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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求婚

    欧阳逍在道观等了整整一天,也未见到萧问天,知道对方正在气头上,是无论如何不肯见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跟小童告辞,打算过段日子等先生气消了,再来跟他赔罪。

    “王爷,您的身体……”小童有些担心。

    欧阳逍虚弱一笑:“不碍事。”

    话虽如此,埋在雪里一整夜终究令他元气大伤,再加上忧心焦虑了一日,也未顾上好好调息,出得门来,脚步竟有几分虚浮。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翻腾不已的气血,强撑着走出道观,刚转过山道,便“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溅到雪地上。

    他盘膝于地,调息良久,方才缓过气来,继续沿着曲折的山道拾阶而下。

    山岭覆雪,天地旷寂,红尘似乎只余一人,踽踽独行于寒山间。

    “王爷、王爷……”

    身后突然传来小童清脆的嗓音,欧阳逍蓦地停下脚步,只见紫童急匆匆地踏雪而下,不多时便来到跟前。他脸上带着清澈的笑意,清渺如松下之雪的声音,仿佛来自极清极静的方外之境——

    “先生说,他已答应收那女子为义女,将来是缘是劫,皆看王爷的造化了。”

    欧阳逍一怔,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小童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方才如梦初醒,顿时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他原本想请先生在自己家族给绿萝安排一个旁系亲戚之类的身份,借着萧家显赫的门第,好让父皇和母妃无法挑剔她的出身。没想到先生竟肯认她做义女,萧家的地位,问天先生的名气,绿萝就是当皇后也够格了。

    萧问天此举,无疑是用自身做担保,为他俩的结合铺平了道路。

    欧阳逍一时感动莫名,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突然跪下,冲山顶道观所在之处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谢先生成全!”

    站起身来,小童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东方的长天隐隐透出明亮的霞光,雪霁风晴,映得人心也敞亮起来。

    回到王府,不及休息,欧阳逍就直奔“迎风阁”。路上要穿过一大片梅林,清丽的红梅层层叠叠、疏疏浅浅地交错着,犹如满天云霞坠落凡间,栖在枝头。

    他在梅林间飞快地穿梭,虽然受伤后脚步有些虚浮,但满心欢喜,一颗心鼓胀得如同东风浩荡,几乎要振翼而起,直上九霄。

    就在这时,一枝红梅不知打哪儿飞来,正正打在他头上。

    抬眼一看,顿时愣住。

    绿萝正站在一树怒放的红梅下,笑盈盈地瞅着他。

    雪覆梅萼,梅染雪色,暗香浮动疏影间,一如她的微笑,是令人沉溺的美好。白狐裘衣衬得她眉目如画、清雅若水,仿佛天地间一抹灵气,让他瞬间失了心、丢了魂,整个人都似变成园中一块山石,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见他呆呆的模样,绿萝掩口一笑:“哥哥刚才在想什么,笑得这样开心?”

    “是呀,”翠衣也在一旁接道,“王爷想得这样出神,连小姐叫你都没听见。”

    欧阳逍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翠衣和莲儿两个丫环,手里都捧着一大把红梅,想是要带回去插瓶。他心中欢喜,听了对方揶揄的话,也丝毫不以为意,轻快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跟萝儿说几句话。”

    “是。”莲儿和翠衣答应着,又忍不住溜了两人几眼,捂着嘴偷笑,被欧阳逍拿眼一瞪,方才笑着跑开了。

    周围一时寂静,只有梅花清雅的香气,幽幽淡淡,萦绕鼻间。

    绿萝被他灼灼的视线盯得垂下了螓首,轻声问:“哥哥想对萝儿说什么?”

    欧阳逍不答,只缓步上前,从枝头摘下一朵红梅,轻轻插在她鬓边。

    她伸手抚了抚柔软的花瓣,抬起头来,眼波流转,嫣然一笑。

    花面交相映,人比红梅娇!

    欧阳逍痴痴地看着,只觉得她眼底眉梢俱是笑意,就连鬓边那朵红梅似乎也在灿灿地笑。

    他心神激荡,满腔爱意直要奔涌而出,不知不觉已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面颊。

    “哥哥……”她含羞带怯地唤道,面颊烫如火烧,一层层的潮红渗出来,如朝云流霞,更比红梅艳十分。

    他渐渐逼近,身上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退缩,他却牢牢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拉进自己怀里。

    “叫我肖大哥!”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性感的诱惑,却又掺杂着一些更深沉的东西,仿佛来自遥远的回忆,来自灵魂深处最隐秘的渴求。

    风中梅枝轻轻摇曳,袖底暗香清盈,空气似乎凝固了,却又似有一丝颤音,不断激荡着心弦……

    她沉默着,长久的沉默,久得让他有了一丝焦虑。

    “你以前最喜欢叫我‘肖大哥’,我很想再听你这样唤我!”他喃喃低语。

    四周一片清寂,听得见枝上雪晶落地的微声,亦有点点艳红的花瓣因风而落,拂过发梢,再悠悠飘坠于雪地。

    那些曾在枝头招摇的美丽,终将尘归尘、土归土,碾香为泥,既抵不过光阴的凋零,又何必心存执念,无法解脱?

    她双睫微动,终于低婉地唤了一声:“肖大哥。”

    温柔顺从的声音,就像大风中顺从风势的柔枝,她选择了顺从,顺从于他的热情和愿望。

    他却灿然惊喜,仿佛一天一地的积雪都已融化,身边已是春暧花开、燕语莺舞。

    微颤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眸中光彩流转,大胆地直视着他,再没有丝毫的畏怯。

    这才是他的月儿,是他刻骨铭心挚爱的女人!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他微微俯下头,吻上了那如带露花瓣一般娇嫩的嘴唇。

    他的热情因为渴求而变得强势,在他近乎掠夺的拥吻下,她的身体也由最初的僵硬,渐渐化成了一泓柔波,而他则心甘情愿地溺毙在其中,无怨无悔。

    冰蓝如晶的天空下,一树红梅随风微颤,低徊游走的暗香,清清冷冷,纵是无情亦动人。

    “萝儿,嫁给我吧!”深情的声音,宛若天外飘来的一缕梅香。

    绿萝一震,蓦地抽离他的怀抱,怔怔地望着他。

    一阵寒风吹过,梅枝上的残雪簌簌飞落,散若烟尘。迷离的雪雾中,她的容颜也如这凝雪之梅,渐渐苍白,清寒胜霜。

    欧阳逍的心不知不觉沉了下去,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连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放过。迟疑了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愿意?”

    绿萝见他一脸惶惑,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突然用手捂住唇,低低地咳嗽起来。

    咳声在寒风中空洞而虚弱地回响,苍白的双颊渐渐泛起了病态的红潮,欧阳逍心中一紧,连忙轻拍她的后背,连声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么?”

    绿萝咳了一阵,终于喘息着停下来,轻声道:“没什么,只是冷风入了喉。”

    欧阳逍微微松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寒风。熟悉的温暖怀抱,清竹的气息隐隐传来,似要勾起心底深处沉没己久的记忆。

    “萝儿,你知道自己生病的那段日子,我有多害怕吗?每一天都害怕失去你。你虽然在我身边,却那么脆弱,就像一个幻影,似乎怎么也抓不住。那时我就想,等你病好以后,一定要娶你,这样你才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再也不用担心会失去你了。”

    她的头就靠在他胸口,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每一下心跳都沉沉地传入耳中,伴随着他深情的倾述,每一个字都似重逾千钧。

    她怔怔地听着,只觉得一颗心仿佛变成了狂风中的一片叶子,被他的柔情裹挟着,漫天飞舞,没有着落。

    良久,方才幽幽叹息:“萝儿出身低微,怎么配得上王爷?”

    “‘天师’萧问天已答应认你为义女,萧家是东煌最高贵的家族之一,‘天师’更是我父皇都要敬重的人物,世上还有谁能挑剔你的出身?”

    “萧问天?他为何会答应?”绿萝愣住。

    “不过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罢了。”欧阳逍轻描淡写地带过。

    绿萝突然想起萧问天的话,不觉心中一跳,抬眼仔细打量着他。他面容苍白,虽极力掩饰,但那份重创后的虚弱仍隐隐地透出来。她知道欧阳逍功力深厚,如今这副模样,不知吃了多大的苦头。

    不知不觉眼眶一热,轻咬下唇:“你何苦,我又不在乎什么名份……”

    欧阳逍双臂紧了紧,语气坚定地说:“娶你为妻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再多的障碍,再大的困难,都不能阻止我实现它!”

    绿萝一震,不意他竟会如此执著。刹那之间,心绪茫茫,宛若一片白雾荡涤心中,万千意念,如云如电,旋生旋灭。

    她的沉默令他心中如坠铅石,望着她雾色弥漫的眼睛,怅然一叹:“萝儿,别的我都不怕,只担心——”他直直地望进她眼底最深处,一字一字地问,“你的心,它到底有没有我?”

    他看得如此专注,像要从那一片氤氲迷离中,打捞出一点最真实可靠的保证。

    “有没有你,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绿萝垂下眼帘,似乎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欧阳逍嘴边逸出一丝苦涩的笑:“不知怎的,在你面前,我就变得一点自信也没有了。”

    他握住她的双肩,握得紧紧的,双目热切地闪着光:“萝儿,我想听你亲口答应,答应嫁给我!”

    绿萝呆呆地盯着脚下,冬日的阳光,清淡而细碎,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点点聚积着暖意,积雪已经开始融化,渐渐露出斑驳的泥土。

    原来,雪终究会融化,只要有足够的阳光,足够的温暖。

    她的心呢,是否也已被他的柔情融化?

    等待是煎熬的,他的身躯有了些微的摇晃。埋在雪中一整夜毕竟对他的身体造成了重创,只不过他一直强运内力压制着伤势,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阵阵眩晕不断袭来,视线也渐渐模糊,但他咬牙强撑着,一定要听到她亲口的回答。

    “我答应。”

    她终于低低地说了出来,声音显得飘渺,又有些虚幻,却像长了翅膀一样,直直地飞入他耳中,再落进心里,激起万丈幸福的狂澜!

    他的手蓦地一紧,像要将她揉入身体一般,随即又无力地垂下,连带他的身躯也倒在了地上。

    他坚持这么久,不过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直到第二天晚上,欧阳逍才醒来,刚一睁眼,就看见满屋子的人,坐在床边的竟然是德帝和萧贵妃。

    母妃双目都已哭得红肿,父皇也是一脸焦虑担忧,见他醒了,两人都露出喜色。

    欧阳逍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德帝一把按住:“都病都这样了,还顾那些虚礼干什么?”

    萧贵妃也在一旁劝道:“听你父皇的,好好躺着,身体要紧!”说着说着,又有些哽咽,“这次你可把母妃吓坏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欧阳逍一向甚少生病,这场病却来得又凶又急,令她惊惶不安,这一天整个人就像浸在油锅里,受尽了煎熬。

    见她又要落泪,德帝忙握住她的手安慰她,眼睛却盯着欧阳逍,沉声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早已问过府中一干人等,竟谁也不知道王爷这病因何而起。他是在绿萝身边晕倒的,大家都猜想这病定然与那女子有关,但王爷早已严令不得对外泄露绿萝的身份,是以众人都不敢提起。

    德帝见问不出所以然来,早发了一通火,连带凤云仙也被训斥了一番,现在见欧阳逍醒了,少不得要问个明白。

    欧阳逍苦笑道:“前晚天降瑞雪,儿臣觉得是上天赐福我东煌的祥兆,一时高兴,贪看雪景受了寒,让父皇和母妃担心,实是儿臣的罪过!”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顾惜身体。”萧贵妃忍不住埋怨,她一直担惊受怕,现在见欧阳逍无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母妃说得不错,赏雪也该有个度。即便你失了分寸,你身边的人也该好好劝解!”德帝威严的目光从屋中众人身上扫过,尤其在凤云仙身上停留了片刻。

    凤云仙面带愧色地垂下头,心里却着实委屈,她平时连王爷的面都难得一见,又能如何劝解?

    这时便听萧贵妃道:“这府中没个王妃也实在不像样,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立妃之事,我跟你说过几次,你都找借口推托,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来了。我早已为你选出几十位出身高贵、才貌双全的女子,请人为她们画了像,等你病好后,就赶紧进宫来挑选。”

    德帝又在一旁加上一句:“你若再不肯,我和你母妃就自作主张为你择妃,到时你可别后悔!”

    欧阳逍正想借机向他们禀明绿萝的事,当下便不再推辞,一口答应下来。

    萧贵妃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以为这个儿子病了一场后,突然开了窍,禁不住喜上眉梢。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见欧阳逍面露疲色,德帝和萧妃便叮嘱他好好休息,又找来御医询问了几句,知他已无大碍后,方摆驾回宫了。

    两人一走,欧阳逍就叫过凤云仙,一脸端凝地问:“此事为何惊动了宫里?”

    凤云仙低声回道:“本来派人去请卢神医,谁知他已举家离开京城,不知迁往何处。派去的人一时慌乱,就去宫中请御医,结果惊动了圣驾……”

    欧阳逍蓦然一惊:“卢神医搬走了?什么时候?”

    “好像是三日前。”

    欧阳逍一推算,正是老者走后。看来卢神医已知道他起了疑心,是以连夜逃离。

    “传龙五!”

    “是。”

    龙五很快就来了。欧阳逍摒退众人,只留下龙五,问他:“本王令你派人严密监视卢神医,怎么让他逃了?”

    “回王爷,卢神医走时,属下本想禀报,却找不到王爷,只好擅作主张,派人跟踪他。谁知这厮却甚是狡猾,一路上换了几辆马车,又乔装易容,竟然逃脱了我们的追踪。”龙五惶恐地回禀,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欧阳逍暗忖,卢神医逃走时,自己正跪在萧先生院子里,难怪龙五找不到人,也算这姓卢的运气好。想了想,又问:“是在何处失去他的踪迹?”

    “通远镇。”

    欧阳逍眸色一沉,这通远镇正是前往北越的必经之地,看来卢神医果然是北越的人,难怪会荐了那风九歌来。他早已怀疑卢神医的身份,是以派人日夜监视,谁知还是让他溜掉了。

    龙五偷眼瞅见他抑郁的神色,试探地问:“王爷,可要派人继续搜捕。”

    欧阳逍想了想,淡淡一挥手:“罢了,不算什么大人物,用不着再浪费人力。”

    他连北越国师风九歌都可以放过,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卢神医?昔日看牢他,不过怕他泄露绿萝的身份,现在他既已逃回北越,将来就算有人怀疑绿萝的来历,也找不到人证,倒让欧阳逍放心了不少。

    龙五走后,屋内一时寂静,其余人等未得他召唤,都不敢擅自入内。

    欧阳逍又运了一阵功,真气已能在全身自如地流动,看来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他心下暗喜,收了功,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渐渐有些心绪不宁。

    夜深了,铜漏滴下的声音,在静夜格外响亮。从微开的镂花木窗望出去,月亮满得如一轮银盘,玉辉轻泻,映得满天星子也黯然失色。

    一算日子,竟已是十五,难怪月亮这样圆、这样亮。

    月圆人未圆。

    他突然觉得冷清。夜风习习吹入,纱帐随之飘动,带来冷彻入骨的寒意。一缕轻愁开始在心间萦绕,他思念的那个人儿,怎么还没有来?

    风过,送来阵阵幽香,浅浅淡淡,轻轻弥漫。

    心动,微一凝眸,便看见了她。

    盈盈立于半开的门旁,晕红的烛光轻笼着她,给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柔暖的浅蜜色,水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底的晶莹恍若涟漪。

    他痴痴地望定她,目光缠绵,似凝着千言万语,末了,慢慢向她伸出手:“到我身边来!”

    她轻移莲步,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身旁,坐在床边,微一迟疑,便将一只柔荑放在他掌中。

    他收拢五指,握住,送到唇边,柔柔地亲吻,一双盛满爱意的眸子定定地锁着她。

    他的吻犹如蝶翼,一下一下落在她指尖,掠起阵阵如电的热流。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低头不敢看他,只觉得眼底尽是流金溢彩般的烛光,隐隐地摇曳,有淡淡的熏香在空气中氤氲,令人陶然。

    “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从她的柔指间一点一点渗露出来,像满足的叹息,又似深情的诉说,还夹着丝丝缕缕的清怨。

    “先前人太多,我不敢来。”

    她垂首敛目,微颤的睫毛带着一点温柔与恍惚。她的身份现在还是一个秘密,有外人时,她都不得不避居别处。

    “等你成了我的王妃,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我身边,再不用怕什么了。”他怜惜地说着,想到她一直委屈地幽居王府,心里就禁不住歉疚,“明日我就进宫禀明父皇和母妃,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她的指尖一颤,慢慢抬眼看着他:“你的病还没好,何必急在一时?”

    “我就是心急,巴不得早点将你娶过来!”他张开自己的双手,将她的小手合在掌心,全部包住,没有一丝缝隙,然后扬起心满意足的微笑,“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了。”

    她怔怔地盯着他的双手,仿佛合在他掌中的是自己的一颗心,被他牢牢包围,再也无路可逃!

    月光斜斜地照进来,清辉如水,似一声凉凉的叹息,在心头慢慢漾开。

    这样圆的月亮,过了今晚,又会渐渐走向缺损。

    原来,所有的圆满都只是暂时的,让人短暂地沉醉,然后又不得不面对残缺的遗憾。

    良辰易逝,美景不长,就像偶尔的偷欢,还未及品到甜蜜,就已透出苦涩,徒惹惆怅。

    月冷光寒,一缕柔情在指尖渐渐冷却。

    从月圆到月缺,从你的世界到我的世界,到底还隔着多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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