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大喜，当即要任吕雉为吏，丞相阻之，言女子如何为吏？”——《为吏之道》
“女子如何为吏？”李斯看着嬴政欢喜的模样，暗道不好赶紧站出来阻止这个事。
倒不是他对吕雉有意见或者他看不起女子，就秦朝这几位太后，拎哪一个出来都够李斯头疼。
如果说这个时代有重视女子、甚至防备女子的人，一定是秦国赢姓宗室和秦国满朝文武了。
李斯反对吕雉，纯纯是因为这是一个板到王绾的好机会啊。
这老腐儒写不清律令，让吕雉钻了空子，这可是大事，虽然没有明确律令说这罪要怎么判，但是这种失职的事是很大的，李斯努努劲是能把王绾赶回家的吧？再不济也得训几句吧？
怎么说几句话这祸事就要变成好事了？
这要让他把这事混过去了，下次再想抓他可就不容易了。
眼看着人人都修炼魔法了，虽然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绘制出符文也没有几个冥想成功的，但是扶苏公子已经冥想成功凝聚出精神力了，精神力吸引魔力滋润身体，扶苏公子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回春的，终于不再是年轻爹爹，沧桑崽崽。
这就意味着，原本再有几年就要老的不行退出朝堂的王绾现在可能要留下来和李斯再纠缠个十几年。
李斯表示：我就算是工作太多过劳死我也不想和他再共事十几年。
十几年的相爱相杀，李斯害怕自己会被气出点毛病来，魔法也救不了那种病。
所以，这事不行！
“女子怎么为吏？！”李斯铁了心思不想让这个事成，王绾那个老匹夫必须因为这个事付出点代价。
吕雉还没说什么，莫依就先跳了出来：“女的怎么就不能当官了？”
莫依原本只是在一旁偷听偷看，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吕后是什么样的风采，吕后的小脸还没看到几眼，就听到李斯这令人发指的言论，当即忍不住跳了出来。
李斯看着莫依面无表情甚至带了一点点杀气的小脸，心里咯噔一下。
忘了大秦这条龙也是个母的了。
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已经没有办法改口了，现在改口会显得他在奉承。
李斯斟酌着说道：“莫依大人，女子怎么为吏啊？她们又不是您……”
“而且男主外、女主内，自古如此……”
莫依打断他：“自古如此，你才活多少年，你活的有我久？”
这话，李斯没法反驳，谁能活的有你久，我成干尸了，你还不一定能成年呢，再说你也不是我们世界的龙啊！
莫依盯着他问：“你们根据什么选拔官吏的？难道不是能力？你就因为她是一个女子就把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拒之门外？然后选一个样样不如她的男人去当官？用这些庸才管理国家嘛？”
……犀利。
看莫依的态度，李斯真的不敢说女的就是不如男的。
但是李斯很快就重新找好了思路：“男子耕田，女子织布，各司其职才是天理，难不成要让女子去耕田，男子去织布吗？”
“男女有别这是天生，或许吕雉会比寻常男子聪慧一些，但是女子弱小，不说巡视街头、追捕犯人，就是每日案牍劳形也是寻常女子受不了的。”
李斯急切想把事情揪回重点，提起王绾的失误：“这次事情是左丞年岁大了，写律令疏忽了，才会让吕雉钻了空子，进了学宫……”
莫依：我盯！
原本想说要纠正这个错误的李斯感受到莫依的杀人眼光，突然意识到有莫依就好像没办法用这事把王绾赶回家了。连忙紧急改口：“虽然是错误，但是这也让我们发现这世上还是有吕雉这般比男子还要聪慧的女子，不为大秦效力也太可惜了。”
然后给出解决办法：“既然她已经进学宫了，自然是不好再将她赶出去，我觉得可以在学宫内再单独建一个女子学校，也对她们进行考核，选拔女官。”
李斯启用了前辈商鞅的做法，建立女子学校。
李斯：我退一步。
但是莫依和吕雉双双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分开就有差别！
莫依是害怕有教育资源有差别，吕雉则是打根上就不赞同女官这两个字，官吏就是官吏，怎么还要分出来男官、女官。
只要分出来就会有差别。
不等吕雉鼓足勇气想要开口说什么，隐身的王绾听了半天这个时候终于站出来：“是我和右丞当时疏忽了，一个写的匆忙一个没有查验，当时只想着建立学宫收天下人进学宫为陛下效力，根本没有想什么男女分别，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事。”
他笑眯眯看着吕雉说道：“既然吕雉有才为什么不能任用，至于女子体弱，那是之前的事，如今人们都可以修行魔法，哪里还有这样一说。”
莫依听了眉毛飞舞：“那是，能修魔法，哪里还有什么男女之别。”
以后只有可能会魔法的人看不起不会魔法的人，却不会有男人看不起女人的事。
当了一辈子腐儒的王绾此时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至于女子学校什么的，吕雉已经进了学宫学习，现在再分出去会惹人议论的，人们会知道这事是我们出错了，就这样一起学习挺好的，是学宫自然是按学识划分，不分男女。”
简直比李斯还开明，直接连女子学校都不分了。
听了这话，不说嬴政，莫依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是王绾吗？
果然政客为了打击敌人是不着手段的。
为了反对李斯，王绾连自己都一起反对了。
正面打不过你，那就换一种胜利方式。
只要是你支持的，我都反对。
只要是你反对的，我都支持。
王绾与李斯对视一眼，火药味都要溢出来了。
“男女混在一起？你把孔子的话都忘光了是吗，男女之大防……”
赵高教的一些话虽然没用上，但是赵高提供的信息确实很有用，如果不是赵高提前和吕雉说过一些大臣们的体貌特征，吕雉差点以为这白发翁是李斯，那有美髯的是王绾了。
吕雉没有想到她的事居然引起又一轮的左右之争。
吕雉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这几人，明明只是两个人在讨论，三四人在围观，她却听出来两个学派刀光剑影，围在走向就在。
两个站在大秦顶层的借着她的事斗争起来，她觉得有些嘲讽，明明她才是事情的中心，但是重点却完全不在她的身上，也没有人愿意听她的意愿。
下一秒，事情就变了。
“不如听听吕雉自己怎么想的吧。”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突然这样说。
吕雉先是茫然这人身份为什么能插嘴，然后被着突如其来的询问问懵了。
因为王绾的疏漏，所以她才能进到学宫，现在李斯要用这件事攻击王绾。
而王绾是不能完全承认自己的错误，话里话外要把李斯拉下水，另一方面他要竭力这这件事扭转过来，就算这件事和他所学的思想相差甚远，他也要反对李斯所反对的。
从吕雉立场上来看，吕雉应该站王绾才是，不管他是疏忽还是别的什么，也不管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王绾现在提出的建议确实是最有利于吕雉。
但是从本心来说，她更欣赏李斯。
或者说她更欣赏、更看好法家。
在这一瞬，吕雉突然不那么抱怨人们不听自己的意愿了，这个时候问她的意愿虽然是个机会但是也是把她放在火上烤。
吕雉看向那个烧烤师傅，你哪位？
来人穿着一身白衣，头戴玉冠，却没有失了颜色，反而衬得他更加面白如玉，气质温润。
莫依见了他欢喜跳起来：“扶苏？！”
这魔力滋养的有点离谱吧？
几天没见直接变小鲜肉了？
当然还是没有他爹嬴政嫩。
此时的扶苏看上去就像是个二十出头刚刚毕业的年轻人，满腹诗书虽然有点面对社会的不自信但是有着一身的朝气，莫依看着他点头，看来张良把扶苏教得挺好，没有之前期期艾艾的样子了。
扶苏想莫依和父亲问好，然后又转头看向吕雉问道：“你怎么想？”
一时间视线又从扶苏身上回到了吕雉身上。
吕雉知道他是长公子扶苏之后，就能理解他为什么敢在这种场合开口了。
长公子既然问了，她不能不回，她要怎么回。
李斯还是王绾，还是说她自己有更好的想法。
选了一个就得罪了另一个，说自己想法就是两个一起得罪，最操蛋的是，她只是说一嘴她的想法而已，能不能被采用，能不能实现的决定权根本不在她。
吕雉又把视线缓缓放回了泰山的中心。
嬴政。
只有秦始皇嬴政才有决策权。
而她的想法能被他接受吗？
小小得罪一下两个丞相，值得吗？
正当吕雉看着嬴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吕雉突然想起来整个泰山唯二的女人。
“我听莫依大人的！”
“唉？”莫依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她的戏份，她就是想过来看看吕后长什么样的。
而且，吕雉让她出主意？吕雉信得过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