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转眼就要上高二了，早上一觉醒来，恍惚都觉得那么不现实，这一年高一过的神乎其神，感觉是来参加相声，脱口秀的拜师学艺来了，正经上课都没那么认真仔细过，成绩自然也不会那么理想了，也没去想那么多，反正总觉得，也不久高一嘛，时间还有一大把，慢慢来了，总之，虽然学海失意，但是友谊和快乐方面却是得意又惬意，这高一学期过的也还蛮让人值得回味，快乐又满足。

    今天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饭，也不想骑自行车了，今天就特意想多走走，这么久了，也还没仔细看看经常路过的上学的路上的风景。我依然还是借宿在我二姨家，她在离县城不远的也就3-5公里远的城乡结合部，一个人口不算多的村庄里，别小看这个村庄，和我们那个完全靠种地为生的土村庄是完全两个概念。这里的人们因为离县城比较近，接触到的信息以及思想观念也比较及时和全面，土地也比较少，如果只靠种地，那基本要饿死。所以基本很多人家都是靠做小生意，开小卖部，甚至家里还有提前购买了高大上的康拜因（联合收割机），我们那里都这么叫。我小姨家里还开了个磨坊，自己也购买了康拜因，妥妥的提前奔向富人梯队。走在这样的富有浓厚财富气息的乡间小道上，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温暖的阳光，边走边思考，边回忆，这一年来方方面面的各种美好的，不开心的各种经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高一生涯虽然没多少精彩，成绩也是没有太多的可以值得炫耀的，但是因为遇到了那么多让我开心的，敬佩的同学，好朋友，好兄弟，让我的这一年又觉得充满了多姿多彩的精彩故事，每每回想起这些，我就不自觉的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带着这种微笑和满足，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门口。

    站了一会，还没到上课时间，就站在校门口，我特意转向四周看了一下，也是觉得可笑，这么长时间来了这个让人神往的，日思夜想的小县城，我居然好像也没怎么仔细的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样子，趁着还有时间，就放眼四处看了一眼。因为大家都是住宿在外面，学生嘛，也没地方做饭，也没时间做饭，学校周边基本上都是小饭店，五花八门的，各种小管子，反正能基本满足学生们的各种需求，我也就吃过1-2次，味道还是可以，也基本是我们当地的风俗的特色菜系，也能吃得惯，味道还是很不错滴。除了饭店，再就是文具店，小卖部之类的。好像也就是基本贴近学生需求的各种店铺。也就这样，普普通通，感觉，估计是自己来到了县城，自我感觉突然升级了，自以为了不起了，啥都见识过了，虽然口袋中经常囊中羞涩，也没什么可以花的额外零花钱，所以也就不觉得这样的小县城有多么让我格外的稀罕了，嗨，也就那样吧。这就是正所谓，人啊，要多见见世面，你曾经以为神秘而又高大上的一直心心念念的向往，随着自己的经历多了，随着时间的推进，一切也就变得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普通了。熬夜，不错，看来自己这长进不小，居然还能有这种想法，了不得了，这是还没学会走路，就要起飞了？冷静，冷静。。。先考虑好眼下如何选择再说吧，文科，理科，理科，文科。。。。。傻傻分不清。。。。

    迷迷糊糊，恍恍惚惚，进了教室，同学们也都基本陆陆续续到齐了，今天没什么重要事情，事情就一个，那就是班主任要开一个长会，讲解和大家自己思考，探讨，如何选择自己未来是选择理科还是文科这个问题。可能细心的读者已经忍不住了，就我，王大海同学，那点水平，理科一塌糊涂，数学从来没及格过，甚至还被化学老师无情的羞辱过。。。我，有什么资格选理科？！  额。。。。。不过，虽然如此，您说的对，我亲爱的读者朋友们。那不是，在那个年代和意识里面，理科听起来不是更加有面子嘛，文科听起来好像掉范儿，这让我内心又觉得缺乏挑战。你们要知道，做为一个有志向的有志青年，要抱着报效祖国，立志当一名科学家，为国家的科学建设奋斗终身，死而后已！ 这是多么崇高的理想和抱负啊。这想法，多么高大上，多么有档次，多么光彩照人，想着想着。。。我被一阵推搡给摇醒了：“喂喂，大海同志，醒醒，傻乐呵啥呢，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有啥开心的事情。。。。”我扭头一震，旁边的谢天同学正傻呵呵的看着我纳闷呢。我呵呵一笑，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微笑的问他：“谢天谢地大帅哥，怎么样，你是不是还没想好选什么，是不是舍不得我啊，我这么冰雪聪明，可爱又幽默，又善良的一个帅小伙”。  这家伙，还没等我说完，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差一点把学校的灯泡震碎，也惊讶到了所有在座的同学和老师，都奇怪和惊讶的眼光投向我们这个方向。他不好意思的捂着嘴，把头埋进了桌子里面，就怕要钻进去了，可惜，智慧太多导致头太大，无功而返，又趴到了桌子上，假装不是他干的那么无辜的隐藏了起来。嗨，掩耳盗铃的样子真可爱。然后，大家目光散去，他又反过神来，继续对我说：“就你，我舍不得你？你又不是美丽的大姑娘，得了吧你。哈哈哈哈。。。”我知道，他这是开玩笑的口吻，实际上，大家心里的滋味也都不怎么痛快，这学校，这教育改革，瞎折腾什么呢，大家好不容易花了一年的时间，都熟悉了，也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生活，学习节奏。这突然间，又要乾坤大挪移，看我七十二变，变的让人就要走火入魔，怕是要当武林盟主誓不罢休的统领权威。我们这些个学生们啊，命运的齿轮就这样被无情的转动，转啊转，挖呀挖，我转，我挖，我挖，在大大的校园里面我挖呀挖呀挖。。。。。挖你个地动山摇，底朝天。

    我们抗议，但是，抗议无效，请立即执行。都给我仔细思考，如果决定好了的，就到我这里来在对应的学科上面签字。我实在坐不住了，忍不住了，想看看我的伙伴们，大家都怎么选择，因为我一来内心慌乱，不知道选择什么，也不知道选择了以后，意味着什么。另外呢，我也是确实内心那时候比较单纯，我也是纯粹的不想和这些已经建立好了友好状态关系的姐们们，哥们们再次分道扬镳，这太残忍。会议越来越热闹，大家也都越来越激动，雀跃，似乎忘记了这还是在上课的开班会的情况，也忘记了老师的存在。实际上，班主任也是在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们，时而看看外面，时而看看天花板，估计内心也是挺慌乱吧，恐怕她也觉得，这也才刚刚熟悉了一群熊孩子们，虽然这群熊孩子们成绩不肿么样，但是最起码还是都已经知己知彼，也可以实现百战不殆的超高指挥水准了，也可以时常保持良好和轻松的心态来面对这些脸皮如城墙一般厚的可爱又天真的我们了。如果这次再换了一群学生，又要重新来一遍，恐怕她那高跟鞋也不够踩踏地面了，这得多废鞋，又得多废脑子，表演的能力，表演的表情。。。。想到这些，我分明看到她脸上那复杂而又平静的表情下面暗流涌动，波涛汹涌，如千军万马般在向她袭来，斗争争斗，内心极不平静。

    我也顾不上再分析我们这即将可能分离的慈祥的班主任，猫着腰，带着谢天同学一起找到了张辉，马华德，吴晓秋，花蕊姑娘和心心姑娘，看到她们，嗨，可真开心，我不敢想象，以后要和她们这样美丽又开朗的姑娘分别，天各一方，这真让人伤感。  大家也都相互开始积极探讨和想知道各自都是怎么样的选择，你一嘴我一嘴的，乱糟糟，我基本上也没认真听清楚，毕竟太吵了，整个班级洋溢着欢呼的呐喊声一样，就像那清晨搞特价的菜市场，热闹，闹热，闹翻天都不在话下。这时候，张辉同学还是先稳住了场面，他说，大家先安静一会，毕竟已经很吵了，我先说两句，嗯，挺有范，领导，请先讲话。他开始发表个人观点了：“其实吧，这个事情，还是要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来考虑决定，你说它难吧，也难，说它简单吧，其实也很简单。无论选择什么，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就是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自己的学习水平，客观，理性的做出合理的，最适合，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切莫因为感情用事，也不要儿女情长。这是我的个人观点，大家参考并思考。”  说完，他习惯性的两手抱胸，嘿嘿一笑，看着大家都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也没说自己什么选择，不过我感觉，他自己内心已经做出了选择，否则不会那么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看着他也都微微一笑，各自揣摩着，思考着，这时候，还是花蕊同学第一个站出来要说出自己的选择了。果然还是我那花蕊小姐姐，没让我失望，从来都是心直口快，仗义执言，爽快，从不拖泥带水。她的意思，按照她自己目前的综合水平来考虑，她还是选择文科，因为毕竟她自己的立刻水平也还是不那么十拿九稳，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文科。她这个答案一说出口，实际上，她何止说的是自己的心声，其实也是我内心盘旋已久的名牌答案了，就我这还不如花蕊同学的理科水平，我除了选择文科，好像也没前途路可走了，华山一条道，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成败与否，认命了。就这样，我也脱口而出，甩出了我的答案。大家好像也不意外，也不惊讶，都已经默默的达成了共识，就我还在那整天的故做深沉，故作神秘，实在是可笑至极，好在和他们也都很熟悉，爱咋咋地吧，我就要装一装，显得我多么高深莫测，你们能咋地。大家也都哈哈一笑，好笑心有灵犀一点通，这默契，放眼江湖武林，除了张无忌和赵敏小郡主，恐怕无人能及。

    接下来，大家也都各自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居然没有任何意外的，我们几个人全部都选择了文科。嗨，刚说完，这该死的默契，这下，内心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地。为什么是一半呢，因为首先，最起码是一个科类，这样的话，最起码还有可能大家几个人运气好的话，继续在一个班级里，那该会是多么的惬意和完美。而另一半概率呢，那就是不得不说的现实，实际上，大家也都清楚，恐怕，全部继续在一个班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而已。但总归，就只能这样了，接受命运的齿轮继续转动吧，就不挖了，不能轻举妄动，齿轮转来转去，就是个□□赌，那么机会的概率就会更大，但是如果要继续挖呀挖，自己瞎东想西想，那么这概率也就被挖没了，那么不如去挖煤了，一条道又要走到黑，并且不见底了。。。。。这脑回路，又怎么想到挖煤去了，看来是内心还是想，家里如果有个矿，那该多好。

    梦醒了，没有煤矿，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各自走上讲台，到老师那里填写了各自的选择，反正我是没仔细看大家的其他人的选择，也不忍看，虽然和其他人是普通的露水同学关系，但总归大家在一起，共学一场，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吧。我以最快的速度，看都没怎么仔细看老师的眼神，我可能有点胆怯和羞涩，怕直面我那慈祥可爱的班主任，即将弃你而去，你也弃我而去，这么残忍的画面，我怕我忍不住，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么重大的场面，我怕我多愁善感起来如滔滔江水不可阻挡，如奔腾的大海不能停息，怕影响彼此的心情，就直接签了字，文科！！！然后快速的下了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此时此刻，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只是我内心的极为隐秘的小动作，我居然有一种轻松的，完全释然的一种腾云驾雾的轻松的感觉。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完完全全也没有和家里人商量，毕竟我内心也知道，我那慈祥的父母如果你问他们一年能产多少粮食，明年什么农作物会卖的好，什么时候犁地，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浇水，收割。。。这一连串专业的农业方面的知识，让他们做选择，那简直如过马路一样稀松平常，不在话下。但如果把我这种问题让他们帮我给点建议，恐怕也是让他们徒增烦恼，也就不打扰他们平静的心情和心态了，毕竟，从幼儿园到现在，他们这种放羊式的对待我们上学的方式，我还是极为喜欢，极为感激涕零，也不想因为此事让他们过多干预，从而勾起他们对我学习的各种好奇和加倍关心。故而，这人生第一次重大的决定，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羊群效应式的跟随好伙伴们的脚步，勇往直前了。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这么哥们姐们义气，实际上，自己几斤几两，最后已经是完全清醒通透了，之前那一连贯的什么内心活动，都是故作佯装，粉刷表面而已。就这样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人生的道路方向已经做出了选择，未来是何等模样，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待学校不知道依据什么逻辑规则而要做出的文理科分班结果了。各位莘莘学子，各位俊男靓女，惊慌吗，期待么，惊喜么，惊讶么。。。。让我们一起静静的等待吧。命运的齿轮继续转啊转，让我们一起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挖呀挖呀挖了。。。。。。挖出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