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是什么，这不是韩剧里面那种水晶球吗，摇一摇就会下雪的。”乔冉一把拉住顾南延。

    顾南延停住了脚步，乔冉手中正拿着从摊位上拿起的水晶球，里面正好是一棵圣诞树，树下堆着个雪人。她轻轻晃了晃水晶球，里面飘起了“雪”。

    “你很喜欢？”顾南延从乔冉的目光中看到了喜欢。

    顾南延看着乔冉被跳蚤市场白炽灯映成橘黄色的侧脸，她正用闪烁着好奇的目光的眼睛，看着这捧在手上的水晶球。这样的场景，亦真亦假，好似梦中见过。无论是眼前的乔冉，亦或者她手上的水晶球，又或者是跳蚤市场的摊位，眼前这一切的光影和色彩，仿佛布置得刚刚好，美得不可方物。顾南延想要伸手去触碰这一切，但却害怕他触碰之后这一切如同梦境般支离破碎，便停住了手。

    “也还行吧，钱留来买有用的东西。”乔冉看了看贴在水晶球底座的价签，可能是觉得这个价钱，买这样一件东西，不太值得。于是便有些不舍地将水晶球放了回去。

    顾南延拿起那水晶球，看看底部的价签，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摊位老板，买下了水晶球。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顾南延把水晶球递给了乔冉，心想，刚刚她还把自己打气球的小鸭子送给了我，我给她回个礼应该没问题吧，她总不可能不收吧。

    “谢谢你，‘大作家’，”乔冉竟然比顾南延想象中的要直爽，至少没有一点推脱，就顺理成章地收下了他的礼物。而后她拿着水晶球在手里晃了晃，里面又下起了“雪”，看到“下雪”，她又接着说，“你说啊，我们这个地方，好像冬天就从来没有下过雪，是因为不够冷吗？”

    “可能是吧，我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儿下过雪。不过冬天多数时候是要比其他地方暖和，这点还是很好的，与其说是冬天，倒不如说这‘冬天’更像秋天或者春天一些。”顾南延一边说着，一边陪着乔冉慢慢散着步。今天的天气算是冷的，不过是在南方，就算有寒潮来临，也都是下些小雨，空气中也是弥漫着刺骨的水气，湿冷湿冷的。

    “好想看一次雪啊，打雪仗、堆雪人，这些事情，想想都很美好。韩剧里面下雪的天气，都是在家吃炸鸡，喝啤酒，日本动漫里，下雪的时候，一般就是告白或者分手的时候。不过总的来说，作为一个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孩子，我对雪确实有所憧憬。”乔冉看着前方的路，双手往空中一挥，想要示意出下雪的样子，她也许真的对下雪很有执念。

    此刻的气温有些低了，在昏黄的路灯映照下，乔冉说话的同时，竟也能呼出一些水汽，尽管不一会儿就消散了。

    “中国人下雪的时候也可以做很多事啊，古代，好像是北宋吧，下雪的时候就会在宫廷里‘蹴鞠’也就是踢足球，这是皇家的玩法。多数平民百姓那会都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很多人都会在冬天做些腌菜、腊肉之类的，以备青黄不接时的吃饭需求。那时的生活可比现在苦多了，每年都有很多人冻死、饿死。不过，在古代，有个‘瑞雪兆丰年’的说法，说的是雪下得越大，第二年的收成也就越好。以现代科学的眼光来看，也确实有些道理，雪就是水，雪化了，水多了，不就利于种子的发芽吗。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句话，更像是古人对于寒冷的大雪天的自我安慰。”顾南延对雪发表了长篇大论的看法，他也没见过雪，这些不过是他从各种书上看到的，说给乔冉听。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走了好一段路程。乔冉又继续蹦蹦跳跳地走到了顾南延的前面。

    这两人边瞎逛边聊走上了一座过街天桥，可能是为了迎接元旦和圣诞节的到来，天桥的栏杆上，也挂满了用塑料做成圣诞树的叶子、圣诞帽、小铃铛、礼物盒等，除此之外，还挂着些红色的布条和闪烁的霓虹灯等等。就连这平平无奇的过街天桥，都充满了节日气息。

    顾南延跟在乔冉身后，走上了天桥，看到了比他先上到去的乔冉，正扶着栏杆，探出脑袋，看着桥下的车流。好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无论是这精心布置，充满了节日气氛的天桥，还是站在桥上，对着桥下来往的车流露出快乐表情的乔冉，甚至就连这顾南延每天都看，已经看到厌烦的车流，竟也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雾，这冬天，也仿佛没那么冷了。

    “乔冉。”顾南延走到乔冉身边，本想陪她一起看看这桥下的风景。

    乔冉听到了他的招呼，抬起头来，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望着他的眼睛。她的目光很是真挚，就像刚刚在跳蚤市场看着水晶球那般。是的，此刻，顾南延也觉得这像是个梦，一个终究会醒来，但温柔的梦。天桥下穿梭的车流，栏杆上闪烁的霓虹灯，还有眼前就算被各种使人眼花缭乱的光线照在脸上，也难以掩饰清秀温柔脸庞的乔冉。这一切，都太像是梦境了，朦胧、虚幻、不真实。

    但这次，顾南延没有害怕这场梦醒来，而不敢去触碰。他稍稍俯下身去，吻住了乔冉的唇。这是顾南延的初吻，尽管他之前谈过一两次恋爱，不过也都还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乔冉没有躲开他的吻，也是迎了上去。两人就这样，嘴贴着嘴，也没做什么更进一步的举动，是一个虽有些寡淡，但足够惊艳的吻，足够给未来带去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