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花蝴蝶要住我们之前那间？！”叶彤听到关经义的告状，整个人跳起来了。
“当然没有！我极力阻止了！”关经义重重摇头。
“好孩子。”叶彤给他点赞，“明天让我妈给你多加一份好料。”
关经义乐开了花。
“那他最后住哪里了？”叶彤琢磨。
秦锐泽站在门口的身影一动，后面露出一个白衣服笑脸：“嗨~小叶子~好久不见呀~”
叶彤：“……”双手捏住关经义的脸颊，“这就是你阻止的结果？？？”好嘛，驻地没住成，居然都跑家里来了？
关经义凑到她耳旁低声打小报告：“这家伙仗着自己是客人，嫌弃我们剩下的所有房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秦队有自己的住处，甚至于这边还有空余房间，非要巴巴的跟过来！”
“那秦队也同意了？”叶彤跟他悄声咬耳朵。
“这绿茶居然当着我们局长的面装模作样诉苦，那我们北城怎么也不能被南城看扁啊！局长给他找了好多住处，愣是没有一个满意的，最后还……”关经义同仇敌忾，“哼，要不是看在他车上嫌犯的份上……”
“什么嫌犯。”叶彤问。
“就是那个啊。”关经义声音更低了，“第二次红月后，北城周边好几个城市陆续有治疗系异能者失踪的事件。”
“失踪？”
“对，不知道被谁抓走了。还是松城的季巡季队长最先发现的，然后我们也加强了巡逻搜查，但是一直也没发现那些人的踪迹。”
“会不会是他们自己跑其他地方去了？”
关经义摇头：“不可能，好几个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交代了回家的事情，但是后面就再也没回来了。”
“这样子看来是真的遭遇到什么危险了。”叶彤跟着点点头，“那后面怎么说，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没呢，那群人口风紧的很。”关经义看了眼走进隔壁的队长，“队长说先晾晾，就那种密闭审讯你造伐？”
叶彤配合地睁大眼睛：“就那种24小时强灯照射不给睡觉那种？”
“dei！”
两人“小声讨论”间，祁离白已经满意地参观完‘自己’的临时房间了。
一切比他想象中好多了，甚至连床品都准备好了。干净、清爽，完全不像异能队驻地那边纷繁杂乱。
他拎起一床被子问：“新的？”
秦锐泽还没回答，关经义就先翻了个白眼，抢先回答：“全新的！一床要2000积分呢！”一幅他山猪吃不了细糠的模样。
“哦~”北城最新出炉积分的含金量他还是知道的，“那我倒要看看看这小东西值不值2000积分了~”
叶彤站到秦锐泽身后悄声问：“这家伙要呆几天？”
秦锐泽摇头，挡住她：“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我听见了哦~”祁离白一边命令手下二次打扫，一边好整以暇道，“小叶子，你不乖哦。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边，怎么可以当我不存在呢~”
叶彤闻言浑身哆嗦了一下，旁边的秦锐泽本就不爽的脸上更是彻底黑了：“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打包去谢新霁那。”
一想到谢新霁那猪窝一样的住处，祁离白的脸也黑了。
……
一夜过去，叶彤终于发现隔壁603多个房客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了，那、就、是她的免费健身房不随意使用了！
祁离白一早起来就霸占了健身房，也不知道他那花花架子没个几两肉，有什么好锻炼的！
而且，他不是怕脏吗？
怎么这会儿不嫌健身出汗脏了？
叶彤哼哼唧唧，即使如此，还是没有放弃这间健身房。毕竟，她的每日锻炼计划更重要！
祁离白占用着健身器材，她就在旁边连拳击，把沙袋当祁离白的脸狠狠打来又打去，砰砰巨响，超级解压。
健身房里的两人像是互相较量似的，谁也不服输。
很快，两人都大汗淋漓了。
倒是门口没地站的秦锐泽脸色黑了下来：“休息了。”
“哈？”叶彤愣了一下，这都没到平均的锻炼时长啊。
秦锐泽低声道：“今天忙，要早点上班。”
“哦哦哦。”她一下反应过来，估计是急着审讯那伙犯人了，接过秦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就回去换干净衣服了。
倒是旁边的祁离白嘴角噙着笑，看了看她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对秦锐泽笑了笑。
秦锐泽冷声：“离她远点。”
“哦~你怕了？”脸上似笑非笑。
秦锐泽懒得理他，转身直接离开。
……
今天上班路上终于不再是二人世界，多了一个吵吵闹闹非要跟他们一辆车的拖油瓶。
这拖油瓶还十分没有自觉，一下楼就先是嫌弃了一遍车子，然后还是因为时间不够，少爷才勉为其难上了车——一屁股坐在后排领导座上，看来是把秦锐泽当司机了。
虽然叶彤本来也是要去副驾驶座的，但是看他这副模样，还是觉得有点牙痒。难怪小关不喜欢他，这样的人估计人人喊打吧。也就秦队面冷心善，这样都能忍他。
不过这边大部分东西，确实都没能入他祁大少的眼睛，倒是昨晚那床被子让他高看一眼。
“那被子是哪里来的，倒是我比之前用过的所有被子都好，2000积分都算埋没它了。”
本来计划今天都不理他的叶彤，听到夸赞自家被子，在副驾驶座上勉强回应他：“研究院出品，效果不要太好呢！”这是对外统一说辞。
“哦~周钰宇吗？”
叶彤点头。
“那我这两天，少不得要拜访拜访了。”
两人也没说几句，秦队一个漂移加速，没几分钟把叶彤送到工位上后，就带着祁离白走了。
祁离白走之前还给她抛了一个媚眼：“wink~”
“叶妹妹，晚上见哦~~”
叶彤全身鸡皮疙瘩再次掉了一地，捡都捡不完。
秦队见状本就黑沉的脸色更加黑了，阴恻恻道：“局长说想组织一下南北城异能队交流赛，我看也别择日了，就今天吧。”
“我们俩‘亲自’一对一过一下招怎么样。”然后揉了揉拳头，指节咔咔直响。
祁离白：￣□￣｜｜
这红果果的威胁啊。
两人还没来得及过招，倒是审讯室先来了消息——那伙贼人松口了。
两人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夏运升已经在里面了。审讯室里分两个模块，里面那个是囚犯在地方，一张桌子、一个椅子，布置十分简单——当然如果排除犯人前面的铁网的话。
里间墙上还有一扇单面玻璃，只允许从外面看到里面。玻璃之后则是外间，这里设备就多了，各种监控显示屏、通讯话筒等一个都不少。
夏运升等人则在这外间把控全局，里间则是他们的手下队员，一对一审讯犯人。
秦锐泽：“怎么样？”
夏运升脸色不是很好：“他们交代说，听到治疗系异能者可以救治异化中的普通人，想到这样可以大赚一笔，才铤而走险的。”
“假话。”秦锐泽一针见血。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祁离白嘴角翘了翘，“这治疗系异能现在可确实是宝贝得紧呢。”
秦锐泽没有搭理他，直接命令里面审讯室：“再审！”
队员收到指令，打开一盏强灯射向被审问那人的眼睛：“吴老三，你给我老实交代！”
“长官，我真的已经全交代了。这群宝贝可太值钱了！”
“胡说！”队员一拍桌子，“研究院公开治疗系异能者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失踪了！”
也就是说，如果这群人是因为知道治疗系异能者可以医治异化中的普通人的话，那么他们开始做这件事的时间绝对不会那么早！
吴老三瑟缩一下，抬头看了眼玻璃窗，后面就再怎么审都不说话了。
秦锐泽见状皱眉：“其他人审得怎么样了？”
夏运升摇头：“都一样，要么说是为钱，要么就不说话了。”
“那再晾他们一天。”
“只能如此了。”夏运升苦笑，看到旁边老神在在站着的祁离白，“你早知道这个结果了？”
祁离白捂着鼻子扇了扇空气，不知道是嫌弃这边密闭的空气还是嫌弃其他什么：“要不是这样，我能把他们带到北城来？”要不是硬茬子，早早就在路上解决了。
秦锐泽沉思后说：“估计得使点手段了。”
“我知道，逐个击破、分而化之。”夏运升恨恨道，“我就不信啃不下来这群人。”然后他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又问，“那片冰雕的源头找到了吗？”
“没有，今天没有新冰雕了。”昨天那群普通居民又一早哭喊着跑过去，怕这些人后续遭遇危险，他已经派人把那片冰雕销毁了。
“哎，最近都什么事啊，除了雪果外，真是一件好事儿都没有。”夏运升感慨。
“雪果？”祁离白微愣，“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夏运升一拍脑袋，“嗐，你刚来北城！”然后绘声绘色地介绍了一遍找到雪果的全过程，虽然他没有跟队过去，但是其中波荡起伏讲述得跟自己身临其境似的。尤其还重点描述了蓝冰湖、雪崩以及雪果花开的迷幻景象。
“哦~原来如此。”祁离白嘴角轻提，眼神意味不明。
……
要说北城这轰轰烈烈神神叨叨的风言风语，倒不是这两天才出现的。
早在冰雕出现之前，就已经在居民间愈演愈烈了。有人有意散播，有人内心震动，尤其是那些无辜失去家人的家庭，其中就有郭家。
郭姐看着女儿破碎的发夹默默垂泪，这个状态她已经持续很久了。
自从第二次红月后，她整个人就如槁木一般，呆呆愣愣。
基地慰问的物资散落一地，她老公想要收拾起来，却见她应激般质问：“你想干什么？”
“我……我……”他老公踟躇。
“那是囡囡的命换来的，你好意思用吗？”
在她厉声指责下，她老公颓然在旁。
这批东西是基地统计红月期间伤亡情况发放的救济物资，用来抚慰他们家丧女之痛，同时也是为了帮他们家快速度过难关的。
毕竟自从红月过后，他的妻子已经精神有点失常，他也没有办法独自出门工作。
只是妻子一直偏执地认为，这批东西是用囡囡的命换的，死也不让他用。
是以，他们家已经很多天都没怎么吃了。
他们又没有积分，还是隔壁小丁家看他们可怜，匀了100积分给他们。每天领取到的一点微薄食物，都要尽量掰开分成三天吃。
“嘎吱——”正在他焦虑以后怎么办的时候，未关严实的大门忽然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所有人都意向不到的人——邻居吴奶奶。
“您老怎么有空来了？”小花爸疑惑，吴奶奶一向不掺和所有邻居的事情，每天房门紧闭、拉黑窗帘、神神叨叨的。
老太太隐在门后阴影之中，枯黄干瘦的身躯几乎与阴影完美融合一体：“我来为你们指引明路的。”
“明路？”无法理解这个词，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太太耷拉着眼皮，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哪里，浑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你女儿是被召唤过去侍奉神明了。”
夫妻两人皆是吓了一跳，呐呐道：“但……囡囡是被丧尸咬死的啊？”
老太太瞬间眼带怨恨：“你们懂什么！”然后看向虚空中不知名的地方虔诚道，“是月神，祂指引着使者，带领我们逃离这世界纷纷扰扰。”
“这些丧尸，就是月神召唤出来的前锋。”
夫妻两人震惊，他们是外地人，一向不掺和邻居的闲聊，以至于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
老太太眼皮一台，轻蔑看向他们：“不然，为什么每次神月现世后，丧尸都会突然出现？”
“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也是这样。”
郭姐闻言灰败的脸上神奇一滞，她最近一个人在家，也想了很多很多。
先是埋怨自己，埋怨丈夫，埋怨没有看好女儿，埋怨没有及时找到女儿。
但是更多的，她也忍不住埋怨这个世界。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丧尸出现。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红月这种东西。
怎么每次红月一出现，就就会出现那么多怪事？
先是第一次红月出现，地震、海啸、坍塌各种天灾轮番来到，她老家就是被海啸席卷没的，不然他们三口人也不会辗转来到北城，不然囡囡也不会……
然后又过了不久，就听到各种丧尸慢慢出现，它们见人就咬，到处鲜血淋漓，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后来，他们到了北城，虽然离吃饱穿暖还差一点，但是至少每天安稳无忧，谁知道，前段时间又出现了第二次血月，雪下得铺天盖地，囡囡也莫名其妙跑出去……
然后被丧尸……
“啊——”想到这里她的头又痛了，忍不住捂住脑袋。
这是什么神明？
它分明才是灾祸的源头，就算它是神明，那也是一尊邪神！
郭姐越想越激动，她扑过去扯着吴奶奶的衣领摇晃道：“它算什么神明？神明不应该心怀大善带领大家走向光明的未来吗？”
“我看它分明就是邪神！”
“你！”吴奶奶枯瘦的身体被她扯得喘不过气来，颤抖着点着她，最后还是郭姐老公跑过来辛苦才把两人分开。
她耷拉的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暴戾，死死盯着对面两人，大口喘着粗气阴恻恻道：“你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诋毁月神？月神只是不忍你女儿来这世间受苦，才让她解脱，召唤她侍奉神明。”
“哈？”郭姐笑得癫狂，“召唤？被丧尸啃咬流血而死的召唤吗？”
“那正是神明大爱。”吴奶奶眼带狂热，“让这世界脏乱不堪的世界推到重来，让所有人逃脱这痛苦的人世间。”
“丧尸——是月神前锋，它带来的不是灾厄，而是——希望。”
“滚！”郭姐一口唾沫喷到她的脸上，然后激动得一把将她推出家门，“我不信你什么鬼说辞！既然你们这么厉害，真想让我相信的话，除非、除非你让我见到囡囡。”
吴奶奶一个没注意，被她推倒一个踉跄，差点在雪地上滑倒。
郭姐老公快步扶起她，小心赔不是：“真是对不住了，自从我女儿……之后，我老婆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望您老见谅。”老太太年纪一大把了，这么摔一跤，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问题。
吴奶奶哼了一声，借着男人的手哆哆嗦嗦爬了起来，浑浊的双眼盯着她说：“你们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不信的话，明早城外会有让你想见的东西出现的。”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颤颤巍巍走人了。
隔壁小丁妈妈正在门口铲着积雪，看到邻居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哎，吴奶奶，您怎么出来了？”
哪知道吴奶奶只是阴沉沉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回家，只留下一声“嘭”的关门声回应。
“额，吴奶奶这是怎么了？”受到冷遇的小丁妈妈挠挠头，一脸不解望向郭家夫妻，可是却没有人为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