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到适合的位置,数学老师才满意般点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批改试卷,说来也是气死人,这成绩一个比一个气人。
一个班六十多个人,他改了三十份,唯独一个及格的还是从理科班转来的一个男生,想想差点没给他气出一口老血。
但转念一想,高中成绩都这个鬼样子,更何况她们是文科班,更更何况他教书都快十多年,这成绩不都是这样看过来的。
“就给我好好保持这个距离,不准拉拉扯扯。”
他还是不放心般再提醒一遍。
黎桑桑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不当回事,用余光瞟到数学老师不会再看过来,悄悄向前挪动几步,继续之前的话题:“问你呢,等一下吃啥。”
林秋淮又把整理好的一沓高二试卷放到刚才放的地方,冷不丁回答:“还是想想你这一堆东西什么时候能收拾完赶紧回教室听课。”
他深知高中不听课会带来什么后果:“毕竟高中少一节课,就是等着被别人甩一条街,按在地上摩擦。”
“咳咳……”数学老师用红笔使劲敲桌子,一直在咳。
林秋淮这才压低声音,努努嘴:“瞧,这还被盯着呢。”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着,两人愣是铆足干劲赶在下课前收拾整理好全部试卷,该说不说,两个班试卷都能堆成一个小山包了。
“等一下去吃你开学之前去吃的那家。”
“嗯?”
突然没头没脑蹦出这一句话,脑子还处于待机状态,黎桑桑下意识就蹦出这么一个字。
“吃饭。”
这么一提醒就好理解多,这是在回应收试卷时她问的问题。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去过了,唯一一次还是在开学时去过,林秋淮好像之后也没去过了。
下午五点十多分。
一个小小吃饭地方愣是被吃出高级感来,就这队排的长度,堪比一辆火车一半了。
站在太阳底下被爆晒,队伍挪动也慢,想换一家吃的想法极其浓烈。
黎桑桑端着餐盘透过窗户向外看,不禁咂舌,得亏他们腿脚麻利,跑得快,不然在这一条龙的队伍里,估计有他们一份。
太恐怖了,没有什么能阻止干饭人的脚步。
她仅看一眼就快速回到自己座位上。
她盘子里一堆东西,红烧肉,两个鸡腿,炒豆米,西红柿鸡蛋汤,可以说是五味俱全。
盘子刚落到桌子上,林秋淮就把筷子伸过来夹走一个鸡腿,美其名曰,为她试毒。
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就为了堵住黎桑桑的嘴。
“林秋淮,你是不是找抽。”语气很是不服气,她可是拼了命挤进去在二十多个人的争抢中才把最后两个鸡腿给夺过来。
林秋淮低着头,悠哉悠哉夹着菜往嘴里送:“下次我给你去打。”
“下次……下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黎桑桑伸手就要去夹回来。
盘子咻的一下就被端走,落了个空,徒留一双筷子在空气中。
孔斯迟见这样,手也不安分的向着黎桑桑的盘子伸去,主打一个趁其不备。
眼看就要得手,“咚”一下,筷子硬生生被打掉一只。
孔斯迟:……
黎桑桑……?
罪魁祸首还在心安理得的吃着东西,顺带把刚刚夹去的战利品在两人亲眼目睹下啃了一口。
孔斯迟……
艹,想揍人!
黎桑桑:……
想锤死他!
“看我干嘛啊,吃饭啊,这饭可好吃了,再不吃就凉了。”阴阳怪气一番,还特么一副找揍样。
吃吃吃,干脆吃死你得了!
“这是合法经营餐厅,吃不死,再说吃死对它名声也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林秋淮嘴角微扬,抽了一张纸。这两人忿忿不平地样子让他再一次确定,自己回答的没错。
黎桑桑这才回过神来,脑子像宕机重启过一般,她辛辛苦苦夺来的开胃菜——鸡腿就这样被糟/蹋了。
还有旁边这个趁人不备,和林秋淮一样欠揍的孔斯迟,竟然趁自己抢鸡腿空隙想把自己最后一个开胃菜给夺走。
可恶,她这个地方算是来错了!
总感觉对面怨气很重,孔斯迟不自觉缩紧脖子,不动声色抬着盘子绕到林秋淮旁边坐下。
再不走,这姑奶奶眼神满是刀人之气,藏都藏不住,他怕他下一秒就噶在这里,无人收尸。
林秋淮倒是坦然,竟自觉挪动屁股坐到黎桑桑面前。
“行了,别气了,给你赔不是,我去给你打鸡汤。”
顺带踢一脚旁边怂的要命的孔斯迟:“你要不要?”
“行,我知道了,你要。”
孔斯迟:……?
这是人说的话吗,自己都还没答呢。
不过免费送上来的怎能不要呢,就勉为其难原谅这没良心的一次。
林秋淮说到做到,刚走两三分钟,下一秒就端着两碗汤出现在桌子边。
孔斯迟不可置信,就这长队,不去八九分钟怕都不行,没想到他就去了仅仅两三分钟。
他忙不迭去拿林秋淮右手边的汤:“谢谢大……”
右边的汤被往后一缩换成左手,“这碗才是你的。”
“哥。”他吐出最后一个字,给自己找心里安慰。没事,汤嘛,都一个性质,只是量不一样。
三人这才安分吃饭,没在闹出幺蛾子。
可这平静终究会被“不识相”之人打破,只听一声抱怨在两人耳边响起:
“我靠,说鸡汤还真只有鸡汤。”
黎桑桑挑眉:不然呢?还会有什么?冬虫夏草?
“不是,这鸡汤少了一道人间美味,没这东西干喝鸡汤有啥用。”看黎桑桑还是很懵逼,他干脆简洁明了:“肉呢?”
恍然大悟般,这二货给她赔罪不会真只赔这一碗汤吧。
如果真一碗汤那他吃不了兜着走。
黎桑桑把鸡汤划拉到自己面前,肉眼可见碗底有东西,她抬眸看向林秋淮。
恰好这时林秋淮也在看她。
两人视线就这么不经意撞在一起,真诚而又炽热。
黎桑桑瞬间觉得自己耳根子好热。
不就是对视嘛,小时候又不是没对视过,她害羞个毛线啊。不对,应该是她紧张个毛线啊。
“怎么样,有没有肉啊。”孔斯迟一个劲朝她碗里看,就差把碗看出个窟窿来。
黎桑桑拿勺子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头埋得极其低,睁眼说瞎话:“没……没看到。”
没看到?
没看到那就等于没有。
孔斯迟这才放心喝起汤,他本以为林秋淮这小子会搞区别对待,没想到和他一样,脑子不开窍。
他耸耸肩,倒是没看到这两人之间的暗送秋波,一心只知道干自己的饭。
大概磨蹭二十多分钟,三人这才吃完饭,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思想教育,黎桑桑和孔斯迟这两个二货苦憋一个劲往嘴里送饭。
就差点吐出来。
林秋淮则在一旁坐着看着两人狼吞虎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野人下山,许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他从一开始就提醒过,就他们盘子里这点东西就能填饱肚子,结果两人非要作死,抬着餐盘又去多添了几道菜。
“不行,我要撑死了,学校楼梯又多,搞不好一个我得摔死在半路。”爬到一楼梯,她肚子就有点受不住,只能被迫停下来喘一口气。
孔斯迟更不用说,直接摆烂坐在楼梯上揉着肚子,有点消化不良,而且,他总感觉估计憋不住了。
如他所说,肚子开始叫起来,叫的还特大声。
林秋淮and黎桑桑:……?
只见孔斯迟直接从地下蹦起来,拿出平生在体育课上跑步都没这么快的速度,“咻”一下奔着厕所去。
黎桑桑:“他这是吃坏肚子了?”
林秋淮煞有介事点点头:“估计是,还特别严重。”
两人徒留在楼梯上,下一秒黎桑桑也以百米冲刺速度向着厕所奔去,还不忘提醒林秋淮,自己先回去。
林秋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反正没按照黎桑桑说的去做,而是干脆朝着校医室方向走去。
这一拉可能够两人拉几天,又吃辣又吃冰的,中途还不断喝冷水,他两不拉谁拉。
校医室在下操场。
而下操场有一个综合楼,总共五楼,一楼是器材和书堆积室,二楼是会议室,三楼才是校医室。
从上操场就能看到综合楼的四层,唯独一楼被断崖这的严严实实,只能去下操场。
林秋淮轻车熟路敲响校医室门,“蓉姨,在吗?”
蓉姨是学校请来的医生,虽然在学校没有多少人受伤,只是在冬天感冒发烧会来学生开药输水打针,但仅一次就能和学生混成一片。
又因为名字最后一个字是蓉,所以学生都亲切地叫她蓉姨。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里面的中年妇女打着哈欠,衣服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之间就让开位置让他进去。
“小林啊,开药还是输水。”
林秋淮站起来稍微比她高一个肩膀,于是她干脆先去接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坐下才问出这个问题。
“拉肚子的药。”林秋淮言简意赅。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一个女孩和孔斯迟吃。”
听了他的描述,蓉姨大致问了一些基本症状,就去给他拿了几种药一股脑装进袋子,并总结出费用,“一共30。”
“对了,要对症下药,他两这吃的也太辛辣了,容易刺激胃,要是不舒服就赶紧来输液。”
“知道了!”
“吱呀”一声,门又关上了。
连声招呼也不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打扰她做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