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

    姜怡听说了许恩齐柳青婷在校运会上的事,虽没亲眼看到,但是在别人嘴里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什么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什么柳青婷跑完步给许恩齐心疼坏了,一把把她横抱出田径场,舍不得她再走一步。

    ......

    下完最后一节自习课,姜怡火急火燎跑到沈念楚的宿舍。

    正好碰上她往外边走。

    “喂,你去哪里!”姜怡叫住她。

    沈念楚步子顿住,回头一看是姜怡,朝她走过去。

    “回教室啊,你怎么过来啦。”沈念楚说。

    姜怡撇了撇嘴,“没事我就不能找你玩了?”

    顿了一会,“你知道许跟你室友...”

    她还没说完就被沈念楚一个眼神打断了,沈念楚朝宿舍门口看了一眼,室友在里面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沈念楚笑着叹下一口气,走过去挽起姜怡的胳膊,说到:“就知道你是来八卦的,我们去操场逛逛吧。”

    “什么八卦,我是担心你好不好。”姜怡义正严辞。

    她这发小,从小到大都是规规矩矩的,好不容易有了脸红的思春期,也只敢默默暗恋,恐怕全天下只有她知道这件事情。

    姜怡怕她心里苦闷,却又无处诉说。

    两人来到田径场上,中间的草坪有人在踢足球。傍晚的天空烧至玫红色,他们头顶有一大片的火烧云。

    走到一片地方,沈念楚指了指红色的塑胶跑道,“当时许恩齐就是站在这儿等柳青婷跑完,然后抱住了她。”

    姜怡两条眉毛皱起,“他们两个以为在演偶像剧呢?”

    沈念楚听到这话笑出声,又走了一段距离,指着田径场的出口,“还有更偶像剧的呢,就是在那儿,给人一把抱起来了呢,我就站在他们身后来着,真想给他们拍一张。”

    沈念楚看向姜怡,发现她的眉毛皱的更深了,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心。

    “你没事儿吧沈念楚。”

    姜怡叫沈念楚总是连名带姓的,网上说一个人越重要,你越习惯叫她的全名。在这样看起来她需要安慰的情况下,姜怡还是习惯叫她全名,想象叫她“念楚”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我能有什么事啊。”沈念楚依旧弯着眼睛。

    姜怡的眉头简直要打结,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沈念楚收起嘴边的笑,继续和身边的人绕着圈走,田径场的入口被她们甩到身后。

    绕操场走了一半,一个足球飞到她们面前,两人同时抬头看向足球场

    “是姜怡啊,林子墨挥了下手。“帮我把球踢过来。”他朝这边喊到。

    姜怡扭头睨了一眼,一脚把球踢了回去。

    “真有劲啊同桌。”

    姜怡没理会他,挽着沈念楚的手继续往前走。

    “这人谁呀?”

    沈念楚撑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姜怡,只有在姜怡面前她才能活泼好动一点。

    姜怡绷了下嘴角,“我同桌。”

    姜怡在三班,女生25个男生17个,他们班主任怕男女生一起坐,生出点什么早恋的念头,但是排完座位,总会剩一男一女,被三班称为天选之子。

    平时在班上听他们起哄就烦,现下沈念楚又一脸八卦的表情,于是假笑开口:“他还是和许恩齐一起从桃中考进来的呢。”

    打蛇要打七寸,果然提到许恩齐,沈念楚不八卦也不说话了。

    姜怡轻轻叹息了一声,挽着她继续围着操场走。

    不远处有同学结伴而行的打闹声,忽远忽近。

    半晌,沈念楚开口说到:“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男孩儿,也见识过他历任女朋友,每一个都性感漂亮,我完全和她们不一样。”

    知道沈念楚是在说许恩齐,姜怡愤愤不平。

    “?”

    “你怎么就不漂亮了?”

    “是他俗!你妄自菲薄些什么!”

    看到姜怡比自己本人还本人还要激动,沈念楚忍不住笑出声,心里又涌出一丝暖流。

    “别动气别动气。”沈念楚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怡撅着嘴,有点不开心的样,“要我说,你就别喜欢他了呗。”

    说完这句话的姜怡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

    半晌,沈念楚才开口,“我也想的。”声音轻的像一阵风。

    可是我心不由我,看不到他就想他,一见到他就小鹿乱撞,还非的装作若无其事,因为喜欢他的人太多,自己太渺小,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就心酸,又无能无力,控制不住的想念,想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沈念楚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声音闷闷的,“现在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室友男朋友,那些心思,应该藏的更深一点才是。”

    藏的更深一点,不代表能消失。

    姜怡叹了口气没说话。

    沈念楚的脾气没人比她更清楚了,认死理的人,犟的让人生气。认准了什么绝对不会松口的,谁来都不好使,除非自己想清楚死心。

    许恩齐骑车进入老街区的时候天还没黑,他没往家里去,黑色山地车停在一处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处。

    抬头,一副巨大的招牌——“王哥建材”

    踏进门槛,他径直走到一个简陋的储存柜,这个储存柜连门都没有,靠铁架搭建而成。他在28号柜口拿出一副白色化学防护手套带上,再穿上一件蓝色工衣转身往里面走去。

    好些工人已经在里头了,王哥看到他一会扬起下巴打了个招呼,“齐,这么早就来了,今天学校放学挺早啊。

    许恩齐叫了声王哥,点了点头。今天宜中最后两节自习课用来大扫除,所以比之前提前了不少来这儿。

    柳青婷在学校发着脾气,她订了两张电影票想叫他去看,谁知道这人一放学就没影了,打电话给他,许恩齐只说今天要忙。

    老街区这一片几乎承包了桃城的工地建筑,木材批发等产业,里头有大把廉价的劳动力。

    许恩齐也是其中一员。

    从小到大他不记得打了多少零工了,每一个寒暑假,在同学待在家里享受温暖的时候,在同学外出旅游看世界的时候。

    他干活很熟练,把木材一捆捆扛进火车里,坚实的臂膀被压出一条有一条的红印子,出的汗多了,就撩起下衣摆囫囵擦一下,两排形状分明的腹肌劲瘦有力。

    厂间尘土飞扬,许恩齐一声不吭。

    正因为他干过的活多,人也有劲,不比那些专门的工人差,这一片街里街坊的,知道他家的情况,碰到有活的时候,都会叫他。

    终于装完一车货,王哥把许恩齐叫到一旁,给了他这段时间的酬劳。

    许恩齐拿着信封袋,向面前的人道谢。

    王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孩子啊,也才十六岁。

    干完活回到家许奶奶已经睡了。

    许恩齐把桌上的菜热了热,吃了三大碗饭。吃完收拾完桌面走到厨房,把洗碗池里的碗都给洗了才去浴室洗澡。

    浴室很小,许恩齐又高,差点就能顶到天花板。黄色的暖光灯洒下来,墙壁的瓷砖有一道有一道的裂缝。

    家里的热水器太老旧,只要有人同时用水温就会忽冷忽热,许恩齐干脆把开口调至对着冷水口。

    还好桃城这个季节也不冷。

    冰凉的水顺着少年宽阔的肩膀流到坚实的胸膛,在往下是分明的腹肌。

    许恩齐擦了下面前镜子上染上的雾气。

    太帅了。

    从浴室里走出来,许恩齐一手擦着头发,一手在外套里掏出手机。

    上面通知密密麻麻显示的都是柳青婷的消息

    许恩齐看得眼睛花,引用最下面一条“分手吧”回复“好”

    柳青婷在另一头把手机攥的紧紧的,手指关节发白。同在电影院里的张静被刚刚一个电影情节逗的捧腹大笑,回头一看,旁边的人一直盯着手机看,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青青。”张静问。

    柳青婷没回答,拨通了一个电话,就往电影院门口跑出去。

    “唉,青青你东西没拿!”张静手忙脚乱把她的包拿起来追上去。

    今天放学早,柳青婷叫她出来看电影,但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现在更不知道怎么了。

    走到电影院大厅,看到了柳青婷。

    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眼底莹润。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明明前两天都是好好的。”她声音很轻的朝电话那头说着,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我知道,但我不想分手!我只是在赌气!”

    张静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没有靠近她。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角落的人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朝电话那头说到,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大颗大颗落下。

    许恩齐靠在卧室的床头柜,两条长腿几乎要放不下,听到声音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神色不耐。

    起先看女生漂亮,主动,他心里并不讨厌,那天晚上,柳青婷找到他,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他却莫名其妙想到上次那个规矩的同桌的“谢礼”。

    女生站在他面前,一头黑发如瀑布垂下,嘴唇红艳,“许恩齐,你要是有点眼光就答应我。”

    面前柳青婷有些抖的手出卖了自己。

    显然她并不像表面的那么自信。

    许恩齐轻笑了一声,他一向喜欢大方坦率的女孩,接过了那盒巧克力。

    但是热恋的女生好像总是这样,粘人,爱撒娇,喜欢闹脾气。

    许恩齐觉得头痛。

    于是他每段恋爱都撑不过一个月。

    等到电话里声音平静下来直至消失许恩齐才重新拿起手机:“就这样。”

    说完没给对方一丝机会,挂断了电话。

    柳青婷再拨过去已是关机,她被拉黑了。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她放声大哭起来,电影院的人频频往这边侧目。

    张静见状赶紧走上前安慰。

    她与柳青婷同班多年,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

    这许恩齐,真是个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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