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

    陈义一挥手:“全部拿下。”两百名御林军齐上,霎时将黑衣人缴械。

    胡一鸣左右扭动着身子冲陈义笑道:“误会,误会……陈统领,我和沈大人就是开个玩笑,哪儿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啊?”

    陈义冷着脸说:“是不是误会,还请小胡大人和陛下说去吧……带走。”

    “是。”众御林军齐喝,胡一鸣一下子瘫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由着兵士押走。

    阿笙从人群中挤出,急急上前:“主子,小公子,你们、你们没事吧?”他还从没见顾衡受过这么重的伤,他是不是来晚了,没办好主子交代的事,少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颜诀和潘明朗也上前搀扶顾衡和顾星澜,两人关切的道:“沈兄?星澜?可还好?”

    顾衡见他们终于撑到人来,脱力的将重量卸到阿笙身上,长出了一口气,虚弱地说:“还、还活着……你们再晚来一会儿,估计就被灭口了。”

    ***

    御帐里,寿德帝沉着一张脸看着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的胡一鸣,顾衡和顾星澜身上的伤已简单处理过,二人也跪在地上。

    陈义道:“回陛下,臣赶到时,沈大人正在被胡大人追杀,如果不是臣快了一步,估计沈大人这会儿就回不来了。”

    顾星澜跪在顾衡身后,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离顾征这么近。借着顾衡的遮挡,她余光不显的扫了眼坐在御座上的顾征,转瞬复又将目光收回,垂落在膝前方寸的毯子上,看着那织锦绣花发呆。

    她隐在衣摆下的左手紧紧的攥着,指尖在掌心抠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皇兄,你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吗?她心中暗自衡量着两人间的距离,营帐中的守卫数量,御林军副统领陈义的位置,以及她直接取了顾征狗命的代价。

    各种设想在她脑中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思绪激烈、纷乱、又挣扎。

    顾征已是垂垂老矣,取了他的狗命如果把要顾衡也搭进-去,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况且只取顾征性命未免太便宜他了,她要让顾征从她手中给予的,全部还回来,要让顾征在意的皇权一点点失去,游戏才刚刚开始。

    顾星澜眼中的神色晦暗,她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斜了一个角度,将头又压低了几分。

    寿德帝将目光转向顾衡:“你说?”

    顾衡虚弱的说:“臣、臣今日与舍弟,在东北边的林区狩猎,无意间撞到一黑衣人,带着一女子往林间走,对方形容鬼祟,那女子臣见过。”

    他将目光看向胡一鸣,又弱弱的说:“正是离国使团中一人。”

    “她当时穿着大盛服饰,臣一时好奇,就想跟过去看看,不想正好撞见胡大人与那女子交易什么,嗯……看着像是文书一类,臣一时大骇,想回来禀报,不想惊动了胡大人,便被他们一路追杀。”

    跪在地上的胡一鸣激动的发出“呜呜”的呜咽,还想挣脱牵制,被侍卫在背上敲了两下,才老实了一点。

    陈义眉头微皱,问:“沈大人,你家小厮说,令弟曾回过营区,还绑了胡家小厮,可有此事?”

    众人将目光转向顾星澜。

    顾星澜将头微抬,说:“不错,当时兄长独自一人入林中狩猎,久去不回,草民寻去时,兄长却失去了踪迹,草民昨晚逛猎场时,曾无意间听到过胡大人与手下吩咐似要针对什么人,还说要给人好看,草民当时没多想。”

    “可兄长平时也没有与人结怨,只听潘大人私下提过兄长前些时日,与胡大人有些龃龉,担心之下,又联想到昨日听到的,这才慌乱的去胡府营帐绑人。陛下,请恕草民无状,草民也是救人心切。”

    寿德帝看了眼胡一鸣激动的神情,目光扫向顾衡,少顷,出声道:“沈衡,你可知欺君的后果?”

    顾衡一个头磕在地上,道:“陛下,臣不曾说谎,也不敢说谎,请陛下彻查。”

    皇帝目光不转的盯着顾衡看,半晌,才转向胡一鸣说:“你说。”

    侍卫上前,把胡一鸣嘴上的布扯开,他得了自由,立刻激动的说:“陛下,他胡说,臣没有勾结离国细作,臣甚至连那离国女子的影都没见过,这分明是胡说,臣只是一时看沈衡不爽,想给他点教训罢了。臣没有勾结离国啊……”

    胡一鸣声泪俱下的哭诉,生怕陛下查也不查就把他咔嚓了。

    帐外,吏部侍郎胡明礼得了消息匆忙赶来,在帐外跪地求见,“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潘贵妃坐在寿德帝身旁,给皇帝递了杯温茶,柔声说:“陛下,您喝口茶,润润喉咙,别为这些个混账气着。”她转向营帐门口,又说:“就让他跪着,惹这么大祸,还有脸来哭。”

    胡明礼作为潘家女婿,潘贵妃不但不帮着求情,还往火上浇油,这就可以看出这位贵妃的高明之处,以顾征的脾气,这才是上上策。

    如果胡府定了勾结离国细作的罪,那潘家岂不是要受牵连,她恨不得亲自上去扇胡明礼父子两巴掌。这一天天的,竟给她拱火。

    潘柔怎么说也是贵妃,服侍顾征多年,他神色不辩的接过茶喝了一口,冲徐进道:“让他进来,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徐进道:“诺。”转身出去将胡明礼领了进来。

    胡明礼莆一进来就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哆嗦着身子道:“陛下,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责罚。但鸣儿绝没有胆子勾结离国啊!”

    “哦?”寿德帝斜眼看向胡明礼,不阴不阳的道:“爱卿倒是消息灵通,朕都是才知道令郎勾结离国……”

    顾征“嘭”的一声,把茶杯搁到桌上,吓得胡明礼半个身子瘫到地上。嘎巴了两下嘴,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一御林卫走到陈义身边,递上一份文书,陈义快速看了两眼,道:“陛下,这是御林卫刚报上来的搜查文书,那林中确实有一身穿大盛服饰的离国女子,经人辨认,那女子正是离国相国身边的人。”

    “不可能?”胡一鸣挣扎着就要凑上前去看陈义手上的文书。被侍卫又押在了地上。他嘴中喃喃:“不可能,哪来的女子?”

    他倏地转向顾衡,眼珠子大睁道:“是你,是你陷害我。”他又看向胡明礼道:“父亲,是沈衡,是沈衡要陷害咱们胡……”

    “啪……”胡明礼一个巴掌抽在儿子脸上,怒道:“闭嘴,陛下自有判断,岂容你在这发疯。”

    胡一鸣被打得一怔,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瘫在地上抽噎。

    副总管卫福满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离国王子商旭和离国相国二人,卫福满冲顾征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寿德帝将陈义呈上的折子砸到胡明礼身上,怒道:“看看,你们口口声声说沈衡诬陷你们,这些都是假的?朕竟不知,他一个刚上任没几天的翰林,竟有如此能耐了?”

    胡明礼哆哆嗦嗦的拿起折子,就看见那上边写着御林卫在林中搜出了离国女子,还在女子身上发现了一份详细的衢山猎场布防图。

    寿德帝大喝一声:“来人,将离国相国拿下。”

    帐中原本的守兵一拥而上,朱金哲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就向寿德帝刺去。

    变故太快,朱金哲手速极快,让人猝不及防,这人不是朱金哲?

    “护驾、护驾……”徐进和卫福满尖着嗓子喊着,潘贵妃抖如筛糠的杵在原地,陈义抽刀便上,但他离得太远了,那“朱金哲”的速度奇快,眼看着那锋利的匕首就要扎进寿德帝胸口。

    顾征吓得抖如筛糠,他瞳孔大睁,牙齿打战:“护、护、护……”

    匕首冷冽的刀尖在寿德帝眼前一寸远的地方倏地停住,几滴殷红的鲜血喷溅到寿德帝腮边,顾星澜半跪着握着发簪末端,挡在顾征与‘朱金哲’之间。

    那木簪的前端深深的刺入‘朱金哲’颈部,股股的鲜血涌出,他瞪大了双眼,不甘的嘎巴了两下嘴唇,被顾星澜当胸一推,直直的向后倒去。

    陈义这会儿也冲到了寿德帝身前,警惕的环视着四周:“陛下莫慌,臣在。”

    顾征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回魂的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一团。离国九皇子商旭也被押在地上,御帐外的离国人也尽数被俘。

    “陛下,孤绝无半点行刺之心,咱们说好的。”商旭脸色难看地看向寿德帝。

    陈义上前,查看‘朱金哲’,在对方耳后一揭,一副面具被揭开,露出一张陌生的离国面孔:“陛下,人死了。”

    顾征脸色冷若冰霜,他颤着指尖指着地上死得透透的‘朱金哲’怒道:“这就是你说好的?都给朕押进天牢,回宫。”

    商旭也傻了,他哪里想到朱金哲还有这手,他脑中飞快的转着,急急的又说:“陛下,您现在还不宜回宫,朱金哲不知躲在何处,孤愿带人去找,定把那贼子擒回来。”

    一帐的人脸色都不好看。陈义道:“陛下,这离子皇子虽说有嫌疑,但这话也没说错,现在确实不合适马上回宫。”

    潘贵妃气道:“现在不回宫,等着人来行刺陛下吗?你们安得什么心?”

    颜诀道:“陛下,陈大人所言不假,还请陛下三思。”

    顾衡也道:“皇上,此时天色已暗,对方行踪不明,一动不如一静,不如原地守宫,待明日破晓再行回宫。”

    寿德帝被一群人围着,也多少回了点神,他再怎么也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这点事还是看得明白的,他被徐进搀着坐回御座,疲倦的一指顾星澜,说:“你,到朕跟前来。”

    顾星澜上前,跪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顾征问。

    顾星澜一辑道:“草民沈星澜,沈衡沈大人是草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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