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肥头流着哈喇子的大嘴即将触碰到昏倒过去的北七星,忽而眼前闪过一道刺目光芒,两颗黝黑的珠子随之被抛向空中,庞大的黢黑身体飞出数丈远,盘扭几圈匍匐地上狼狈咆哮“啊,我的眼睛。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挖了老子的眼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嘶吼着暴躁拍打尾巴,横冲直撞拖着庞大躯干依靠味道冲向小心翼翼抱起北七星的高大挺拔男人。

    某人注意力全在怀里伤痕累累的北七星身上,仿佛没看到那条几十米长的黑蛇正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飞奔而来。

    一旁,心腹邢楼单臂揽着伤势同样严重的栗小妖,眼底的杀气不比男人少去半分,薄凉开口:“爷,我来收拾他。”

    闻言,男人这才掀起那双摄人心魄的墨色狐狸眼,森冷道:“听闻黑蛇族首领在秘密找人制作一条过冬的貂皮大衣,把他的皮给我完整剥下来送过去。”

    邢楼正有此意,在黑蛇扑向他们的刹那重拳出击,右手勾拳向上顶起肥头沉甸甸的下巴,紧跟着脚尖点地缓缓升起,五指收拢攥住一侧坚固毒齿用力扯下来扔进湍急的河流中。然后长腿陡然抬起重重踩在肥头脑袋上砸进地面,竖起手里的匕首插进黑蛇口中,挑断红黑蛇芯子。

    整个过程,邢楼宛如报仇雪恨的修罗,眼睛始终不曾煽动丝毫。

    残余的小弟们被吓得四处逃散,顷刻间险峻的盘山公路只听得到雨水敲击地面以及肥头呜咽挣扎的狼叫。

    不知是黑蛇过于吵闹还是身边人熟悉的味道引起栗小妖感知,女孩模糊不清靠着邢楼肩膀紧蹙眉头,低声嘤咛:“疼,好吵啊。”

    “忍一下,方才我已经给你疗过伤了,伤口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修复。”邢楼嗓音醇厚低沉,言语间夹杂着浓重的爱惜,把人往臂弯里拢了下。

    语毕,眼神看向男人所在方向,似乎在等待指令。

    “把他带回去,回云端斋。”北斗云川面色冷峻,显然带着怒气。随即,抱着北七星消失在二人眼前。

    邢楼禁不住摇醒栗小妖,无奈提点:“快醒醒,你闯祸了。”

    能让他们家爷丢掉家宴上一众长老不远万里追来此处,也只有被他带走的北七星了。

    栗小妖许不满,水亮的一双大眼悠悠转醒翻动两下,像是在查看身处何地嘟哝:“我肯定眼花了,怎么好像看到邢小楼了。”说着再度闭上眼,软塌塌依赖似得挂在男人坚实的臂弯上安心睡去。

    诶...

    一天不在镖局她就闯这么一个大祸,还是好好思考思考该怎么给她找借口避免责罚吧。

    邢楼无奈叹气,打量那辆残破不堪的货车摇摇头,摊开掌心略施小术,而后拽着肥头尾巴紧随盛怒的某人离开。

    然,湍急的河流上源高树枝头,静观多时的制服人员拂去肩头水珠,冷勾唇角随之而去。

    嘶

    好痛。

    训练场内,被某个臭脸男人随意丢在擂台上的北七星活动下四肢,撑住地面坐起来缓和身体。

    全完没发现去而复返的北斗云川提着药箱上来,小手敲打下额头醒神,这才注意到此处如此眼熟。

    “怎么,脑子被那条蠢蛇砸蒙了,连收魂台都不认识了。”男人单膝跪地半蹲着,嘴里继续唠叨:“你可真是好本事,趁我不在擅自接镖。不但货品有问题,还弄得一身伤。北七星,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是吧。”

    呃...

    又开始了。

    女人绣眉拧紧,也不知是男人给她清理皮外伤的动作太粗鲁还是其他,总之北七星两耳嗡嗡作响,十分不舒服。

    察觉到女人闷不做声,北斗云川更加生气。

    刺啦,纯白绷带遭了殃,在男人手中断裂几段散落一地。

    北七星烦闷要推开某人根根修长十指,忽地小腿一紧,痛得她本能瞪大杏眼咬唇:“你想废了我不成,起开,腿被你压断了。”

    呵

    “还知道疼,我刚才的话没听进去?”某人臭脸训斥。不过,压在女人小腿的手掌却不着痕迹挪开了。

    “不好意思,脑子进水了,真没听见。小妖呢,她情况如何?”既然她平安无恙,说明栗小妖应该也被带回来了。

    只是有没有关小黑屋,她认为是她的责任,有必要弄清楚。

    北斗云川生气的次数很多,但每一次都离不开北七星。

    见她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安危,男人原本骇人的神色以光速暗沉下去:“一天不气我不甘心?为什么擅自接镖,而且还是与黑蛇帮有关。”

    知不知道黑蛇头领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惹上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北七星当然清楚,但为了弄清那个秘密,别说对方是黑蛇帮,哪怕再来一个青蛇帮又何妨。

    “我自己会处理,你不是很忙吗?不用管我。”北七星故意忽视男人脸上的怒气,舒展笔直纤细双腿。

    幸好有所准备,即便没有衣着镖局特制的防护夹克制服。她这套金缕束腰黑工装衣裤足以抵挡黑蛇攻击她时侵入皮肉。

    发觉女人在神游,北斗云川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食指戳戳北七星额头气笑了:“你还知道我忙。站起来,打赢了我不惩罚你。输了,给我禁足一个月。”

    “不行,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北七星下意识反驳,她与黑蛇帮交战一事一旦传到联合调查小组耳中,只会给北斗云川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此外,镖局也不能置身之外。

    “我有说限制你的自由?”男人双手叉腰,烦躁来回踱步。

    自他突破重重障碍设立灵猫镖局,这还是头一次北七星背着他接镖。

    如果不是其中有隐情,那就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她。

    无论哪种,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惦记北七星。

    女人有她的苦衷,甩甩缠着绷带的手和他对面而立,目光清冷:“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禁我的足,就是在变相限制我的行动。”

    北斗云川太了解北七星,她一而再反常的行为显然有事隐瞒。男人黑眸阴沉,厉声道:“我更没有跟你开玩笑。七星,这些年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如何处理那些对镖局不忠的下属。”

    北七星自然比谁都清楚。可此事无法告知云川,罚就罚吧,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女人紧握双拳,做出攻击搏斗姿势,同样狠绝:“规矩我懂。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来吧。”

    “你不是我的对手。说,你故意找黑蛇帮的目的。”男人站着没动,心不由得一沉。北七星宁可与他动手,也不愿意吐露真心。这让他感到很不悦。

    “唠唠叨叨,你是个男人吗?”北七星举起拳头砸向男人犹如刀刻出来的冷酷俊脸。

    北斗云川侧脸躲过的同时反扣住女人肩膀顺势扛在肩上一把摔出去,紧接着单腿跪下去压在北七星不经一握的腰上威严质问:“提醒过你多少次,不要和我对着干。胳膊不想要我帮你卸了,免得每次打我的脸。”

    “你,卑鄙。”这种趴着的姿势令她很没有安全感。北七星试图翻转身体扭转局面,但北斗云川眼疾手快再度施加压力,长臂穿过女人腋下捏住她下巴:“七星,我很生气。”

    听出男人言语里的危险,北七星不但没有放弃反抗,反而低头咬住北斗云川大拇指。

    嘶

    “你要谋杀我吗?”男人剑眉上调,任由女人咬着没动。

    女人并非真心实意咬他,等到下巴那只手离开跟着松了口。北七星银发凌乱,冰冷反斥:“是你先动手的。松不松开,我来真的了。”

    不让北斗云川打舒坦了,今晚她睡不着。

    “行。老规矩,一局定胜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男人掌心竖起瞬间,一蓝一红拳击手套眨眼闪现。随手扔给女人常用的红色,他则是轻车熟路戴好退居到中央。

    北七星心里藏着事,求之不得速战速决。

    未等男人出口提醒,她已然攻了过来。

    空旷低调奢华的专门训练场,清晰传出砰砰邦邦的拳脚声。

    而观看整个过程的栗小妖禁不住吞咽口水,屏住呼吸扭头对同样偷看的刑楼说:“喂,你说云川哥会不会放水。”

    “放在以前可能性很大。不过这次我看概率不大。”刑楼常年追随北斗云川,怎不清楚他的个性。

    嘴巴是碎了些,但真触碰到底线,绝无手下留情一说。

    栗小妖对斤斤计较的男人嗤之以鼻翻白眼:“小肚鸡肠,一个大男人跟小女子计较,传出去不怕丢了北斗家的脸面。”

    刑楼维护解释:“这不是脸面的问题。惹怒黑蛇帮,你以为她能全身而退吗?麻烦还在后面,黑蛇帮或许已经开始行动了。”

    “怕什么,打不就完了。”女孩满不在乎。

    “不是打一架的问题。联合调查小组早已对独树一帜的北斗家不满多年。让他们抓住把柄,灵猫镖局将成为他们杀鸡儆猴的牺牲品。”刑楼神色严肃。镖局当初怎么成立的,他看在眼里。

    为此,他们家爷付出多少代价,甚至一度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中。

    这件事,除了主仆二人和当家掌权人,再无人知晓。

    爷不让讲,是怕北七星知道后心里愧疚。

    栗小妖性子直来直去,哪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哼哼两声表达对北斗云川的不屑:“那也不是他欺负七姐姐的理由。我警告你啊,等会儿七姐姐要是输了,看我怎么骂他。”

    刑楼不以为然,道:“你觉得爷要是让北七星输,还会等到现在吗?”

    北斗云川的实力有多强悍,至今无一对手。

    “哼,反正我不管。谁欺负我七姐姐,谁就是我的敌人。你等着,我把灵兽召唤出来赶紧结束战斗,姐姐中毒了你没注意到吗?”

    “完全看不出来,被黑蛇咬了吗?”刑楼撑着门,防止夹伤栗小妖。

    “哎呀,要不说你们男人一根筋。七姐姐隐忍惯了,怎么可能主动示弱。等会儿配合我一下,先救人。”女孩做贼般蹲着溜进去,然后趁俩人打的火热,隐藏到擂台下方一根柱子下,悄悄用力对准北斗云川后背投掷一颗小石子,随之快速隐身。

    嘭

    男人分神功夫,决定性的一拳应声落地,二人大气不喘,挥向对方的拳头僵持在空中,彼此无言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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