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史

    接下来,官兵们封锁了京都大酒楼。苏晓木与穆氢被带到衙门。

    衙门口站着一群老百姓:

    有的为我们抱不平,说以穆少爷的人品则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有的在那里唏嘘,感叹真的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有的人破口大骂,边骂边吵我们扔坏鸡蛋,破叶子。

    然而,我们全当做耳旁风!

    “威...武....”

    随后听见知府问:“草民穆氢,你可知犯了何错?”

    “草民自经商起问心无愧。并非我做之事,为何要认!”

    “是你身为京都大酒楼东家。怎与你无关?”正当知府大人说着,一名衙役前来禀报。

    “启禀大人。我等在京都大酒楼发现发芽很久的土豆。其制作材料中与顾客们吃的凉粉中也掺杂有,其量过多,虽不致命,但会引发中毒,导致人头痛,恶心晕厥。”

    “不可能。土豆都是让人每天送来的,一般不发芽,就算有几个发了芽的,里面的毒素也很少,不至于让人中毒。”

    “穆公子,你听得懂吗?其量过多!你为了省钱,是买了多少发芽很久的土豆,你的土豆究竟发芽了多长时间,积累了这么多毒素?还望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穆公子,老妇我还望你坦白从宽!”知府两手一挥,叫嚣起来。

    穆氢的脸由绯红转成煞白,他盯着我愣了一会儿,又看着知府,说道:“草民不知发芽很久的土豆何处而来,还望大人替草民主持公道,还草民一个清白!”

    “来人!先将嫌犯带下去。”

    “威..武...”

    苏晓木只看见穆氢两手下垂着,就像挂在丝上的蜘蛛,耷拉着肩膀,任由两名官役将他带下去。

    他的唇已经惨白。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苏晓木,望着自己。

    苏晓木看不透穆氢的眼眸。他好像在对苏晓木说:帮帮我。

    但是他眼底又透露着不信任,莫非他认为是我和外人联合搞的?

    苏晓木心想:无论如何这法子是自己出的,如今出了意外,也应当由自己负责。

    进牢狱肯定要收钱,苏晓木急匆匆的跑到穆府,取出这几个月攒下的银两。

    刚踏进院里,苏晓木便瞧见穆氢的姐姐---穆枫得意洋洋的嘴角突然消失,留下的只有一脸的悲痛欲绝,后悔莫及。

    她一边拍打苏晓木的肩膀,一边捶胸顿足,痛哭流涕道:“弟妹莫要伤心。现如家弟下了狱。我哪怕挥尽家财,也要将弟弟救出来。长姐如母,都怪我当初对他教育无方,才酿成如此大祸。弟弟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为何要去贪那些害人害己的小便宜?”

    苏晓木想来,要害穆氢的,也只有他姐姐穆枫了。

    在穆府呆的这几个月,苏晓木也了解穆府的大致情况,最扯淡的是穆老夫人的恩怨情仇:

    穆老夫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但却是同母异父。

    穆老夫人与穆氢的爹爹柳氏皆为商户之家,家族联姻,门当户对。

    当年他们大婚风风光光,红妆十里,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弄得人尽皆知。

    穆老夫人曾向柳氏许诺过: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旦旦誓言。

    怎料事与愿违。

    在柳氏哺育呱呱而泣的婴儿时,穆老夫人带着一花容月貌,亭亭玉立,弱柳扶风的男子和一个女婴儿进了穆府。

    自那时柳氏便知,《诗经》里面的'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矣焉哉'落在柳氏身上了。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是啊,柳氏也想过。但是家族不允许,毕竟对家族各位长老而言只是多个妾罢了,人之常情,如此一来倒是显得柳氏小家子气了。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柳氏笑得惨白,留不住的是人心,抵不过的是背叛,婚姻终究是场闹剧,现在他又该怎么做?

    苏晓木不知道如何,柳氏也不知道,天天无精打采,好似灵魂出窍。

    据说小穆氢当时一望见他憔悴的面容便哭得撕心裂肺。

    但望着怀中的沉沉睡去的可爱小脸,柳氏始终狠不下心来。

    直到扶养其幼子可自食其力,柳氏便一朝入了佛门,做了个俗家弟子。(俗家弟子:指信仰佛教但没有出家的人)

    终于振奋精神,除了见见穆氢外概不见客,日日吃斋念佛。

    不知柳氏这样做是为了洗脱今世的孽缘,还是超度前世的罪恶。

    而另一个人---穆老妇人好不快活,见柳氏已不再管她,从此便放飞自我。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可谓是“金陵十二钗”。

    下人们有的说穆老夫人就是看不惯柳氏那清高样,存心气他;有的说真替穆老夫人高兴,终于该过上女人的生活了。

    但穆老夫人夜夜笙歌,万花丛中过,却未曾再出过一子。

    每每讲到这里,府里的小厮总是唾骂他恶人有恶报,耽误柳氏的一辈子。

    这十几年柳氏一言不发,丝毫不在乎他人的冷言冷语,一心只想拜入佛门洗去罪孽。

    苏晓木在想:人呀,在这充斥着苦难的世界里,建立起信念的人才不会那么痛苦,至少他们可以构造海市蜃楼弥补内心的创伤;反之,没有信念的人只会被淹抹在痛苦忍让之中。

    穆老夫人唯有的两个小孩很争气,个个出类拔萃,才华横溢。

    于是穆老夫人决定让他们比三年的业绩,按业绩占比分家产。

    穆枫气愤地说道:“娘!穆氢一介男子,怎么打算让他继承家业?您这做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是在给咱老祖宗蒙羞呀!”

    穆老夫人许是愧对柳氏和孩子,说道:“哪有什么男女之分,净是世人无聊扯的鬼话!氢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将来定会光耀门楣!”

    “可是.....”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自那日起,穆氢与穆枫的战役悄然无声地打响了。

    苏晓木乘着月光径直跑进自己的卧房,取出所有的碎银两,带上蝉茴与仲夏准备出府,又准备了一篮子饭菜。

    仆人甲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愧是入赘的,如今夫郎入狱立刻卷铺盖跑人呢!瞧瞧,什么都不愿留下,妄自穆公子对他那么好,真是个白眼狼!诶,柳氏都够惨的,老天爷还不能饶过他的儿子!”

    事出紧急,苏晓木朝他翻了个白眼便匆匆离开。

    听见笨重的车轮作响与某人的低语:"都小心着点,不好好办仔细你们的皮!”

    仲夏武功了得,苏晓木派她暗暗跟踪队伍,而自己与蝉茴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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