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桌面将垃圾递给他扔掉。
“呦，是男是女？”
八卦的看着我。
“怎么？要一起吗？”
以我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来说，他必然是不会一起的。
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偶尔他独自坐在窗前发呆时。
我还是看到了他骨子里隐约透出的那份孤独感。
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就像是他从来不会去凑热闹，也不喜欢去吵闹的地方。
“好啊，什么时候？我准备准备。”
等等... ...这一脸期待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不是应该说，“我才不去浪费时间呢！”吗？
“你这什么表情？”
见我愣住，他叉着腰上前不满道。
回过神，“我去化个妆，你要不继续看电视？”
“有什么好看的... ...”把平板电脑丢在一边，跟着我到房间门口。
他倚在门沿上，抱着胳膊看我化妆，也没有不耐烦。
“你很闲吗？”倒是我有些不自在，头一次被人注视着化妆，有些奇怪。
虽然他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看哪儿。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
“对刚才电视剧里的情节很感兴趣吗？”
不假思索，“有点吧，那可是法术哦，多厉害。”
“那你想学吗？”又问。
点点头，随即又摇头。
“我学不好，应该很难……”
看着我忽然沮丧了起来，他有些不明所以。
“说不定你天赋异禀，将来比我还要厉害呢，”伽弥像是在安慰我一般，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我这样挺好，本就是凡人，何必去寻烦恼给自己施压呢？”
我到时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
“你开心就好，反正有我在。”
拍打着散粉，目光转向镜中倒映的他。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从来不信只是萍水相逢便会承诺保护一个人。
何况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做到了的。
我不能理解，也不信。
可我却找不出其他的理由解释这一切。
对他而言，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他也并没有对我提任何要求。
“没什么，就是想感受下这是怎样的情感。”
他倒是直言不讳，也透过镜子看向我，眼神晦暗不明。
“什么意思？”
没听明白。
“保护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想感受下。”
看着我起身走到他面前，有些发愣。
“所以在曲澜锦要你去死的时候你也不回头？”
察觉到我有些怒意，咽了咽口水，讪讪笑道。
“不是说了不是真的会死吗... ...”
“可是痛感是一样的。”
不理他的打岔，步步逼近。
冷不丁的又想起那件沾了血的甲胄，就算不会真的丢了性命，但那些血是真的……
刀刀致命，该有多疼……
见我情绪不对，他立马正色，扶住我的双臂，俯身望着我。
“我知道他的用意，若是我本人的身份，断然不会如此……”
眼里有一丝狠厉转瞬即逝，再抬眸时又恢复原样。
“可是望舒，那是位受百姓爱戴的将军，不能允许我的私心，那位将军不能弑君。”
“皇帝暗令撤兵，留我一人独闯敌阵，那时我便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时空转换压制我太多力量，许多的限制让我无法再保护你，唯有放弃那身份，方能回归本我。”
经历了这些之后，我发现他是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
虽然很多时候他都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靠谱... ...
但是他真正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商场，一家好友常去的咖啡厅。
事先告知好友还有一人一起逛街。
但在好友灼热且八卦的目光下，我发现事先提醒屁用没有。
“这谁啊这是？”她呲个大嘴向我走来，目光在伽弥身上打量着。
“齐涟真，能好好说话吗？”笑着坐下，也没理她那些直白的眼神。
她显然是刚从工作中脱身，笔记本电脑都没有来得及关上。
把两杯冰美式推来，“刚忙忘了你要喝啥，就一起点了。”
“最近她睡眠不好，咖啡就……”
“你知道什么？我睡眠好着呢！”
在他说出什么更让人误会的话之前，一把将吸管凑到他唇前堵住他的嘴。
“呦……什么情况！”齐涟真侧目对我挑眉，满脸不怀好意的笑。
“没什么情况，你别乱想，”把咖啡放在面前却也没有喝。
伽弥其实说的没错，自从我回来之后，睡眠一直很不好。
午夜梦回，总还以为我依然身处那个遥远的战争年代。
害怕孤立无援，害怕面对那些朝臣与皇帝，害怕再次经历失去阿月的痛苦。
那个多年伴随我入梦的声音没有再出现，我竟然不习惯了。
“不管怎样，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挺高兴的，”她的表情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总算能有人陪着你了。”
还说不是乱想……
懒得和她再解释，本身她就是完完全全的唯物主义者，说再多的她也左耳进右耳出。
伽弥显然不喜欢喝咖啡，但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把不喜欢的直接扔掉。
看着他手里的空杯子，我有些惊讶。
此时我们正在火锅店等着汤水沸腾，他在我面前晃晃杯子。
“看。”
我不理解，“看什么？”
“我喝完了啊，你喂我的。”
一瞬间，周围的视线齐刷刷的像我们投来，我真想捂住他的嘴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也开始胡言乱语了？”压低声音道。
他则是得意洋洋的对我发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我还真是小看他了，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社死，很有他的！
终于一切回到正轨，开荤的我吃的头也不抬，齐涟真下巴都要惊掉了。
对她而言我只是短短数日没有和她见面而已，不理解我怎么就怎么馋了。
可是在这一年多将近两年那个时空里，不是赈灾去乡里干农活儿天天喝稀饭还担心下顿没吃的。
就是待在监狱里吃完上顿没下顿，还要饱受那个疯子的精神折磨。
唯一的吃点儿好的还是在天女府邸，那味道早忘了。
她又点了几分肥牛卷，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我胃口这么好，也挺高兴的。
“对了，最近还有梦到那个吗？”
她问。
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接过伽弥递来的纸巾擦擦嘴。
“很久都没有了。”
被水蒸气遮盖住的有些落寞的眼神没有被她看到。
只见她舒了口气，“终于恢复正常了，闵望舒。”
又往我的盘子里加了菜，“多吃点儿，晚上回家好好睡觉。”
“你啊，就是平时心里压力大了，得去好好放松放松，没事儿少看手机什么的，听到没？”
她苦口婆心的念叨。
这些年我一个人生活，身边除了她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能再这么关心我的生活了。
“你呢？不是天天加班到半夜？”下巴往笔记本电脑的方向点了点。
她无奈的挠挠脑袋，“没办法啊，总得混口饭吃吧……”
说道这个，她眼前一亮，忽然来了兴致，“对了，这位是做什么工作的？”
显然是对着伽弥说的。
“他……”绞尽脑汁的想编个工作。
总不能说他是个神棍吧……
“平时做着一些植物与气象管理工作，”他面不改色道。
偏过头对他满脸问号，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哦……事业编啊……不错哦，”齐涟真对我眨眨眼。
不是，你乱眨眼干什么？
植物与气象管理？就那花里胡哨的花？从天而降莫名出现那种？
照这么说我还是跨时空工作人员呢！
咂舌，懒得挤兑他。
饭后，伽弥竟然趁我们不注意把账结了，这家伙还有点财力啊，不知道他这工作工资怎么样。
正在考虑问他还招不招人，便被齐涟真一把拉到一旁，说是一起上厕所。
他在门口等着。
跑到一旁，她收起八卦的表情，一脸认真道。
“你的想法是什么？”
“什么想法？”
一大姐刚到厕所门口见我俩堵着的，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道了声抱歉，走到角落。
“就他啊，”对门口的方向看了眼，“说实话，那模样和身材是真的没话说，是你姐妹我见过的男人里最高等的一个！”
“哦……你说的对。”
这点我是认同的。
“所以你对他到底什么想法？”她满脸好奇。
“没什么想法啊……就是关系不错，”有些茫然。
一起经历生死的那种关系，铁的很。
“你喜欢他不？”见我半天问不出个什么，就直截了当的说。
“啥？”大为震撼，这话可不能给伽弥听到，误会了怎么办？
“他这样的肯定抢手的很，你不得先下手为强？”
压低了声音，眼珠直转，可能已经在给我想招儿了。
“下什么手？你可别瞎说，”连忙捂住她的嘴，“我和他就是友谊深厚好吧，下次别再张口就来了啊，让人误会了。”
“有人要伤心咯！”
临走时她还极为刻意的喊了句，喊了就跑，生怕我追上她给她一拳。
伽弥在身后看着我满脸笑意，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今天夜色不错，咱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