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

    小护士们摇了摇头，鱼贯而出。

    过了许久，他的哭声终于停了，抓着被子的手攥了又攥，像是试图了多次之后，才慢慢的把被子拉了下来，露出一双眯成一道缝眼泪汪汪的眼睛。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不敢确信的小声说：“我一直在做梦，是吗？云竹，我亲眼看见你在我眼前死去，你没了呼吸，你的身体变得好凉……从我被拴上链子成为chu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了……虽然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但你不是云竹……云竹死了……”

    心中豁然开朗，我顿时明白了属于赵云竹的过往。

    耸耸肩膀，我淡笑着俯下身，用唇碰了碰天籁贴着胶布的额头，“天籁，你是个好孩子，你心里早就明白了真相，是想就这样任人宰割不再反抗到死吗？你说的没错，赵云竹是已经死了，但是，她没有放弃你，她根本不想离开你，可是……她命由天不由她。如果重来一次，你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去，她还是会选择自己去死，留你活着。”

    天籁笑了，干裂的唇抿着，凝望了我很久，直到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你抱抱我好吗？像云竹一样抱抱我，我好冷……”

    手轻轻的揽住他微颤的身子，像是抱着受伤的小动物。他满足的叹息一声，将小脑袋靠在我的胸前。

    “你今后的路还很长，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吧，我们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向前看，你说是不是？”

    怀中的人身体一僵，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大丫，你喊我云竹也没事，正如你所说，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认错了我们俩的人……”想起司晨企图捅死我时的决绝，苦笑。“有很多，我都习惯了。”

    “赵……大丫？哪个大丫？”

    “你觉得是哪个就哪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赵大丫……你真愚蠢……”他的唇凑近我的耳朵，声音戏谑。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了选择。为了过往已经失去的东西，未来只剩下继续失去这个选项。我活在过去，没有未来，现在只剩下复仇和游戏……”

    我大惊，推开他细细端详，他面上依旧是惊恐的神情，甚至不解的皱起秀眉，“你怎么了？”

    “天籁……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那个冷静且透着浓浓恨意的声音，真的是出自天籁的口中？

    “我……”他指着自己的粉嫩红唇，“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听见你说名字只是个代号，我在想，云竹给我取名‘天籁’是什么意思，我没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幻听？

    面前神色惶恐的天籁本就白皙的肤色在日光灯管下显得更加苍白，粉红的樱桃小嘴很是诱人，澄澈灵动的眼眸上面，修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一般扇动着，在眼睑下留下一大片阴影，飘逸的银色长发披散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