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对不起，游客请到那边排队。”清北大学是开放式校园，不过因为知名度高，游客特别多，保安们每天的工作都有维持校门口秩序这一内容。

    雷鸣淡定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本长方形样的证书。

    “欢迎你回校。”

    “清北学生证，随时返校，永不过期，走吧。”雷鸣收起清北大学学生证，挑眉说道。

    “可以啊，哎呀，老雷，桑老师，我好激动啊！这是清北，清北啊！”边晓晓拿着自拍杆边直播边说。

    这么几个月，一直视它为目标，程雨杉看着清北大学的西北门，现在，她来了。

    “咳咳，都跟紧一点。沈耀！李燃！”看沈耀低头要跟程雨杉说什么的样子，雷鸣的咳嗽声更响了。

    现在的高中生，真的很有同学情。11班没有秘密，程雨杉和沈耀的关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在走路时，其他人甚至还颇为识趣地自动退避零点五米左右的距离。

    这一退，边晓晓和江晴朗又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去嘀嘀咕咕。

    雷鸣和桑夏一天不知道要咳嗽多少次叫学生注意，他们一行人是来参加添翼计划选拔，不是小情侣和暧昧关系两人组的北京约会。

    “这里是理科楼，沈耀，李燃，清北大学的物理系全国排名第一，你们应该做过功课，清北大学物理系拥有1个国家重点实验室、6个跨学科研究中心和3个研究所，在凝聚态物理、原子分子与光物理、高能物理、核物理、天体物理、生物物理以及量子信息等多个学科方向都有显著研究。”

    没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添翼计划的降分可不是白降的。它是直接定向了专业的降分，譬如说沈耀靠的是物理竞赛获奖取得添翼计划名额，对于他来说，清北的降分只限于物理这一专业，所以开始的专业选择非常重要，确定了最终名额，是要签订合约的。

    按照惯例，一个专业至多在一个省录取一个人，雷鸣自然知道，沈耀和李燃不可避免地在竞争物理系的这个名额。

    其实机器人比赛的亚军，物理方向和机械工程方向，都可以选，甚至机械工程更适合李燃。雷鸣刚开始给李燃的建议就是不要和沈耀对上，沈耀的履历太光鲜了，但李燃这家伙倔强啊，偏要选物理系。

    至于沈耀吗？虽说从几次模拟考中的排名看，他裸分上的了清北，选的了专业，但能更稳，为什么不争取呢？

    毕竟，他已经错过一次了。

    在沈浩的画大饼规划里，他的家业以后是要交给沈耀继承的，但沈浩似乎对物理有特别的执着，在物理成绩上对沈耀苛刻，沈耀通过添翼计划进入清北大学物理系符合沈浩的期待。

    而学科之间，对于沈耀来说是没有高下先后之分的，只不过为了得到沈浩的夸奖，他在物理上费了更多的心思而已。

    至于以后为什么会学建筑呢？得知未来的自己是搞建筑的时候，还是高三生的沈耀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一次，可能是从桄桄口中窥见了未来。关于未来，沈耀想换条路走，他想学物理，他想学习与核能相关的学科。

    未来不是不可改变的，一切从心最重要。

    当然未来的另一半，得是一样的。

    沈耀看了看和物理系大楼对称的数学系大楼，又看了看和边晓晓在数学系大楼一楼看宣传栏的程雨杉，没有烦心事困扰的她更舒展，眉眼间带着点好奇和兴奋，又有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决心。

    嗯，本该如此的。

    “乘以三，想想以后我们可能在清北上学，这也太开心了吧！还有，你和沈耀，上课的地方真的好近，这跟鸣龙实验的2班和11班又有什么区别？”边晓晓兴奋地晃着程雨杉的手。

    物理系和数学系之间有连廊，总称理科楼，旁边是体育馆和操场，再过去点是图书馆，程雨杉会心一笑，确实很近。

    沈耀在年前就和她说了关于专业的选择，以及对于未来的一些想法，说起未来的沈耀，眼睛亮亮的，非常有魅力。

    沈耀的手腕伤痕已经恢复如初，药也停了将近一个多月，没有异常反应，真好，她和他，现在有光有希望。

    程雨杉透过教室窗户，看着春节期间留校学习的学长学姐们，原本略残留焦虑的心奇迹地安定下来，清北不是终点，拼尽全力不留遗憾就好。

    “好了，时间有限，待会你们雷老师请客，食堂走起。”桑夏看了眼时间，如果每座建筑物都要这么详细观察，再探究一番，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可不是纯粹的旅游团。

    “在清北，最适合自习的地方，是图书馆吗？错！只有学霸才知道，是食堂，地点处于学校腹地，四通八达，闹中取静，过了饭店，食堂阿姨也不会关闭空调，这里的网络，几个计算机系的学生改造过，网速全学校最快，最重要的是，”虽说是寒假时间，很多学生都暂别了校园，但清北大学的人气不减，开放的食堂数量倒是少了，雷鸣看了看时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最重要的是，到了饭点可以吃上第一口卤子。”

    食堂，雷鸣看着选了不同菜品放在中间，搭出中式圆桌效果的学生们，他们的个子其实已经和大学生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说起这，雷鸣又想起了肖主任大清早还给他发绝密PDF，说是用尽了人脉搞到手的题库，添翼训练营流出来，题目比较多，今天务必刷完，他们之间又又产生了争执，肖主任觉得参观清北大学没有多大意义。

    雷鸣坚持住了，对于高中学校和老师来说，高考成绩就是他们的终点，收拾收拾又回到起点带新的学生，可对于学生来上，高考只是又一个新的起点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说，比起从前的培训班，11班的学生，雷鸣是从学习到生活一路跟着的，他衷心地祝愿学生们能找到心之所想，这也是这么紧张的时间，雷鸣为什么今天一定要带学生参观一遍清北的原因。

    当然肖主任的好意自然是不能浪费的，晚上沈耀，程雨杉，李燃开始开夜工了，民宿的老板在客房里给他们拼了三张课桌，方便他们彻夜学习。

    雷鸣在隔壁房指导边晓晓诗朗诵，而桑夏坐在这间房的角落，边看平板里的青春期情感心理教育课，边盯着学生们，这三个人，两两之间，都需要盯着点。

    “今晚把题目过一遍，并做好错题解析。明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开始重新梳理一遍考点，题目会变，核心考点是不会变的，万变不离其中，后天模拟面试。”很显然，在临时组成的添翼三人学习小组里，沈耀担当了主心骨的角色。

    添翼计划报专业的时候是在机器人比赛之后，李燃当时赌这一口气，他就是想选物理。

    但是沈耀确实很强大，三人交换改卷的时候，李燃看着沈满分的试卷出神，所以之前在沈耀家做题的时候，他肯定藏拙了。

    李燃定定心，程雨杉给他改的试卷已经到了他的手边，物理全对，数学错一题，化学错两题，但是他也不差，不是嘛？拼一把吧！

    而于此同时，沈耀已经在和程雨杉分析题目，准确的来说是程雨杉就自己的错题在复盘自己为什么会选错的思路。

    作为分数上体现出来的好学生，沈耀平时经常被请教题目，他习惯顾着自己的节奏讲一遍，对方听没听的懂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他也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但是对于程雨杉，他一向担当倾听者的角色，有时候程雨杉说着说着就知道自己的弯路在哪里了，实在绕不出来，他才提示一二，虽说这样的学习方式费时长，但效果好，能彻底得把这道题，这个考点吃透。

    程雨杉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说真的，刚开始在学霸面前说题目，她挺忐忑的，但转念想到这个人未来跟她的关系，她也就放松了。

    当然在沈耀和程雨杉想起他们的学习小组是三个人的时候，已经讲了两道题了，而程雨杉也就错了两道题而已。

    “沈耀，你说，这真的是题库的题，也太简单了吧。肖主任会不会被骗了啊？”程雨杉做过历年的添翼考题，她没有上过90分。

    “不是题目简单，有没有可能是你进步了？”这是肖主任被骗了，还是考前给他们增强信心呢，沈耀做完题就感觉简单了。

    “立个小目标吧，笔试争取上95分，我想在清北食堂吃第一口卤子。”程雨杉斗志昂扬地说，没错，他们一行人慢了五分钟，今天的第一口卤子没吃上。

    “清北大学有23个食堂，立个小目标，我们争取半个学期过一轮。”沈耀跟着立了个小目标，在鸣龙实验是不能这么做的，影响不好，但是到了大学，他们就能正大光明坐一起吃饭了。

    “看来你们都考的很好嘛。沈耀，程雨杉，你们这个学习方法好，得叫你们雷老师推广下，那么，李燃，你分析下错题，让沈耀和程雨杉听听，复盘完一轮，我们吃宵夜！”当然桑夏只是说说，这种学习方法，首先其中一方的水平得略高一些，要不然自己都被绕进去，那适得其反。其次这水平略高的人还得有耐心，普通同学做自己的题都来不及，哪顾得上别的同学。

    普通同学和互有好感的同学还是有显著区别的，还有，桑夏琢磨着得找雷鸣说道说道，这三人学习小组的安排，对李燃不太友好，还不如叫禹洋也一起来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