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好周一，一大早就开始放广播。
今早许云起起床迟了，本想上楼放包，在楼下就被年级组长拦着，他直接拉闸，催着人直接去操场排队。
本来就起迟了有几分不爽，广播一直高声喊着集合，闹得他只觉得脑袋痛。
单肩挂着包，就直接站在队伍后面，一脸不爽，周围氛围掉到冰点。
费翟背着包哼哧哼哧跑来，肚子上的肉和书包一起随着他的脚步上下晃动。手里还抓着校门口的手抓饼，顺势站在许云起前面，让他帮忙挡下后面老何的视线，低着头就开始咬手抓饼。
队伍里其他人开始躁动不安，骂他带的手抓饼太香了，集体开始咽口水。
刘毅站他们旁边那列，不眨眼地盯着他手上的饼，眼睛都直了，不停暗示让他咬一口。费翟快速把饼塞进自己嘴里，没几秒就解决了这个饼，又戳了瓶酸奶吸。
“嗝。我才不信，给你咬一口，这饼就没了。”
费翟斜着眼看刘毅，满脸是吃饱饭足的快乐。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大家都还没吃早餐的时候，快乐翻倍。
许云起闻着那嗝的味泛恶心，加上没睡好导致的心情不好，压着火气拍了费翟一巴掌，让他闭嘴。
费翟委屈得不行，感觉自己在许云起心里占的位置越来越小，兄弟情都快没了。
“嘤嘤嘤，你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要我这个兄弟了。你最近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敷衍了，心里还有我没？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肥仔了吗？不爱我，难道也不爱我这一身软软的肉了吗？”
许云起直接给气笑了，本身就高，站直了比费翟高上一大截，就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主席台上年级主任已经开始灌这周的鸡汤，下头站了几个学生。
“这几日来我发现我们高三学生早恋情况很严重！操场上、走廊上、教室里，都成了恋爱场所。别以为我不知道，大课间多少人在操场上牵手散步！被我抓到以后，还有人来跟我说，他们恋爱是为了一起更好的学习。我就奇怪了，你爸妈你老师你同学，这么多人给你加油，怎么也没见你为他们努力呢？换了个人，你以为你就会好好学习啊？”
“当然，还是有不少的好孩子。昨天晚上，我就碰到了一位非常有觉悟的好孩子，虽然他不愿意透露姓名班级，但我还是要在这里公开地表扬他！这个小胖胖同学，批评了同学们早恋的行为，还跟我说‘学习就是他的恋爱，他至死不渝！’。虽然这同学还是打游戏，但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学习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事......”
从提到早恋开始，费翟这张老脸上开始泛红，旁边的刘毅一直瞄他的脸色，笑个不停。
许云起听了几句，听到这个“小胖胖同学”，神色莫名，挑眉问刘毅，“这个小胖胖不会就是我们肥仔吧？”
刘毅早就忍不住了，捂着肚子，都快笑到蹲下了。
“昨晚我们讲你怎么说脱单就脱单了，结果给兵哥听到了，他就来问是谁恋爱。我们怎么能供兄弟呢，肥仔反应贼快，说他爱学习，学习是他的恋爱。还他妈用了个成语，至死不渝。快笑死老子了。”
费翟红着脸拧着脖子反驳他，“怎么了？我就爱学习不可以啊？学习我老婆，你服不服？”
许云起从起床开始的烦躁在这一刻淡去一点，也跟着笑起来。
他高，前面人挡不住，略踮脚就可以看见队伍前面的情形。下头站着的几个学生就是兵哥抓出来的情侣，难怪他之前数着都成对成对的。
费翟踮着脚尖看了会前面的学生，就笑嘻嘻地转头来和许云起说话。
“许哥，以后你会不会也要被抓到前面来站着？”
许云起闲着无事，把包里的英语单词本拿出来背。听闻这话，勾了嘴角，没忍住，又开始骚起来。
“唉，我倒是想啊，多酷，让大家知道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又有女朋友，成绩还可以排前面，多帅。我也想和女朋友牵手站前面，但是不想让别人看我女朋友。我家淼淼这么好，有人跟我抢怎么办？”
费翟白了眼这个散发着酸臭味的男人，深刻反思自己为什么要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又撒狗粮。又想起昨天深夜里的朋友圈空间轰炸，腻的发慌的名字，秀的要命。
肥仔落泪。
呜呜呜谈恋爱真香。妈妈，我也想谈恋爱。
可是我不配，我只配坐在柠檬树下嘤嘤哭。
下午篮球赛，许云起早就拿到了假条，又被老何抓着叮嘱了好久。让他打球别太拼，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心里惦记着去接女朋友，他心思早就飘走了。只不断应声敷衍着，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老何讲了什么。
收到纪淼已经到了的消息，许云起心情噌地亮起来，跑到门口等她。因为已经换了球服，今天温度不算太高，他就一直在热身，让自己暖和起来。
进场的人也多起来，不少女孩子都在偷瞄他，悄悄记住他的球号。
又是一群女生路过，嬉笑着推了个人过来要他的联系方式。
许云起皱着眉，不太想给。正准备挥手拒绝，余光瞥见纪淼来了，眼睛都亮了。原先冷淡的不行的脸，这下露出了笑容。
旁边的女生连连吸气，以为自己可以成功了。
许云起讲话语气却是和表情温度截然不同，眼神都没分给她，丢下一句话，就笑着跑去接纪淼。
“抱歉，有女朋友了。”
一把将纪淼按在怀里，克制自己想要亲吻的欲望，只亲了下她额头就牵起她手带她进场。又把她两只手都包裹住，帮她把围巾系紧。
还温声问她，“冷不冷呀？怎么不戴手套？”
纪淼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笑着抬头与他对视，语气里是旁人难以遇到的撒娇。
“还好，我不爱戴手套嘛。”
林愿自觉跟在这对情侣后面，做个不说话的电灯泡。但已经在心里给许云起打了高分，表示对闺蜜小男友的肯定。
许云起将两人带到座位上就匆匆去找队友了，又把自己放在座位上的外套盖在纪淼腿上，旁边还放了一包薯片和一个保温杯。薯片是她喜欢的乐事，保温杯里放了热水。
纪淼听话地抱好衣服，抿了一口热水，整个人被温暖包围了。
他的衣服很大，她整个人都缩在这件外套里，显得更小了。
许云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下笑起来。
在心里想着，她真的看上去好小好乖，说是学妹都有人信的吧？
旁边队友正在踏着步热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着问，“看女朋友？”
大家都是夜猫子，昨晚都看到他的动态了，刷了好多个99 。
许云起仍在看纪淼，笑意像是打翻的水，泛滥在整个脸上。
“嗯。”
林愿从比赛开始就完全投入到这场比赛里，一直抓着纪淼的胳膊，一中每进一个球都在纪淼耳边尖叫。都快站起来，挥舞手臂呐喊了。
纪淼就是个篮球小白，什么规则都不懂，也不知道哪里是三分线两分线的，就看得懂有没有进球。即使这样，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了，到后面比分胶着时，每进一个球都和观众们一起欢呼。
她听到周围好些人在夸一中的九号。她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就看到他好几次飞快过人投篮，还有好几个离篮筐很远的进球。
纪淼只知道，她的小弟弟很厉害。
最后比赛以一中领先三分获胜。
纪淼的脸也跟着现场的气氛一起涨红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场完完整整看完一场篮球赛。哪怕她什么也不懂，也一样感受到了篮球的魅力。真的太吸引人了，太令人振奋了。
许云起累得撑住自己膝盖，在场上大喘气。对面几人过来搭着他肩，都累的不行。
场上是对手，场下是兄弟。
几人是来打趣他这万年单身也脱单了。平日几人去吃宵夜，总有人来问他的联系方式，每一次都被他用“我没有社交软件”“我没有手机”拒绝，甚至那个时候这人就拿着手机在给别人发消息。
“你女朋友谁啊，谁把你这死直男拿下了？”
“带来看比赛了不？”
许云起赢了球，又让纪淼看到了自己打球，心情好的不得了，有问必答。抓着时机，又秀了一把，只惹的其他几人一拳揍过来，烦他的不行。偏偏这人还要抓着他们不许他们走，要他们听完。
秀完恩爱，许云起直接在球场侧边换了件上衣，把满是臭汗的球衣塞到书包里。把书包一把甩背上，就去看台上接自己女朋友了，丝毫不管身后几人喊他聚餐。
林愿知道这里已经容不下自己了，一结束就顺着人流先走了。
等许云起一把翻过栏杆跳上看台，就看到纪淼正乖乖地抱着热水杯，人还窝在他的外套里，看到他来了，眨着眼朝他打招呼。
许云起舌尖抵住上颚，略微滑动几下。
好乖。想亲。
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亲她了，许云起当然不会委屈自己。
接过外套迅速穿上，又把保温杯放包里，他牵着她的手，朝馆内他们的休息室走去。
纪淼仰着头看他，只觉得他好高。
“我听到我旁边人都在夸你噢，他们说你打球真好。嘻嘻，我也觉得你好厉害。”
小姑娘摸了下脑袋，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
“虽然我看不懂，我只知道你进了好多球哇。”
听着身边小姑娘夸自己，许云起只觉得有烟花在自己心里炸开。
比他进一百个球都要开心。
实在忍不住了，将小姑娘抓进休息室。
刚关上门，密密麻麻的吻就已经落下来了。
纪淼还没缓过来，就已经被夹在门板和他之间，被他抱在怀里亲吻。
耳朵红的要滴血。
刚从热烈的球场气氛里缓下来的脸色，瞬间再度变红。
在吻与吻的间隙里，她听到，他唇齿间的声音。
“我好高兴。”
漫长的吻结束，许云起撑住门板，略将自己与纪淼拉开距离。低着头对她笑，笑容犯规，甜度加倍。
“姐姐，我赢了比赛，要奖我草莓味的糖。”
纪淼永远都抵御不了他叫她姐姐，他对她撒娇。点着头说好，但是犹豫着自己没有带糖来。
他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握着她的手就往自己口袋里伸。
一节长长的硬物。
他从她手背，穿过指间，与她相握。
将口袋里的东西握在她手上，拿出来。
一条草莓味软糖。
他说，“我要姐姐喂我吃糖。”
纪淼眨着眼，剥开糖纸捏着糖放在他嘴边，喂他吃糖。
他却不咬，紧闭着嘴，一直在笑。
那只大到可以掌握篮球的手，再度覆上她的手，将她的手转了个方向，放入她嘴里。
纪淼还没明白。
不是喂他吃糖吗？
眼前人已经再度俯下身来，低头咬住了她嘴里糖。
一点点推进，最后咬住她的嘴唇。
将糖送入她口中后，舌头又灵活地将糖勾出来，送入自己嘴里。
加深了这个吻。
几度缠绵后，糖在二人口中来回转动，融化。
许云起最后将糖咬回自己口中，起身将糖咽下。
纪淼身高恰在他的喉结处，就看着他喉结滚动，将那颗软糖吞下。
也跟着咽口水。
许云起又没忍住笑，又想低头吻她。
“我想让你这样子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