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朱母笑骂道:“疯丫头,这夏天的料子,下个月都要立冬了你还穿,看不冷死你!”

    朱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她父母没见过孙希希,她不说得隆重些,就怕到时候父母会怠慢人家。

    人家可是来帮她忙的!

    孙希希大大方方地向朱父朱母介绍自己,还顺带提到:“下星期琳琳结婚,我怕到时候菜色不够,提前了半个月跟乡下亲戚们打了招呼,让他们把家里养的鸡下的蛋给我留着。总有个几十颗吧?我明天就去拎过来。”

    为了给自家小闺女办个风光的婚宴,朱家这段时间正在到处借肉票、菜票。

    孙希希这话说得着实太贴心,哪怕是见过世面的朱父朱母,也立时将她引为了上宾。

    她过来本该跟朱琳同住的,朱母特地把书房打扫出来给她住,又去邻居家借了张木床。

    完事还非要去食堂打几个硬菜回来。

    朱父则是把自己珍藏的凤凰单枞都拿出来,泡给她喝。怕她无聊,还问:“会不会下象棋呀?要不咱俩来一局?”

    朱琳替她铺床褥子和床单时,都有些纳罕地问她:“……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不等她回答,又自以为找到了答案:“是为了任锦年?唉呀你……对他那么好干嘛?男人又不是拿来宠的,你越宠,他越不会把你当回事!”

    别说任锦年,朱琳原先也没把孙希希当回事。

    觉得她空顶着大学生的名头,却没有大学生的见识。明明是省城人,不知当个新新女性,还为了男人,放弃学校分配的外地教师工作,只想当个贤妻良母……

    现在孙希希突然洋气时髦起来,又那么细致地替她考虑婚宴的事,就连她妈刚刚都把她拉到一旁,跟她说:“你这个朋友不错,值得交。”

    她父母平时都是更看重她哥这个老大的。

    现在她有了这么个“值得交”的朋友,她父母看她的眼神都从“这么大了还不省心”,变成“我闺女还挺有识人之明的”了。

    她感觉自己在父母面前挣了老大一个面子,对孙希希也不由有了几分真心。

    她恨铁不成钢地劝道:“你越是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越是把你当成老妈子。你见过哪个男人,把亲妈当回事的?”

    “听我的,男人就是服被女人折腾,你让小任给你补习,补习到能考上咱们单位的实习研究员为止!到时候,你跟他也有共同语言了,他也增加了沉没成本,你怎么都不亏的!”

    她不仅劝她,第二天还特意去跟任锦年说:“这次谢谢喽,你看你还特意叫你未婚妻过来帮我筹办婚礼。”

    以他的性子,她敢百分百肯定,他是懒得去管同事的这些人生大事的。

    她就是要叫他知道,孙希希都替他做了些什么!

    看到任锦年发怔,她心道,果然如此。

    拍了拍他肩膀:“这么好的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

    徒留任锦年在原地睁大迷惑的双眼……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孙希希住进朱家的当晚,受到这么盛情的款待,她也没闲着。

    她故意在饭桌上,趁着朱父朱母都在,给朱琳提出建议:“你是在军区,跨火盆、放鞭炮、闹洞房这类活跃气氛的老婚俗是不好搞了,但你和你对象可以排演一出红色短剧,一样可以把气氛搞起来,又展示了个人才艺,又升华了你们的结合,是为了共同发展社会主义这个主题。”

    “你家后面那座山上,挺多太阳花的。它的花语是忠诚、光明的爱。不是有首歌唱的是‘伟人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吗?到时候新娘子头顶太阳花冠,既好看,又寓意‘跟着太阳走’,那不比贴红双喜有意义得多?”

    朱父朱母都是军人,一听她的主意,就连连叫好。

    琢磨着这闺女懂得还真多,还知道什么“花语”。

    特别是朱父,当场就跟她讨论起该排什么样的短剧。

    可他主张的,全是一些深沉悲壮的主弦律剧,比如什么《最后的电波》、《江姐》之类。甚至还喊朱琳演《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保尔.柯察金是全身瘫痪,又双目失明的钢铁战士……

    朱琳气得呛声:“爸你醒醒,我这是办喜事啊!”

    朱父揣手不说话了。

    孙希希笑着建议:“要不,排《红色的起点》吧?”她问朱琳,“你这红色婚礼,不也正是新起点?”

    这个经典剧目,后世国家话剧院都还在不断重演。

    “这个好,就这个了!”朱琳拉着她的手,“还是你考虑问题周全,我都怕我爸喊我去表演个壮烈牺牲!”

    朱母也没好气瞪了朱父一眼,还打了他手背一记。

    孙希希又替她设计当天的穿着打扮:“你看你长了一张贵气的国泰民安脸,但是颧骨稍微高了点,可以剪个侧分空气刘海修饰脸型。”

    朱琳都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起来:“你这也太会说话了吧?什么国泰民安脸啊,就是寻寻常常的圆脸而已。”

    再照镜子,却不由觉得……自己的五官好像是有那么点舒展大气的意思?

    孙希希话里话外懂的实在多,朱琳下周都要结婚了,看她拿剪刀来给她剪刘海,也都放心地任她剪。

    孙希希一边剪,一边解说:“刘海不能剪厚了,要不然会遮住三庭五眼中的上庭。你看就只要这么一小缕,就够了。然后用手指夹在你想要的长度上,把它翻转180度,往脑后压住剪。”

    她把手指放开,刘海自然垂落:“这么剪,它是不是就有一个自然的弧度,不会贴脑门了?”

    朱琳看着镜子里轻盈疏松,又露出了部分额头的刘海,惊喜不已:“诶,还真的是!我怎么感觉我脸型都被拉长了?”

    变成鹅蛋脸了!

    孙希希莞尔道:“还没完呢。”

    又替她把刘海两侧的鬓发削出幅度,这下连她略高的颧骨线条都被修饰平顺了。

    朱琳欣喜地跳到她妈面前,喊了声:“妈!”

    朱母惊讶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说:“哟,这是哪家的大姑娘啊,长得这么好看?”

    朱父正在看报纸,看到女儿,鼻子上的老花镜都往下垮了一截。

    朱琳更觉得孙希希这个朋友值得交了。

    她总觉得自己以前是跟她接触太少,把人看低了。瞧她懂得那么多,未来怕不会只是个小角色。

    孙希希看过她的婚服,还告诉她,她的身材穿质地垂顺的料子显示不出优势,最好是能穿那种挺阔的卡其布。

    做成大翻领列宁装,加垫肩,腰间再搭根腰带,把她的细腰勾勒出来。

    她这会儿已经很信任她了,听她这么一说,就把她妈的列宁装翻出来穿上。

    果然好看。

    她跟她妈说:“这件衣服我征用了啊,到时候演短剧,我就穿它。”

    朱母蹙起眉头:“结婚怎么也得穿新的,你等着,你哥那儿还有些布票,等他回来,我让他拿给你。”

    朱琳皮肤不够白。

    孙希希又把珍珠粉加入夏士莲雪花膏里,拌匀净了,给她抹了一回。

    说起来,也是托了原主那身为百货商场副经理的继父的福,李玉蓉梳妆台里放了好几大包的珍珠粉。

    这个年代的雪花膏不如后世的乳液面霜好用,她就不客气地把珍珠粉全笑纳了。

    珍珠粉粉质细腻,比散粉还好用。

    她把它加到雪花膏里,给朱琳抹上,后者一秒皮肤就变得白皙无瑕。

    朱琳都不由惊呼:“这也太神了!”问她,“你这能割爱吗?我跟你买!”

    见她面色犹豫,又加码:“再加两张工业券?”

    这夏士莲雪花膏可是外国货!

    孙希希这会儿也不嫌弃任锦年了,她为难地道:“这是他送我的……”

    那就不好强人所难了。

    朱琳只得放弃。

    她不知道的是,孙希希已然惦记上了她的工业券……

    当天晚上,孙希希把书房的门关上之后,就看到自己空瘪的背包骤然鼓囊起来。

    她打开一看,果然里面又塞满了鸡蛋。

    这跟她想的完全一致。

    在原著剧情里,就有任锦年跟原主提分手的事。而她今天跑去农科所揭露那伪君子的真面目,还讹了他一笔钱,也算是顺了穿越大神的心意,堵住了未来出轨的那条线。

    但她从食堂出来,一直到去朱家,这么长时间背包都没任何变化。她就猜,是不是要等到无人之时,奖励才会呈现。

    看来这本书确实智能。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朱家人还没起床,她就背着那包鸡蛋出门了。

    在现实世界里,孙希希连随身小挎包都是助理替她拿的。

    她拿过最重的东西,就是公益活动里的那些供记者拍照采访的巨型捐赠支票了。

    哪儿背过这么重的背包?

    没走多久,她就觉得有些累了。

    但她昨天说了要去乡下拿鸡蛋的,总不能就在军区里走一圈就算了。

    干脆随便坐了辆公交,坐了8站路,下车就找了家副食店把多余鸡蛋全卖了。

    只给朱家留了36颗。

    接着,就该是上国营饭馆好好享受,兼计划一下后面找工作及赚钱的事了。

    也不能光只顾着给朱家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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