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战5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胡人的优势在于本就是游牧民族,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很强。

    起初是胡人松懈下来,用了午食懒洋洋的,被北齐人的突围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一开始落於下风。但是很快的,他们就反应过来,并且极快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胡人的战力勇猛于北齐人。一时之间战势持平。

    “报!将军,我军现在与胡人战势持平。”

    有探子进得大帐来报。陆清泽的面色阴沉:这不应该!按着自己的安排应当是胡人不敌才对,怎会不相上下呢?

    陆清泽想了想,将披风罩上,拿起佩剑就要出帐。迎面恰好碰上陈副将。

    “将军你要去哪儿?”陈副将出去趁乱杀了几个胡人,好好解了这几日来被辱骂却不能迎战的郁闷之气。

    “前方探子来报说战势持平,这不应该。我定要去阵前看看!”

    “好!那就由着末将随陆将军一起前去!”陈副将跟在陆清泽身后。

    陆清泽知晓就算是不让他跟着他也还是会偷偷跟着的,倒不如随着他。

    两人一同骑马到了胡人大营:因着是里外夹击,北齐人占据着主动,所以今日冬战的战场就在胡人大营。

    陆清泽出了自己的大营远远观望,看着胡人大营内此时浓烟滚滚,有交缠打斗在一起的士兵们,还能看到刺目的红色。

    心上有一瞬的不忍,但陆清泽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尽管自己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情景,可是这是在战场,若是自己的不忍心、自己的心不在焉会让跟随着自己的士兵们白白丧命。

    目光看向更远的地方,陆清泽瞳孔微缩,像是不确定又仔细看去,这才心下一惊:自己早就部署好了后来的应对之策,只是张、王二人带来的士兵数目怎得如此少?难怪交战之时胡人还有反抗之力。

    而胡人大营里,恰巧胡将也带着几个亲信出来观望战况。两军交战,定是要护得一军主帅的,此时胡人大营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是唯独胡将的大营依然还在。

    胡将扫视一圈,忍不住哈哈大笑:“到底是我胡部的勇士们!就算是北齐人奸诈使计,还不是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此战虽然在预料之外,可是照着这个样子下去,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突然,身边的少年急急地说:“看那!那个黑胖子就是害我塔塔族的凶手!我要杀了他!”说罢就拿出弯刀要冲出去。

    身边的人拦腰抱住少年:“胡将还没说话,你激动什么?”

    胡将听了少年的话看去,果然看到远方有两匹马儿,马上的一个是黑脸胖子,另一个却是精瘦。

    此时,恰好陈副将对着陆清泽回话:“将军,一定是孙富这个老匹夫不肯借兵!上次我去借粮那老匹夫就不情不愿的,定是在此时故意为难!”

    陆清泽训斥道:“事情的真相还未可知,你怎能如此轻易给人定罪?更何况上次你虽说是他不情不愿,可到底也是将粮运了来。他与我同为北齐官员,此时定然是同时抗敌。”

    陈副将有些心虚地低头:他可不敢给陆清泽说上次是他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强取了粮食来的。

    恰好这一幕被正在看他们的胡将收入眼中。胡将眼睛微眯:这塔塔族长之子说那夜是黑脸胖子偷袭的他们,那黑脸胖子想来在军中已经是位高权重了,却对身边的那个瘦子毕恭毕敬,看来那瘦子定是陆清泽了。

    “拿弓来!”胡将一声令下,身边的亲信赶快递上弓箭。

    被拦腰抱住的少年口中还嚷嚷着:“北齐黑胖子,我要杀了你!”手脚挣扎着,此时被抱着他的人捂住了嘴巴,在耳边轻声说:“快别喊叫了。胡将的弓箭百发百中,且看胡将为你报仇。”

    少年这才安静下来,看着胡将。

    胡将手搭上弓弦,眼睛看向前方的位置,手骤然松开,三支带着风的利箭离弦而去。

    而此时陆清泽正在脑中飞快运转着应援兵力不足当如何破解眼前困局,思绪纷繁倒是不曾注意到那一边已经有人盯上了他。

    陈副将察觉到危险的时候那三支箭已经到了眼前,情急之下,陈副将挥刀挡箭,可是一支箭被大刀打落,却还有两支直直冲着陆清泽而去。

    陈副将顾不上思考,直接挡在了陆清泽面前。一支箭深深射入了陈副将的肩头,还有一支箭则被刀挡了一下改变了方向射入了陆清泽□□的马脖。

    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陆清泽受伤的马已经受惊扬起前蹄,随后倒地,而陈副将本就被箭射中此时又被那受惊的马蹄恰好蹬在前胸,体力不支,也坠下马去,坠地后手中还牢牢捏着大刀。

    陆清泽赶忙半扶起陈副将:“陈副将!陈副将你怎么样了?”

    陈副将口中吐出鲜血:“将军不要担心,末将没事,这箭只是射在了肩头,倒是那马儿给我的一脚蹬得真是疼!”

    陆清泽放下心来:“我带你回营。”

    胡将手中的弓箭并未放下:可是方才因着陆清泽骑在马上是在高位,弓箭穿过人群直奔面门而去倒是畅通无阻,此时和那黑脸胖子一齐跌在地上,隔着许多正在厮杀的士兵反倒是难以再用弓箭了。

    少年不解:“那黑脸胖子,为何不杀那黑脸胖子?”

    胡将已经吩咐:“快些去围捕敌人首领!那个瘦子是陆清泽!”

    只听口哨声响起:这是胡人之间的暗号。那些正在与北齐人拼搏厮杀的胡人听得口哨声,随即自己也吹起来。

    这样子,口哨声从最中心的胡将吹到了最外围的地方。

    北齐士兵皆是一愣,只见与自己玩命厮杀的胡人却突然间吹起口哨,随后动作一滞,目光四处搜寻起来,最终定格在一个地方。

    北齐士兵搞不清楚这些听不懂语言的胡人在搞什么名堂,见他们有分神便赶忙趁着这个功夫攻击。可奇怪的是胡人却一收先前的杀招,反而是向一个地方奔去。

    “莫非是要逃跑了?”可是不对,胡人的方向是大营。

    此时听得北齐的号角声响起,北齐士兵开始拦截敌人。

    那少年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个黑脸胖子!”

    胡将看一眼少年对身后抱着少年的人说:“给他刀,让他去!”

    少年拿了刀,对着胡将行了胡人礼便骑马而去。

    而此时陆清泽刚刚才将陈副将扶起,正想让陈副将上马,身边却陡然间围上了许多的胡人。

    身边的北齐士兵纷纷围上来保护主帅,陆清泽一面扶着陈副将一面挥剑,可是这些胡人却像是杀红了眼,不管不顾不知伤痛般围上来。

    陆清泽的心中一惊,肃然间知晓定是有人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些胡人虽没读过书,倒是知道擒贼先擒王。

    陈副将眼见情势不对,顾不上还在流血的肩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陆清泽搀扶上马,对陆清泽说:“两军交战不可没有主帅,将军定要保全自身!”说罢一刀划过自己马儿的后臀。

    霎时有鲜血流出,马儿痛极,不顾一切向前跑起来。那些胡人见到指令中的瘦子陆清泽跑了,纷纷去追。

    陈副将挥动大刀,将几个追在最前头的马后腿斩断,马血洒在陈副将身上,宛如地狱恶鬼一般。

    陈副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挡在陆清泽的后方,面对着眼前的胡人,哈哈大笑:“来啊!来啊!来一个爷爷我宰一个!来两个爷爷我宰一双!”

    陈副将本就是个黑脸胖子,此时又鲜血遍布,胡人一时惧怕了他的样子,倒是不曾上前。

    陈副将心中微定,料想着此时这些人再追也追不上将军了,便向后退几步,正是转身的那时,却听有破空声自耳后传来。陈副将连忙躲闪,可对方却像是知道他的动作一般,陈副将后腰处传来一阵剧痛。

    陈副将跌跌撞撞,回过头来才发现是个胡人少年。此时眼睛内全是猩红色,招招皆是杀招朝自己杀来。

    陈副将本就负伤,对上少年的勇猛逐渐不敌,再加上少年胡语说了一堆,登时还有胡兵围来。

    陈副将心内一暗,干脆也不再退,反而舞着大刀向前,见地上有死去的北齐士兵手内的一杆枪,用脚踢起握在手中,一手拿刀一手持枪,登时周围的胡人倒地一圈。

    陈副将上前一步,那些胡人惧怕,向后退一步,一时僵住。

    那少年见状乌拉乌拉用胡语说了一堆,陈副将听不懂,却看到那些胡人纷纷低头在地上捡了枪来,向着自己戳来。

    四面八方的长枪没入身躯,陈副将只觉得浑身哪里都痛,血流的飞快失了力气跪在地上,却还不算完,又觉心口处一凉,抬眼看去,是那个少年,将匕首刺进他的心脏,此时正用着蹩脚的北齐话说:“为什么杀我塔塔族?”

    陈副将意识有些模糊 ,但是他想起来了:眼前的少年曾在那一夜塔塔族的俘虏中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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