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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青山去书院

    日子变得飞快,黛青为着赶制青山的新衣熬出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不过也幸好在青山出发前做好了。

    “那地方乃是近城区的山上,最是风景秀丽且适宜读书修身养性,你去了可要戒骄戒躁,好好读书才是。若是有什么问题就及时问你们院里的孔夫子,那是我的好友,会帮助你的。若是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写信来告诉我,我自会替你做主。”黄伯对着青山絮絮叨叨。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黄伯是当真极喜爱这个孩子:又是机灵又是赤诚,若不是老爷的遗书有安排,他真想将这个孩子留在少爷身边。只是看这幅情形,这个孩子只怕日后还有的是好前程,还是读书更好。

    青山对黄伯也是十分不舍:离开爹娘以后,一路上他都小心谨慎、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而最后被捉进土匪村,眼瞅着再也不能到都城了,谁知道黄伯犹如天降,不仅一路上对他照顾有加,他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觉,等到了都城竟然还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要寻找的人就在眼前!而照顾陆将军的时候已经知道陆将军为人宽和,却不知道陆府上下都是如此。不仅不嫌弃自己是个叫驴儿的乡下孩子,还对自己多有照顾。

    “黄伯,我知道的。我定会好好读书。”青山讲这话轻轻说出却在心中重重地烙下印记。

    黛青将一个包袱卷儿放上马车笑着说:“黄伯您快别给这孩子说这种话了。您就是不说,他也会好好读书的。你这么翻来倒去地说,怕是这傻小子连觉也不睡了也要点灯读书了!”

    黄伯也随着黛青的话笑:“是了是了,那我便不说。你小子读书要紧可身体更是要紧,万万不可熬坏了身子。”

    正说着,沉泥就来了:“少爷在读书,吩咐我将这本书交给青山。说是刚去书院,会以启蒙识字未注。这本书便是少爷当初用过的,里头有注释批文,可以参照着看看。若是一遍两遍看不懂,多看几遍也就自然会了,但是不必心焦着急。”

    青山双手捧过那书:“谢谢少爷。”

    黛青倒是又从青山手中接过那书塞进包袱:“再好的书也不必路上捧着去。这少爷定是特意为你寻出的这本书。虽是没过来亲自送你,但是却还记挂着你呢。”

    青山忙说:“我不敢让少爷来亲自送我,少爷已经对我够好了。”

    黄伯听了便说:“无妨,不必如此小心。若是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就可以上马车去了。马车出城到书院用的时间还长,等到了书院,还得认房间、认路,铺床叠被也需得自己完成,且还需要时间呢!”

    青山便上了马车,小武在前头作势要走,黄伯又不放心地再次叮嘱:“去了照顾好自己,你这小机灵鬼可千万不要屈了自己。在都城,陆府就是你的家了。若是受了委屈就回家来,可莫要自己一人扛着。”

    青山被这话说得心里酸酸的,可又到底是男孩儿家,并不流露出来,而是笑着对黄伯说:“知道了,黄伯。”

    黄伯又对赶车的小武说:“你路上也注意安全,将人送到书院就快些回来。你哥哥还惦念着你呢!”

    小武说一声:“知道了!”就扬鞭而去。

    直到马车向前行驶出二三十里地,黄伯才带着黛青回到府里。

    黛青搀扶着黄伯说:“黄伯,若是不知道,倒是以为这青山是您的亲侄子呢!”

    黄伯笑着以手打黛青搀着自己的臂膀:“你这坏丫头如今连我都敢打趣了?惹怒了我,就上家规罚你。”

    黛青却一点不怕:“我这可不是打趣您,说正经的,您横竖膝下无子,瞧着您这么喜爱这个孩子,不如收做义子?他定是欢喜的。”

    北齐的规矩是人死了得有个孝子孝女的守灵送终,那些不曾有子嗣的便会收养个义子义女,为的就是身后事有人守灵。黄伯知晓黛青本是好意,却摇头:“这孩子的前途怕还远大,若是认我这么一个老而无用的仆婢做义父,会妨碍他日后的前途。此事莫要再提了。”

    黛青有些好奇:“黄伯您竟然如此看得起那孩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只是到底能走到什么程度,还是要看那孩子的造化了。”

    黛青听了,不以为意地笑笑。管他人如何都与自己无关,反正她黛青是要在陆府一直做工待下去的。这孩子孤身一人在都城内也是可怜,若是自己能做的,便帮着做上一些,只是这孩子日后如何,倒是与自己无关了。

    这样想着,黛青就“嘶”了一声:“这几日尽顾着为那青山做衣裳了,倒是忘记了给沉泥,我可得好好想想给沉泥妹妹做个什么样式儿的衣服好。”

    黄伯看一眼黛青:倒无端地觉得黛青和那青山有些登对。只是可惜了,黛青足足比那青山大了个四、五岁的光景,虽说是女大三抱金砖,可是到底是青山太小些。而瞧着这黛青也是个憨的,并无嫁人那等心思。黄伯暗笑自己如今当真是年纪大了,开始乱点起鸳鸯谱了。

    想到鸳鸯,黄伯又忍不住想到:子规和沉泥的事倒是老爷早就知晓的,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瞧着子规对沉泥心意明显,沉泥倒是看不出心意来。

    但是黄伯又想:一个孤女,在北齐都城步履维艰,她又怎敢想那许多虚妄的事呢?如今老爷新丧,三年内子规怕是都不会有心思议亲的,倒不如随着他们二人自己发展,年纪轻轻的小儿女,又是那样朝夕相处,子规的模样人品又是好的,最好是两人自然而然。

    想到此处的时候,黛青已经告别了自己回了自己房去。黄伯站立在院中:冬日里头寒冷,可是那寒意吹拂在鼻头、面庞,倒是叫他想起了自己多年来记挂的那个人。

    琴娘······你还好吗?黄伯不由得有些黯然。去南疆安抚鲁王的时候,鲁王曾说自己如今只能从书信中得知母妃的近况,难以接受。可是自己呢?明明是马上就能完婚的未婚妻,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可是北齐皇帝的一张圣旨就将当时的小姐接进了宫内。琴娘是从小跟着小姐伺候的,自然也不放心小姐一人去那龙潭虎穴去,就跟着去了,可是这一去,这许多年来,见不到摸不着,就连鲁王觉得不够的那家书自己都见不到。

    宫规森严,小姐进宫的时候不受宠,因着陆清泽的战功封了贵妃以后又有那许多双眼睛盯着。若是身边贴身伺候的仆婢还跟宫外的男子有私情一旦被抓住这个把柄,就对小姐是巨大的打击。

    所以自己与那琴娘唯有上元节宫宴的时候遥遥看上一眼,却再也没有互通过消息。尽管如此,黄伯却知道,琴娘的心意和自己并无差别。不为别的,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意让他这么有把握。

    惟愿子规和沉泥也能如自己和琴娘一般在多年陪伴出生出了那些深厚的情意,往后人生路漫漫,才好在苦味人生中得出一些甜来啊!

    前些日子为着那荷叶鸡黄伯大醉了,却无人知道黄伯为何如此。

    一场北征,陆清泽心腹的将士尽皆牺牲。可是那队中名不见经传的王副将却是一路高升,而那守城的孙富也极为得意。而皇上最初只是为了安抚北齐上下民心亲自来过一次府上以后,陆将军的离世就好像被风吹过的书页一样,在所有人的心中轻飘飘翻过页去。

    可是黄伯多年来跟着陆清泽,既是陆清泽的仆婢也是陆清泽的兄弟、幕僚,他早已经敏锐地察觉出了这背后的不同寻常。青山告诉自己的,只是更深一步验证了自己的猜测。陆清泽的离世不是意外,而恐怕从孙家到那接管了北征残兵的王将军、再到宫里头的那位都逃不脱干系。

    陆清泽离世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可是陆太妃还在宫内,活着的还有鲁王和少爷。如何安置谋划,让陆太妃早日去与鲁王团聚,再将少爷也择离了都城这是非地,才好告诉他们陆清泽离世原因有疑云,再从长计议。

    黄伯在院中站得久了,有寒意从脚底向上,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马上要到年底的上元节宫宴了,如今情势大变,若是皇上不再让少爷进宫赴宴反倒是好事;怕就怕皇上还让少爷进宫赴宴,名不正言不顺,且还说明皇上对少爷也有别的心思。

    黄伯忍不住叹口气:更觉得陆清泽在世的时候过得苦,这般身不由己只能看天意的日子,怎能不让人心神倦怠呢?自己定要帮助陆太妃和少爷都离开这儿!只是如今不可轻举妄动,还是等着上元节宫宴后看看皇上对少爷、鲁王的态度才好揣摩下一步怎么做。

    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先观望了。黄伯思虑好,才进到屋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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