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追随过去。

    天籁一动不动靠墙站着，病号服上血迹斑斑，揉得一团糟，脸上分明有几处指甲刮过的血痕。他憔悴了很多，下巴愈发尖俏，大眼睛里一片空洞。

    我望着他，心头划过一阵异样的疼痛，一时间呆住，竟然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直到司晨轻声提醒我：“赵大丫，这件事如果不是自杀，就必须要有人充当凶手，我不想雷洛去坐牢，相信同样的，你也不想天籁搅进去，当然，拘留处的犯人们很乐意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室友每晚玩玩游戏。”

    我回过神，强压下心里的痛楚，“你放过天籁，我也会守口如瓶，让雷洛置身事外。要不然……大家就玉石俱焚！”

    “好，一言为定！”他眼睛里的神情极其复杂，我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司晨在一旁给雷洛办理复杂的保释手续。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把天籁也抓进来？”

    “尊贵的小姐，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接受询问，这是身为帝国市民的责任。”那美丽的女警笑着回答，“即使你是贵族，天籁是你的奴隶，也得按照制度行事。”

    我顿时哑然，闭上嘴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司晨签字，暗地里塞给那个办事的警官一张卡。

    手续办完，一名女警带着雷洛出来，他就像是被什么抽走了灵魂一般，全然没有初见时的神采飞扬。

    等在门口的雷语看到我，脸上仿佛有羞愧之色一闪而过，但不过片刻便消失了，她依然倔强地仰起脸，宛如高傲的白天鹅一般。

    我向雷家兄妹挥手道别。

    坐司晨的顺风车回到营地的住所，天籁紧紧的拽着我的衣服不肯离开。他在床边坐了很久，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表情惊恐，却不肯说话。

    我把他冰冷的手拉进被子暖着，“天籁……别害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他忽然笑了，“赵大丫，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肮脏？你看到我觉得恶心了，是吗？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样的……”

    “没有。”我几乎指天发誓，“我要是这么想过，出门被雷劈。我承认同情过你，但从来没有觉得变成这样是你的错，错不在你，在他们身上！”

    “你真傻，谁让你赌咒来着？”天籁的嘴角动了动，笑容勉强且带着几分自嘲，“赵大丫，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害怕失去哪个人，连云竹欺骗我，离开我，我都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悲凉，声音不觉变得哽咽：“知道吗？雷老爷子扑过来的时候，我很害怕你会离我而去，这样的我，你会喜欢吗？”

    一滴眼泪慢慢滑出眼眶，他别过脸，紧咬着下唇，我怔怔地望着他，一颗心也缓缓下沉。

    “你别离开我好吗？”他的手环上我的颈项，发出哭泣般的声音。

    “司晨答应向拍卖场赎回我，同时给我自由。我知道我应该默默离开的，可我……喜欢你，不想去没有你的地方。”

    “恩，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