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自量力了

    杨中天心下一紧,但他仍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回应道:“在下杨中天,之前承蒙林姑娘慷慨相助,此番听闻林姑娘田间缺人手,特来相助。”

    林云渝瞥向笑意盈盈的林织叶。

    既然她已经同意了这件事,他自然也不便反对。

    准备妥当后,三人出发前往田地。

    林云渝快步走到林织叶一侧,与她并肩而行,将杨中天甩在后面。

    然而,林织叶却似乎意识到了独自落在后面的杨中天,她微微放慢了脚步,温声说道:“杨大哥,前面的路不熟悉,你跟紧些。”

    杨中天闻言,心中暗喜,加快步伐走到林织叶的另一侧,淡定自若地应道:“多谢林姑娘提醒,杨某自会小心。”

    林云渝不禁眉头一皱,心中甚是不悦,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到了田地后,林织叶向杨中天温和地解释道,“最近的活儿主要是,除去杂草,适当施肥,还有耕地整地。你对这些有所了解吗,杨公子?”

    “我了解。整地就是在作物生长阶段中,适时翻耕土壤,保持土壤松软透气,有利于作物根系生长,”杨中天昂首挺胸,自信满满说道,“林姑娘,你且在一边歇息着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织叶见他如此自信满满,轻声道:“杨公子,还是小心点,莫要伤了筋骨。”

    嘴上虽如此说,她心中则是另有算盘。看他这消瘦的身板儿,也不像是习惯于干农活的人。万一干得太卖力伤了哪里,她可能还要垫付医药费。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中天听到这些话,以为是林织叶关心自己,心下感动,赶忙回应道,“多谢林姑娘关心,杨某一定量力而行。”

    林云渝闻言,心中的醋意如同被点燃的火药,蓦地便要爆发,但他的自尊让他极力压制下这股情绪。

    他挑起一副沉重的锄头,步入泥泞的田地,目光如利剑般扫过靠近的杨中天。

    满是怨气的他举起锄头便是一阵猛烈的劳作,锄头划过土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动作熟练而有力,每一下都准确地翻开土壤,甚至连隐匿于地下的石块也被他巧妙地避开。土块恰到好处地翻转,不破坏庄稼的根系,且让土壤更加松软透气。

    除去杂草时,林云渝的动作更是让人瞠目结舌。他蹲下身子,双手如同游龙般在泥土中穿梭,杂草仿佛是听从他号令的士兵,乖乖地从土地中被拔起,丝毫不影响旁边的庄稼。

    他那肌肉分明的身躯在田间移动,宛如穿梭在战场的猛将。

    同在一旁耕耘的杨中天,忍不住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暗惊。林云渝在他的肩头施加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要把他压垮。

    杨中天的动作虽然不失优雅,可与林云渝那近乎于武林高手的劳作相比,颇显得笨拙了些。

    余光中,他感受到了林织叶望向这里的眼神,不甘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林兄,你的身手实在让杨某佩服不已。杨某虽非泥脚之人,今日却也要好好学习。”杨中天说道。

    “杨公子过谦了,只是农事之道,博大精深,非一日之功。”林云渝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杨中天听到林云渝的话,好胜心被点燃了,尽管身为书生,素手鲜沾泥土,但今日,他怎么也要争一口气。

    他手中的锄头挥动得越发猛烈,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服和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情,都寄托在这锄头上。

    然而,林云渝的每一个动作都宛如行云流水,其间的熟练和自然,让人忍不住想要停下来细细观赏。他手中的锄头就像是他的延伸,那些杂草和顽石在他面前似乎都有了生命,乖顺地迎合着他的节奏。

    杨中天心知自己的动作未免太显粗糙,每当锄头挥下去,总是会有几块泥土不听使唤地飞溅出去。他的心里明白,这样的动作在林织叶眼中,只怕会显得更加不堪。

    林织叶知道杨中天并非习惯于农活,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她轻步走近,柔声提醒道:“杨公子,休要太过勉强,身体要紧。”

    “林姑娘,请放心,杨某自有分寸。”杨中天虽这样说,但锄头下去的力道却丝毫未减,甚至泥土溅到了他的脸上,也不去擦拭。

    林云渝见林织叶关心杨中天,心中的不悦虽未显露于形,但锄头入土的每一下,都似乎在抒发着他的不悦。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太阳渐渐爬高,将田间的影子拉长。

    杨中天的动作逐渐迟缓,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但他仍旧咬牙坚持。他的内心如同战鼓激荡,每一下锄头都像是敲打在他的心头,嘣嘣作响。

    终于,在一次用力过猛的挥动中,杨中天感到一阵眩晕袭来,他的手中锄头脱手而落,整个人摇晃了几摇,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

    他的身体倒在了那片刚刚整理过的土地上,周围是他费力翻耕的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的霉味。

    周围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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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公子,你没事吧?”

    微弱的意识逐渐从遥远的黑暗中归来,杨中天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人声,那声音是如此柔和,仿佛春风拂面。

    他的眼皮沉重如千斤,缓缓地睁开,近在咫尺的是一张充满关切的面庞。

    那是林织叶,她的眉眼之间,是春水初生,烟雨朦胧,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她的唇角挂着微微的忧色,让杨中天的心中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涟漪。

    "杨公子,你醒了?可觉得好了些?"

    杨中天想要开口,但喉咙却如同被灼烧般作痛。他只能虚弱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想要喝水?”林织叶轻声细语,娇声如燕,手中玉壶倾斜,欲将清泉送至杨中天干涸的唇瓣。

    然而,就在杨中天以为这温情蜜意即将绽放时,一道身影猛然介入,林云渝的手如同战场上夺敌旗帜般迅猛,一把夺过了那水壶。

    “让我来吧。”林云渝话语虽然平淡,却在字里行间透露着一种坚决。

    林织叶收回手,唇边那抹淡淡的笑意里藏着些许的尴尬。

    "云渝,还是让我来吧,喂水这事…"林织叶欲言又止,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变得那么难以出口。

    一个男的给另一个男的喂水,未免显得有些奇怪。

    林云渝却不为所动,他微微俯身,扶起杨中天。

    杨中天不免感到失落,他原本渴望那清泉来自林织叶柔荑之手,却不想被林云渝硬生生取代。

    林云渝那冷冽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施加在肩膀上的力道虽未致痛,却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束缚住了他的意愿。

    “咳咳…” 杨中天清了清嗓子,林云渝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只是将玉壶对准他的嘴部。

    未曾等杨中天作出准备,水便急促如瀑布般涌入口中,他喉咙一紧,凉水顺着食道逆流而上,引得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云渝,慢些,杨公子他还未复原。”林织叶忍不住上前一步。

    林云渝眼中的愠色在林织叶的眼波下微微有些动摇,手中的力道渐渐松弛。“抱歉,杨公子。”

    杨中天趁势挣脱了林云渝的扶持,他摇了摇头,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多谢林兄关怀,我已经好多了。”

    林织叶见状,轻手轻脚地从林云渝手中接过玉壶,俯身将其递给了杨中天,目光如水,温声道:“杨公子,你自己慢慢饮吧,不急。”

    这次,在林织叶的注视下,他感受到水的甘甜,心中的涟漪也趋于平静。

    而林云渝站在一旁,心中的醋意如同被掀起的浪花,不断地拍击着他的自尊心。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背影笔直而孤傲,却又难掩那隐约的落寞。

    “今天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杨公子。”林织叶劝道。

    “我没事,我休息会儿就好了,不打紧。”杨中天摆了摆手。

    “别不自量力了。你要是病倒了,我们没法和你娘交代。”林云渝甩下这句话后,就大步跨入田地中。

    “不好意思啊,杨公子。”见杨中天有些愣住了,林织叶尴尬地尝试缓和气氛,“他这人平时说话不这样的,不过他没有恶意的,他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别放心上。”

    杨中天摇头如鼓,“我不会介意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一会儿也收工回去了。你现在就先回去吧。”

    话已至此,杨中天也不好拒绝。“那我明天能再来帮你吗?”

    “如果你觉得身体能行的话,就来吧,随时欢迎。”林织叶说道,心想着,要让这男人帮忙干活,并且注意不能让他再倒下了,不然到时候陈氏肯定会来找麻烦。

    林织叶的这番话让杨中天彻底安心了,起身收拾东西,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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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的陈氏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抬头看到自己那满脸尘土,蓬头垢面的儿子走了进来,不禁噗嗤一笑。

    “你这农活,怎么干得这么狼狈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人打劫了呢。”

    但杨中天好像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扔下农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人像融化了的冰块一样瘫软下来。

    陈氏却是不动声色,轻步走至厨房,汲了一壶温热的茶水回来,放到杨中天的手边。她的目光柔和,言语间满是关切:“儿啊,你先喝口茶润润喉,今天在林家帮忙,可还顺心?”

    杨中天闻言,累色稍减,接过茶水,深谢母亲的心思。

    “娘,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只是我不擅长农活,体力不支晕倒了,没能帮上大忙,实在是惭愧。”

    “体力不支晕倒了?发生何事?”陈氏追问道。

    杨中天便娓娓道来白天发生的事情。

    陈氏一下就抓住了重点,笑盈盈地追问:“林织叶姑娘今天给你喂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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