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月色甚浓,连树上的蝉都睡了。芳草园里静悄悄的,只能心事重重的王芳未睡。
“小姐还没睡呢,怎么了呀”连衣的声音传来。端着一盏烛灯进来并随手把床帘卷起,看来没睡的还有连衣。
这个温柔的大姐姐是王芳大丫头。
好看,知性。声音清脆,给了王芳母亲般的温暖。
“我有点睡不着,好像有点心事。”看着连衣的笑脸王芳笑嘻嘻的。
“小孩子哪有什么心事,估计是今天的冰糖肘子好吃吧,奴才见您吃了不少。”连衣笑着把王芳扶着靠着枕头做起来。
“我们去院子走走吧,你看月光多好”说着王芳已经掀开被子下床穿鞋了。
所以她没有注意连衣惊讶的表情又掺杂着满脸的欣慰。
今天是十五不是一般的十五是八月十五,家家团圆的日子,这个家里除了她和王芳其余的人都在赴宴团圆看月亮。
连衣以为自己主子小小的年纪哪懂这个呢。今天居然说自己有心事了。
当初第一次见到王芳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婴儿瘦的像个猫儿是的哭的力气都小,身边的人都觉得她不受待见照顾的很敷衍,而连衣日夜的抱着看着心疼 如今都长那么大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却破天荒的点了很多灯。“她们都睡吧。”王芳看着静悄悄的院子道。
“咱们院子人少,肯定清静一些。”连衣给王芳披着个小小的斗篷轻声道,“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咱们就在院子里看看,消消食。”解释一下清静的原因。
主仆二人躺在摇椅上手中小扇轻摇,看着月亮,很是惬意。
王芳借着满院子的烛光看了看仔细赏月的连衣。想到自己因为困惑一直不怎么说话没有什么交流,对自己真的是一无所知呀。
估计天天吃了睡,睡醒吃的都推进不了剧情了。
借此机会就两个人问,那么从哪里聊起来呢?王芳不爱说话对于交流这个事吧对她来说着实有点难。
想到这里不免有点烦恼,撇了下嘴巴。来了那么久了也没见过这孩子的母亲来看过王芳,哪有孩子睡觉不想妈妈的,好 ,就这个。说干就干。
一番头脑风暴过后。
“连衣,我想我的母亲了……”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含着泪水小嘴微微撅着,似乎是撒娇的表情。“我的母亲在哪呢”王芳是真的想给自己翻个白眼,内心是抗拒的,可是自己对自己的演技又觉得惊讶又带了一丢丢的小窃喜。
连衣闻声迅速的把王芳搂在怀里,抚摸着头发。眼泪终究是掉下来了。
这拥抱着实有点紧,王芳心里暗喜嘿!看来这招行。“不知道娘亲能不能看见今天的这么美的月亮。”
连衣拍了拍王芳的后背轻声说“肯定能的,虽然不在身边但是每个母亲都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只要小姐你好好的生活,她就会很开心。”
原来这连衣女士还是个感性的女子,这感时花溅泪的情景估计得赶紧打住要不然啥也问不出来,但是要怎么用小孩子的口气问点消息出来的“我母亲漂亮吗?”
“每个母亲都是美丽的仙女。”
“爹爹怎么不来看我?”
“主君比较忙最近。”
……
不知道是王芳的问话方式不对还是连衣有意的顾左右而言他,王芳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一些自己的近况。
连衣也问了很多问题,却似乎不听王芳的问题。
可能在连衣眼里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重要问题呢?东一句西一句的总算了解完了自己的环境。
今天是王芳从意识到自己穿越了至今说话最多的一天了,没有之一。得到的心得就是以后还是要按照自己的一贯作风,能行动的事情绝不说话。
可是这次聊天收获是真的不少,王芳又感慨人还是需要交流的,一个人在活动受限的情况下不说话真的什么事情都办不了。外面的信息也接受不到,总有种认人宰割的等待死神随时降临的感觉。
原来这个时代是传朝,对你没看错。当时王芳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差点笑出声来,“传”哈哈哈 !意思就是穿吗。
话归正题,当今圣上名曰訾景明,正直壮年,膝下已有几子几女了。为什么用这个几字呢?是因为这个消息闭塞不能得到准确的数字,就这有孩子还是连衣再别的仆人那不经意间听到的呢,后妃齐全。
而王芳的父亲是个御史,一个弹劾纠察官员过失的小小的官,都有那么趾高气昂的,估计这个国家很重视文人。
据说父亲为人正直低调。只有一位正妻,是黄老先生之女名曰黄绮 。
这位黄老先生退休前也是个御史 ,也算是门当户对,膝下有一女儿名王欢。还有一个嫡子,在外为官不常见到。
这个正妻可不是王芳的生母。王芳的母亲连衣似乎不愿意言说,闪烁其词的。
只知道老爷一次出差回来时抱着王芳说是恩人的女儿要代为抚养,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表面上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直就在这芳草园里长大。
大夫人几乎忘了这个人了,这几年也是风平浪静的过着,连衣也是那个时候被遣来照顾王芳的。
王芳心里这小家伙命可真硬呀!医疗条件那么差,又没有爱的情况下还能过着长到8岁。摸着自己的小脸还肉呼呼的,也不瘦。
可能是因为近段时间胃口好吧,气色好了很多。也难怪自己刚醒的时候似乎觉得自己面黄肌瘦的,还有对连衣很是依恋的。
可是这王芳的正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如果她没死自己怎么会在他的身体里,小王芳肯定是病死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每次都沉沉的睡去。焦虑的心情也就暂时消散了。
次日,王芳依然也是被阳光轻抚着眼帘叫醒的。
这个小院子里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王芳几乎是被散养的。她做起来两只小手揉了揉眼睛,顺手挠了挠头,好痒。似乎自己还没有洗过头发呀。
穿好衣服和鞋子推开门“连衣。”对于自己的脱口而出的两字,王芳自己也很是一惊,这是形成习惯了吗?
“洗头?”芳草院里的人不禁喊出了声,看着这个场面王芳自己都怀疑自己了,这是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了,不就是洗个头发吗。
莫名的有些许心虚。
院子里的仆妇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一脸不屑。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病没好。就都去忙自己的了。
连衣轻声说“好,等太阳再生高点正午的时候连衣就给小姐洗头好不好。”
“好”王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回应。可是心里还是疑虑满满的,这地方习俗不能洗头发吗。那么落后的吗?
拖着重重的脑袋,越烦越想挠头,越挠头觉得头越重。王芳在窗前心不在焉的描红,这些字呀和小学学的生字差不多,但是笔画复杂了些。
王芳哪有心思学习呀,这好不容易毕了业这怎么就又要重新来过,来过也行吧至少让我学的东西有用吧,让我开个金手指吧!无语呀无语。
“小姐一会儿咱们就能洗头发了哦,奴婢特地跑了其他几个院子里要了些洗头水。”连衣一边走着一边说。
王芳笑着露出白白的小虎牙,甚是可爱。抬头又有点疑惑这水还要去外面找?
只见连衣两只袖口已经用束脩卷起来露出雪白的手臂,原来连衣挺白的嘛 王芳想到可能连衣长时间在外边劳作的原因她的脸似乎不怎么白。看着连衣离去的背影修长又很消瘦,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好奇心大作,王芳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出去看了看锅里的水,有淡淡的米香味?这是又要做饭了呀,不是刚吃过午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