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了土匪村以后,黄伯更加谨慎小心,好在接下来的路上没再出什么岔子,他们平安地到了都城。

    “驴儿,就要到都城咯!”黄伯脸上露出喜色,而驴儿则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新鲜的一切。

    “驴儿,今日不如就跟我先去我那里,等到休息好了你再去寻找你要找的人家,如何?”黄伯还是不忍心这个有些天真傻气有点像子规小时候的孩子在外头孤苦无依,便主动提出让他先跟着自己。

    驴儿点点头:“听爷爷的,这都城真大呀!”

    黄伯便带着驴儿继续前行。到了陆府周围,黄伯特意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还有人在盯着陆府,心里也稍稍安稳一些。而两次三番经过陆府大门,驴儿对着那硕大的两个字也毫无反应,黄伯又在心中确信了驴儿的确不识字。

    这才带着驴儿敲响了后门。

    现如今陆府没了老爷,再加上前些日子被看守着,一府的人也很少外出,便索性将正门关起来,都从后门进出。

    大小武兄弟便住在了一处,此时开门见来人是黄伯,略有些痴傻的大武很喜欢黄伯便叫着:“黄伯!黄伯!”

    小武看着哥哥这副傻样,很感激陆府。两兄弟相依为命讨生活,可是先前问询过的许多户人家都看中了小武的机灵威武却不愿意带着大武那个拖累,哪怕是小武主动提出减少工钱,也不愿意。还是当初胡姨娘在的时候,采买人手,他就求到了陆府管家黄伯这里,而黄伯不仅应允了两兄弟一起,还给大武也正常照付工钱。两兄弟早已经将黄伯视作恩人,将陆府也视作了自己的家。

    小武上前牵过黄伯手中的马,就发现了马身上的伤,不由紧张问黄伯:“黄伯,您可受伤了?怎么马儿有伤?”

    黄伯拍拍马儿的脖颈:“这一次可是累坏了我的老伙计。我倒是无事,我的老伙计可得好好歇歇了。”

    小武一边牵马往马厩走一边说:“得嘞,我这就给您的老伙计吃些好的去!”

    说话间,黛青恰好来了,一见黄伯也是欣喜异常:“黄伯您回来了!真好呀!真好!我约摸着您快回来了,这几日已经将您的房间打扫出来了。”

    说完才发现黄伯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小孩儿,便又笑着说:“黄伯出去一趟还带了个小友。可是要留宿?”

    黄伯便说:“就将我所住旁边的耳房打扫出来便可以了。”

    黛青应了离去,黄伯又拍拍大武的肩膀:“好小子,我先去见少爷。”

    说罢便领着驴儿往西院走去。路上,一直跟在身后静悄悄的驴儿突然问:“爷爷,他们都叫您黄伯?”

    黄伯一愣想起来驴儿是要寻陆府黄伯的事,便说:“是啊,我是这府上的管事,他们都叫我黄伯。”

    驴儿心中称奇,心中觉得不会如此巧合吧?刚要问是否是陆府,便听黄伯说:“瞧,前面就是少爷住的地方了。”

    驴儿便顺着黄伯手指的方向看去。

    两人叩响了西院门,只听里头传来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说:“请进。”黄伯才带着驴儿进去。

    进了西院就看到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正在抚摸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儿,见到黄伯欣喜地起身:“黄伯您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房中有响动,去看时门已经开了,一个模样清俊的公子哥儿手里捏着书也是满面笑容:“黄伯回来了!”

    黄伯便对着那清俊模样的公子哥儿行礼说:“是啊,少爷,老仆回来了!”

    子规笑着相迎:“快别客气了,黄伯进来说话,外头冷。”

    驴儿跟着黄伯进了房间才发现这是一间书房,燃着炭盆极为暖和。

    黄伯坐定了以后才对陆子规说:“这一次南下顺利,该嘱咐的事已经嘱咐了,那边安稳下来了。北边的事情也算顺利,该有的体面都有。”

    陆子规见黄伯三言两语说明白了,又不具体提及便知道是顾及身边跟着的那个半大孩儿,便笑着说:“黄伯亲自出马我是放心的。只是这路上机缘巧合,还带了个小孩儿?瞧着比我小上几岁。”

    驴儿见这家少爷和蔼可亲,也就大着胆子说:“回少爷的话,我叫驴儿,今年十一岁了。”

    黄伯也笑着说:“这驴儿与我有缘,路上有些小意外,托他照顾了我两天。恰巧他要来都城寻人,我们便一路同行了。如今他初来乍到,便在我们府上借住几日。此事是老仆自作主张了,还请少爷不要见怪。”

    陆子规对这些事情不甚上心,倒是有些惆怅地说:“黄伯你是知道的,打小我便将你视作叔父,如今父亲没了,我所剩的亲人不多也就有你一个,你出去了一趟回来倒是这样客气了。这让我怎么受得了?”

    黄伯自小生长在陆府,虽是陆府上下的主子都待他亲厚,可是黄伯却从不曾得意忘形,这也是陆清泽极为信任,将陆府和儿子都托付给他照顾的缘由。只是听陆子规这么说,黄伯心上又何曾好受,只是喟然长叹:“少爷的心意老仆知晓,只是礼数上不可废。不然会叫外人笑话陆府的仆婢都爬到主子头上了。老仆以身作则,下头的仆婢们自然就不会有犯错的。更何况,老仆这番可是先斩后奏,都已经将人带回来了。”

    陆子规不知为何见到驴儿觉得亲和,便说:“来者便是我陆府的贵客。沉泥,你去收拾间客房出来,再吩咐厨房今晚做几个好菜,为黄伯和驴儿接风洗尘。”

    黄伯叫住了向外走的沉泥:“不必。进府的时候恰巧碰上了黛青过去,已经叫黛青去收拾我住处旁边的耳房了。”

    沉泥便浅笑着走回来:“黛青姐姐这些日子极为上心。府内上下每日都要巡察一番,也难为赶巧了。”

    “黛青这丫头也是不错的!有了这丫头,老仆也能多休息休息了。”黄伯选中了黛青接自己的班,听到自己不在这丫头也争气格外高兴。

    没了父亲后陆子规便对还留在身边的人更加珍视小心,听了黄伯说休息,细细看去,发现黄伯面色憔悴,带着疲态,便赶忙说:“黛青做事妥帖,想来不仅耳房收拾了出来,热水也备下了。黄伯您快带着驴儿去洗洗,再歇息片刻。等到晚食的时辰,带着驴儿到西院来吃饭。到时候把黛青也叫来,如何?”

    黄伯便不再逞强,顺着陆子规的话说了:“既如此,那老仆就先退下了。晚些见。”

    黄伯带着驴儿回了后院。(黄伯本住在主屋旁,陆清泽北征离府以后,黄伯便搬到了后院,方便看顾。)

    果然黛青已经在木桶中备下了热水,只是只有一个木桶,黛青有些不好意思:“府上甚少来客,这沐浴的木桶还是黄伯用惯的,实在是没法子多弄来一个了。少不得委屈这位小友了。”

    “驴儿,你可愿意和我一起?”黄伯不甚在意,看着驴儿点头才对黛青说:“辛苦你这丫头了。”

    黛青不好意思极了,又说:“黄伯您的衣服我没为您准备了,只是我看这位小友未带包袱行礼,便拿了一身少爷曾经的衣服在这里。虽是旧衣却是洗干净的,还请小友不要嫌弃。”

    驴儿见黛青温柔亲和,一口一个小友叫得自己不好意思,不仅不嫌弃自己还为自己考虑,不等黄伯再问就主动说:“姐姐客气了,叫我驴儿就行了。”说罢脸先红了。

    黛青安排妥当才说:“那黄伯和小······,不,驴儿你们沐浴后歇息歇息。我这就去厨房看着弄晚食。天儿冷,晚上做个热腾腾的羊肉锅子来。”

    黄伯脱了衣裳泡在浴桶之中,幸好这浴桶够大,且黄伯外出月余,清瘦不少,再加个驴儿绰绰有余。

    可是驴儿却磨磨唧唧半天不曾过来,黄伯忍不住问:“你刚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子嫌弃起我来了?”

    驴儿赶忙说:“不是不是,我哪里会嫌弃爷爷。只是只是,我没沐浴过。只在夏天的河里嬉水过。”

    黄伯这才觉出自己的不周到:那北境本是苦寒缺水之地,喝的水尚且珍贵又哪里有多余的水沐浴呢?

    说话间,驴儿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浴桶,被浸泡在温暖的水中,驴儿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两人泡了会儿,将连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黄伯恢复了五分,而那驴儿到底是年幼竟是已经精神奕奕。

    擦过身子穿衣时,黄伯见驴儿还要穿那身旧衣服便说:“穿这身干净的,那一身让黛青洗过了再拿给你。”

    驴儿忙说:“不必了不必了,少爷的衣服哪里是我穿的?我穿这个旧的就很好。”

    黄伯安慰他说:“这也是少爷曾经的旧衣了,放着也是放着,如今你身量正好,穿着正好。你那身衣服穿了一路,如今洗干净了身子又穿着旧衣服,岂不是白费了那功夫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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