砚秋以后能美满幸福。”
说着把虞砚秋的手交到叶景安手里,“结了婚,你们两个以后就是大人了,做事情要有商有量,多为对方着想。”
毕竟刚回天都,怕两人累到,叶母主动提出陪床,让虞砚秋先回去休息。
人家母子之间也需要时间交流,而且明天一早也要到天都制衣厂办理入职手续,最重要的是拿到新房的钥匙。
虞砚秋很痛快的和刘慧玲先回家了。
看着虞砚秋走远了,叶母曹洪梅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要说什么。
还是叶父找把椅子坐下:“咱们是不是还没邀请亲家母和小虞去家里认认门啊?”
叶景安是知道虞砚秋性格有些大大咧咧,有时候是根本没考虑过这些人情关系的。
丈母娘估计也是太想女儿了才忘记提醒结了婚要先上婆家了。
父母多少还端着长辈的架子,此时只能打着圆场:“等我出院了再带她回家也是一样的。”
此时情况特殊,谁也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叶母见叶景安此时精神很好,才真正放下心来。
“听你小姨说你出事的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偏偏这时候你爸爸也倒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叶父在一边搭话:“说这些干什么,嫌孩子不够操心吗?”
曹红梅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今天见到你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人都说否极泰来,今后咱们都好好的。”
叶景安点头应是。“都过去了,现在有砚秋陪在我身边,也能经常见到你们,我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曹洪梅抓着叶景安的手一紧:“你媳妇确实不错,当初你小姨打电话过来说你们要结婚我都不敢相信。”
叶父也点头称是。“以后要好好待人家姑娘,你丈母娘有句话说的好,结婚了就是大人了,作为男人你要承担起责任......”
曹洪秀打断丈夫的话:“行了,你儿子还在病床上呢就别讲你的大道理了。”
一家人久别重逢,还有说不完的话。
虞砚秋回到家简单梳洗一下就躺在了床上。抱着被子大喊回家真好。
刘慧玲看着女儿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开始发愁。
揪着虞砚秋的耳朵就开始数落:“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知道和我商量一下?”
虞砚秋都懵了:“我不是打电话和你说过了吗?”
说到这刘慧玲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的时候小叶不是还没出事吗?你这丫头胆子是真的大,什么浑水都敢趟啊。”
虞砚秋低声和886吐槽:“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慧玲指着虞砚秋的脑门:“你婚都结了,我是有多傻当着他们全家的面说你跳进了火坑?”
虞砚秋很不服气:“你不是也说过叶景安人不错嘛,总不能因为他受伤了就变得一无是处了吧。”
刘慧玲气的心口发疼:“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结婚过日子?要是他真瘫了你这一辈子就毁了你知不知道?”
虞砚秋用她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回望:“他会好起来的。”
刘慧玲拍着胸口顺气:“要不是听医生这么说了我能轻易放过他?”
看着虞砚秋还是一脸单纯,刘慧玲扶额叹息:“都怪我,什么本事也没有,还妄想把你当成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看刘慧玲开始垂泪,虞砚秋连忙安慰:“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的,你别伤心。”
刘慧玲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做女人本来就难,嫁人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一个看走眼你这辈子就毁了!”
虞砚秋根本不懂母亲的担忧,耐着性子安慰:“没那么严重吧,叶景安对我还挺好的,要是他对我不好我就离婚离开他呗。”
刘慧玲的哭声一顿,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舍得和他离婚?”
“他对我不好我为什么舍不得,我结婚又不是为了找罪受。”
刘慧玲怎么也哭不下去了,原本觉得女儿已经对叶景安情根深种,在这种情况下都不离不弃,怕她以后有吃不完的苦。
可看女儿这满不在乎的意思,似乎和自己想的偏差很多啊。
虽然不知道女儿的想法,但看着眼神清明的女儿,刘慧玲意识到一件事:想让虞砚秋吃亏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想也是,女儿从小就备受宠爱,脑子里从来就没有三从四德的想法,为了个男人头脑发昏应该也不至于。
女儿吃亏就吃亏在涉世不深,对婚姻更是全无了解。把结婚当成了过家家,全凭自己高兴。
刘慧玲此时倒是对叶景安有了一丝怜惜,这倒霉孩子应该还不知道虞砚秋的打算。
此时刘慧玲也想开了,只要自家孩子不吃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