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名社员代表

    孙希希哭笑不得:不是你说唐棠这人不傻,学东西挺快的吗?

    她劝段章:“小唐好好学学,当个合格的好妈妈没问题的。哪儿有女人天生就会当妈的?”

    段主任把她看了又看的,终归还是叹了一声,没再劝了。

    孙希希琢磨,她可能是希望她能在这边安家,也好安心地在这里长期干。

    可就算如此,她心里也有点发虚。

    总觉得好像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把她往傅佑平身边推一样……

    这就是书中世界或是穿越大神的能量吗?

    上午记者刚采访完,下午,另一件好事就送上门来。

    段章过来问孙希希,愿不愿意成为社员代表?

    原来这天下午,牛怀东召集人马专门开了个小型专题会议,专门讨论孙希希之前提出的“社员代-表-大-会制度”。

    由于有征集意见和保密的双重需求,参会者并不多。

    段章是妇联办主任,党龄高、资历深,自然也在参会者之列。

    当时议题进行得如火如荼,突然就有人推门问:“谁是孙希希?XX公安局给你邮的见义勇为锦旗到了,来领一下。”

    来的居然是邮递员?!

    他不放传达室,却直闯会议室?

    突兀得大家都以为这人是田横生派过来听壁角的!

    事后,还认认真真讨论起“糟了,田社长知道了可怎么办”?

    还是段章笑眯眯跟大家解释:“也不是啥大事,就是XX公安局的‘11.01专项行动’,我和小孙协助解放军和公安干警,前前后后共计解救了68名被拐卖妇女,并送7名被拐妇女遗骸归乡。”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又讨论起这令人震耳发聩的成果来。

    这可是救了68个人呐!要没及时救下来,说不定里头又有不少妇女变成一坯黄土。

    段章趁势建议,说希望能多选一些女性社员代表,说女人才懂女人的难处,也才能在公社事务上及时为女性发声。

    然后她顺势就提到了孙希希,说后者思想觉悟和素养都比较高,在妇女里也挺有声望,说“她能在她们面前说得起话,能帮公社传达得了上头的精神和文件”。

    会议桌上摆着那么新鲜的一面锦旗,孙希希这段时间干的工作又确实出色,让人压根挑不出毛病。

    段章的这个建议很轻易就通过了。

    但段章万万没想到的是,孙希希的反应竟是:“不是吧?我就这么成社员代表了?”

    她居然抗议起来了!

    孙希希皱着眉头:“起码得先在社员大会上,进行候选人提名,再投票表决决定最后人选吧?连这些步骤都没有,那跟以前有什么区别?那田横生能认吗?”

    她这么说,段章反而对她越加钦佩:“我就是告诉你,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提名你当候选人。不过能不能成,就得看全体社员们的意思了。社员代表嘛,就是社员自己选自己的代表。”

    不过,孙希希只是担心这个制度到时候会变味。

    她还是顶乐意当这个代表的。

    毕竟段章作为牛书记的爱人,夫唱妇随,可能很长时间都会在甘谷驿这边当基层妇联主任。

    就人家这资历都升不上去,还能有她的份儿升吗?

    想干出一番功绩和事业,就必须得另寻途径。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求傅佑平,给她把锦旗送到单位上来的原因。

    ——她就是冲着名誉变现去的。

    ——在她提出这项制度之前,她就已经给自己设计了出任社员代表的上升途径。

    只要这项制度能实施,社员代表就有选拔和罢免公社、大队和生产队三级干部的权利。

    那么大大小小的干部们,就都得对她客气三分。她想做成什么事,也会顺利很多。

    再不会有像之前那样,她稍出风头就被针对、打压的事了。

    到时候,就算是田横生只怕也得追着哄着喊她姑奶奶。

    不过那个邮递员的出场方式是傅佑平设计的?

    噗,倒确实是“万众瞩目”的出场!

    ***

    孙希希下班回家,远远地就瞅见孩子们托腮坐在院门口的门槛上。

    一看到她出现,小武红立马站起来冲她挥手。

    她愣了下,才想起昨晚答应她要去采菌子的事。

    她哪儿懂采菌子呀!

    怕到时候会“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就说要找邻家新媳妇带她们去摘。

    哪晓得小武红睁着诧异的大眼睛问:“你这个都不会吗?”拍着小胸脯说,“我会,我很熟的,我带你摘。”

    捡了根棍子,就带着她和小和平往山上爬。

    上了山,还专往树林茂密的地方钻。

    孙希希看着她把手里的棍子到处戳戳、扒拉的,自己也找了根棍来扒拉。

    但她是很有审美的。

    丑的菌子一律不要。看到棵倒伏在地上,已经腐朽的松木上长的像朵莲花座的菌子,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摘!

    摘完,又吓得把它扔地上!

    菌子越美,躺板板越快啊!

    小武红“哎呀”一声,扑过来捧起莲花座菌:“它你怎么也扔啊?”

    “有毒的!”她赶紧从孩子手里抢过来,又摔地上了。

    小武红:……

    “这是干巴菌,很香的……”

    孙希希怔住了,原来也有好看但没毒的菌呀。

    因为时节的关系,她们转了老久都没捡到多少菌子。也就是撞见干巴菌的窝了,捡了七、八个。

    孙希希估摸着傅佑平能找到那么多鸡枞菌,可能跟它们长的位置有关?可能长在灌木荆棘丛里,寒风吹不进去?

    小武红特别沮丧,说没有鸡枞菌,奶奶肯定不会原谅爸爸了。

    孙希希就怂恿她摘野花:“你奶奶最喜欢花了,你摘花是一样的。”

    小和平年纪小,什么也不懂。

    但他是个小黏人虫,人走到哪儿,他就黏到哪儿。

    他待人处事还很公平,一会儿黏姐姐,一会儿黏孙希希,格外雨露均沾。

    孙希希被他可爱到了,就教他:“别怕奶奶板着脸,她不喜欢的是你爸,不是你。你只管看到她就冲上去抱大腿,知道不?”

    还教他:“抱上的时候,最好再加一句‘爸爸天天都跟我说,平平,你妈就在你身边,我的妈妈却在好远好远的地方’,主打一个你爸‘看着你妈,遥想他妈’,懂?”

    她哪儿是教啊,分明就是逗。

    这样绕来绕去的语句,果然逗得小天然呆更呆怔了,咬着食指傻乎乎地看着她。

    小武红却把她的戏语当了真,看到弟弟怎么都学不会,急得自己扑过去,抱住孙希希的大腿,大喊:“妈妈!”

    吓得孙希希拔腿就想跑!

    ba不动……

    ——小武红抱得太牢实了。

    被她整得有点应激的孙希希:?!

    “妈妈是能乱叫的吗?!”

    小武红振振有辞:“我是在表演扑奶奶。你说爸爸天天都在想念奶奶,可他嘴里念的肯定不是奶奶,肯定是妈妈啊!我这么喊,奶奶不是更觉得我讲的是真的?”

    孙希希:……你讲得好有道理哟……

    她松了口气,原来这声“妈”不是在喊她。

    想到按照小丫头的逻辑,傅佑平该是天天抱着她妈喊妈的,那情景怎么想怎么吊诡……

    不过她在她这个年纪,还分不清“昨晚”和“今晚”的区别呢,不能要求太高了。

    能心思这么灵活,在孩子里已经算是少有的了。

    等她们拾完菌子回家,发现院子里堆了一大袋还没开封的水泥。而傅佑平正在用鹅卵石自大石头上剥取石叶,看样子是已经开始他的石刀制备流程了。

    孩子们天性使然,好奇地站过去围观。

    孙希希也对这远古石器产生了兴趣,在地上拨拉着石叶赏玩。

    这仅经过初步捶剥的石器边缘还很糙钝,但也偶有那么一两枚已然锋锐得如开刃刀锋的。

    兴之所至,她拿了枚锋利的往地上一划,地面顿时被划出一道深痕来!

    果然跟刀子一样利!

    但石叶也被划钝了……

    傅佑平:……

    孙希希尴尬地清咳了一声,转头问小武红:“你不是有话要跟你爸说吗?”

    小武红恍然:“哦对!”

    忙把拾来的野菌子全堆到她爸面前,又爬上椅子,凑她爸耳边小声叽咕。

    叽咕完,她又潜伏到周芜君房间外头,像只暗中观察的幼猫。

    突然就扑过去抱住她奶大腿,大喊:“妈妈!”

    周芜君吓了一大跳,责问道:“这孩子……怎么喊人的?”

    发现小武红瑟缩了一下,又放柔嗓音:“你该叫我奶奶才对。”

    小武红就跟她说:“爸爸天天跟我说,红红,你的妈妈就在你身边,我的妈妈在好远好远的地方。你不是爸爸的妈妈吗?奶奶?奶奶是什么?”

    她个头已经长到成人的臀位了,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奶奶”的含义?

    但这个谎撒得实在太过可爱,让周芜君不觉笑出声来。

    笑完,眼圈又微微有些红,伸手轻轻抚摸着小武红的脑袋。

    小武红以为事情干成了,又拿着从爸爸那里薅到的石叶,搁地上写字。

    她说:“爸爸还老是写这个字,他说这是他妈妈的名字。”

    一笔一划写下个“周”字。

    ——这是刚刚孙希希教她的。

    周芜君眼圈更红了,转身拭了拭将落的眼泪。

    然后拿出两只杯子,给孩子们做了两碗鸡蛋茶,滴上两滴香油,再趁热放了红糖进去:“乖,拿去跟弟弟一起喝。”

    小丫头更得意了:“奶奶,爸爸还给你摘了你最喜欢吃的野菌子的!”

    端起杯子就走了。

    要不是怕把鸡蛋茶颠出去,她可能会蹦蹦跳跳地跑。

    孙希希在院子里远远地瞅着这一切,瞅得心满意足。

    正想走,却见周芜君朝她投来充满温度的眼神……

    她愣住了。

    婶子怎么猜到是她的?

    不是该先猜是她儿子为了讨好她耍的阳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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