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素识1

    池安烬从黑袍人手里逃脱后玩命地飞,还不忘回头看了眼,看到他百思不得其解懵在原地,乐得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找到安全的地方,她服药将状态调息好,想起刚才那个人的目瞪口呆,还是笑得想打滚。

    于是她又飞了回去,不远不近的距离足以让那个元婴中期修士发现她,但他还挫败地站在那里怀疑人生,看都不看她一眼。

    池安烬被他的样子逗得不行,实在忍不住自己放肆的笑声,捂着肚子咯咯咯地笑。

    随后她骄傲地扬起小脑袋,叉着腰让他死个明白,“其实我也是元婴期啦!”

    池安烬闯荡江湖见过太多的人,认得出这不是个善茬,于是一说完,就又带着响彻云霄的笑声一溜烟地跑了。

    扮猪吃虎地玩了一通,池安烬心情愉悦,准备顶着这套伪装回去再玩玩惔淡他们。

    她在附近又找了个干净的山洞,从储物袋拿了水和衣裳,把满脸的泥土洗掉,正脱下滚成泥浆的衣裳,刚才那道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疾速朝她飞来。

    池安烬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套上衣裳,就被他一镰刀柄撂倒在地。

    “我换裙子呢!”

    她愤怒地爬起来,气得要卸掉伪装法宝和他决一死战。

    但这法宝穿上和脱下一样麻烦,等她卸下来,这时间被他剁成肉馅都绰绰有余。

    黑袍人却没和她纠缠的心思,轻蔑地“哼”了一声,就扛着镰刀得意洋洋地走了。

    这回轮到池安烬在原地气鼓鼓。

    为防万一,她立即拿出防御法宝,就地把这拖后腿的伪装人皮卸下,附带一张找自己的传音符,塞回了卖家选的那个黝黑小山洞里。

    然后池安烬左手拿刀右手拎锤,背着两把剑,怒气冲冲地在结界外面找了几圈也没找到刚才那个黑袍人,最后只能憋着气作罢回去。

    翌日,那个伪装法宝的主人就找来了,梳着和伪装人皮一样的暗红色双马尾,低扎在脑后,长坠到膝窝。

    “你和秦素认识?”

    池安烬在火宅几乎见过所有人,从未听过卖家口中的名字,奇怪地问:“谁呀?”

    “束魂教的人。”见她还是一脸迷茫,双马尾女孩又描述了一下,“本命法宝是镰刀,穿着黑衣裳。”

    “哦——”说到镰刀,池安烬就知道了,她仇家多得很,过了一晚上早消气了,“不认识,就昨晚打了一架。”

    她把购买伪装法宝的灵石递过去,心里惋惜,才刚买来,头发就被那倒霉玩意儿割了一把。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卖了。”双马尾女孩抱歉地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眼里忐忑不安。

    “啊?”池安烬挠头,不是都说好了自己试穿满意就交易吗,“可是那张皮的头发掉了一撮……”

    “那我给你炼制一张新的吧。”

    “可是这个……我不买了,它坏了,我不得赔你吗?”

    双马尾女孩愣了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重新炼制一份还是这个价卖你,好吗?”

    池安烬杵在那里想了想,他们魔道刚来这里,还不知道炼制法宝的钛精稀缺。

    攒够炼制高阶法宝的恐怕要等好久好久、或是花好多好多钱,这个价格可太便宜了。万一到时候成本太高,人家不乐意,又要扯皮,好麻烦……

    “算了。”她收起灵石袋。

    “我可以求你件事吗?昨晚是你见的他,这件事可不可以别告诉他……我怕他生气。”

    “哦,好。”

    听这话他们好像是认识的。

    池安烬根本不在意那个人,只觉得他最后来打赢她就走了,人还挺好玩的。

    冲卖家笑笑,她便转身离开。

    双马尾女孩松了口气,对她的背影喊:“我叫鱼崖。”

    池安烬回过头,笑了一下,“我叫池安烬。”

    -

    “你以为我会对你下杀手吗?”

    秦素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张开手,数道幽黑凶灵呼啸飞出。

    池安烬瞳孔顿缩,立即祭出防御法宝,“哐当”一声罩在旁边的惔淡身上。

    “你认为我会杀他?”秦素失望地看着池安烬,她后退半步,后背的双剑银光凛冽,做好了随时可以战斗的准备。

    然而凶灵只是围在秦素身周,慢悠悠地转圈,毫无攻击之意。

    池安烬冷静下来,双剑光芒尴尬地收敛。其他事她不占理,可这事……

    她嘀咕:“你第一次和我打的时候就要杀他。”

    惔淡被罩在她的高阶防御法宝里,动弹不得,只能紧张地观望。

    秦素眼底隐约有水光,语气恼怒,“我们是朋友了,也会吗?现在你认为我会,以后也会这样认为。永远,我在你心里都是不安全的外人?”

    池安烬无措地盯着他眼中的泪光,内心想着,完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

    她想解释,可刚开口,秦素就化作一缕黑雾消失了。

    池安烬去把护住惔淡的防御法宝收了,沮丧地垂着头。

    从小她发现仙道之人也龌龊之后,就鄙夷人们对魔道有偏见,如今和魔修交了朋友,却发现自己潜意识对他也有偏见。

    惔淡摸摸她的头,说:“我们一起去找他,说清楚就好了。”

    “我自己去吧。”池安烬委屈嘟嘴,“虽然你很弱,对他没有威胁,保护不了我,他不会想到我还在防备他……但是我们一起去,他又会想着自己是外人。”

    很弱、对人没有威胁、保护不了人的惔淡:“……”

    池安烬分析完,就自己出发了,在赏兰汀找到了秦素。

    他独自坐在假山旁的石头上,神色自若地喝着酒,看着花丛中起舞的美人,连余光都不瞟她一眼。

    她别扭得很,隔着老远不敢接近,就站在好几道花圃外,低头诚恳忏悔,“对不起……你是我第一个魔修朋友,我以前和魔道的接触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对你也习惯性地戒备……”

    池安烬瘪着嘴,说得自己都快哭了,“是我有眼无珠,你这么好的朋友,我还不把你供起来好好珍惜,我是蠢蛋,我眼瞎,你别生我气了。”

    可秦素仍旧坐在那里头也不回,头发全数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冷漠的脸色一览无余。

    他胳膊搭在支起的腿上,盯着美人们恍若未闻一般。

    “你不原谅我,我能理解……”池安烬正想说若是非要绝交,以后打起来会让他一招再还手,抬起头发现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留影珠。

    池安烬瞪大了眼。

    “你也会服软啊。”秦素终于说话了,用鼻音扯着慵懒的调子,修长的手指灵活屈伸,把玩着圆润的珠子。

    池安烬直勾勾地盯着那枚留影珠,嘴上还老老实实地说着:“那不是……我错了嘛……”

    “还当我是朋友?”

    “嗯。”

    “过来啊,站那么远?”秦素冲她挑衅抖眉,“还怕我?”

    池安烬不服气地嘟囔,“谁怕你啊。”

    她走过去,瞄准了被他攥在手里的珠子,趁他不注意往那只手靠近。

    “高阶缴兽委托,去不去?”

    “哦,什么时候?”池安烬心不在焉地理着他,坐到他的旁边伸手过去。

    秦素看她越贴越近,瞟见她偷偷摸摸的小手,假装没看见,“就现在,就我们两个。”

    “哦……”池安烬发现他把手拿远了,又起身挪近些,忽然反应过来,“啊?就我们俩?不要吧。”

    “你来求我谅解,又不答应我的邀请。”

    秦素用拿留影珠的手托着脸,看着她的视线跟着留影珠移动,最后落到他的脸上。

    池安烬站起身,叉着腰理直气壮,“这不就说明,我问心无愧!”

    “你不会是想要这个吧?”秦素勾着唇角,把留影珠举到她眼前。

    池安烬顿时又蔫了,扭捏地上去明抢,秦素顺着假山石倚倒,加上手臂的距离,她除非从他身上踩过去才能够到。

    “不抢了?”秦素懒洋洋地靠在假山上,故意气她。

    池安烬瞪着像条水蛇一样的秦素,赌气给了他垂在旁边的腿一脚,“小心闪了你三百岁的老腰!”

    秦素当着她的面,把留影珠缓缓塞进怀里,学她的语气笑出声,“我是蠢蛋,我眼瞎,你别生我气了~”

    最后那刻意的娇滴滴尾音,气得池安烬握起砂锅大的拳头,还没朝眼前挥过去,那家伙已经没影了。

    -

    前往做缴兽委托的路上,岩洞崎岖,秦素走几步就崴一下,池安烬走在旁边,下意识伸手扶了他好几次。

    眼见着时辰越来越晚,池安烬惦记着还有其他事情没做,但又理亏在先,只能闷声拖着这个崴脚的三百岁老大爷,能走多快走多快。

    眼见着就快到最深处了,秦素拽住步履如飞的池安烬,站住哀嚎:“疼,脚疼,我要歇会。”

    池安烬匪夷所思地看他呲牙的表情,无奈只能扶他去坐着,自己也气鼓鼓地在旁边坐下。

    秦素嚷嚷着“好累好累”,悄悄往她身上靠过去。

    刚碰到她,她就往旁边一撤,接着“锵”的一声,银色双剑贴着他的臂膀钉进地上,挡在他们中间。

    被削下的发丝在眼前落下,他不高兴,“你干什么。”

    “给你靠啊,倚我身上干嘛,重了吧唧的。”池安烬坐在剑的另一边,四处打量着此地。

    “你不怕它伤到我?”秦素坐直,远离剑光。

    池安烬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这是剑,又不是狼牙棒!你不往剑刃上靠,它怎么伤你?”

    秦素说不过她,问:“这地方的煞怪怎么打,有什么注意的?”

    “不知道。”

    “……”

    看着秦素询问的眼神,池安烬挠挠头,说:“你是个元婴中期,我又这么厉害,我们两个一起做缴兽委托,那当然要挑个没人去过的探探险呀。”

    秦素无语,用手指推她脑袋,“你脑瓜子里除了打打杀杀,还有没有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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