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劲似的偏过脑袋不看我。
“人家可是神仙，没事儿惹他干嘛？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力量多厉害。”
转到另一边看着他，他又把脑袋转到另一边。
“分明我更厉害！”
“闵望舒，我可不是你的宠物，你别忘了。”
对哦，时间久了习惯性的把他当灵宠……
“好，你厉害，那别欺负灵疑君可以吗？”
“毕竟人家也帮了我们。”
……
“吃饭。”
辜所思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身后。
正端着两个冒热气的盘子，都是我喜欢的菜。
“我们去洗手，”轻捏伽弥的耳朵带着他往水池走。
“小少爷，今年的竞赛你和我一组哦！”
把手上的水洒到伽弥身上转身就跑。
“闵望舒！”
尾巴沾了一瓢水气势汹汹的向我跑过来，猛地一扫水珠像是下起了雨一般往下落。
我连忙捂起脑袋等待淋得一身水那刻到来。
可闭起眼睛之后周围忽然安静了，战战兢兢的睁开一只眼睛。
原来是辜所思腾出了一只手设下屏障挡开了水珠……
“没劲，”伽弥瞥了辜所思一眼，打着哈欠走到我的位置旁边趴下小憩。
“谢谢啦，小少爷，”我笑嘻嘻的坐回位置捧着碗筷。
他收起屏障，面不改色的给我盛汤。
“你似乎对竞赛感兴趣。”
这可是少有的由他作为话题展开者，我立马端正坐姿清清嗓子。
“以往的团体竞赛我没有体验感，”我是真的希望能和他有能够并肩的时候，而不是一味的一方保护一方。
他在我对面坐下，并未动筷，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他额前碎发就要将眼睛挡住，阴影下的那双眼睛像是能够将我看穿一样。
我挪开眼神，往嘴里扒饭，“并没有什么人想着当我对手，他们不划算。”
竞赛的话，只有团队人数达标才能站上排行榜，而我总是单打独斗，纵使拿了积分也没有什么用处。
何况今年加了规定，单人参加竞赛不得入围大考成绩总排行榜。
就是说，辜所思一个人的话就没有机会获得名次，那他离法器就更远了。
加上我自己也真的挺想看看这竞赛第一到底是怎样的水准。
毕竟我从来都是没有真正参加过这团体竞赛的。
“我会和你一起。”
他接着为我添菜，语气上并没有什么浮动。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往他身边挪了挪，“你呢？你有什么想要的？”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也是，你可是小少爷，什么没有呢。”
耸耸肩，“师父说你可是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光是这段时间的学习进度就已经赶上了他们修习了两三年，再过些日子怕是都要赶上我了。”
“不会，”他想起了什么一般否定道。
我抬起头茫然的望向他，有些诧异，“为什么？能让我师父说有天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正是在下……”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在炫耀自己一样。
“我远在你之下，他们所有人也都在你之下，无人可与你相比较。”
这是在夸我吧……
有些不好意思，脸热热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挠着脑袋害羞道。
“能躺着绝不坐着就是我的作风。”
他静静的听着我说话。
“然后就有个契机，让我从头开始努力，我就想啊，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然后让自己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厉害到我可以保护身边的人，那样……”
“那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他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陪我坐着。
灵疑君在师父他们回来之后就下山了，说是接着师父他们去追踪那些人的行踪，约莫等大考完才回来。
这日，收到灵疑君传来的信件。
没有刻意的署名与落款。
“今日于南方水乡，小雨，风景甚好，尚未寻到对方踪迹，打算往西行，不日便归，勿念。”
我将信件放进木盒子里，拿了伞便出门。
“师父，瞧瞧灵疑君，都知道写信回来的。”
正在练习场指导辜所思的师父动作一愣，讪讪笑着。
“下次一定！”
我也笑了起来，“下次？下次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再说吧。”
双手抱着胳膊又回绝了我想下山的想法。
“小少爷好好练哦，到时我们一起下山！”
辜所思转身对我点点头。
我可没想过他真给我回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
大考临近，整日整日的大雪让弟子们去无尽峰的路艰难了不少。
自打前几年那件事儿之后，为了防止不必要的危险，竞赛这一项目一直都没有开启过，直到今年才开放。
弟子们早就迫不及待了，加上这几年各自修习提升，实力自然是要比几年前要强得多。
还有不少没有参加过竞赛的弟子，他们的出招套路与习惯谁也不知道。
属于比较难对付的。
不过，我身边的辜所思似乎也从未真的显露过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儿，我更期待了。
老样子，考前一周都待在无尽峰准备。
早上出发前收到灵疑君的信，大致就是要我们加油，不要受伤之类的话。
不得不说，我真的很感动，即使在外奔波也没有忘记大考的日子，还给我们打气。
就算是我也不一定会这么周到……
“冬衣都带了吗？”师父追了出来，一手拿着一个大包裹。
“带上备用的。”
分别交到我和辜所思手上，是很保暖的新衣。
“我们只去七天，又不是七年，师父这……”
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接下了，刚要摸到包裹的时候被辜所思拿了过去背在身上。
他手里还撑着伞……
“今年是你们两人一起，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师父给我牵牵衣领，眼里满是“我徒弟长大了”的感慨。
“这几天就陪着师父吧，”对伽弥说。
“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竞赛的时候我再和你一起。”
他从肩上一跃而下落在师父脚边。
“走吧。”
拎着师父给的一袋零食与辜所思一边吃一边往无尽峰方向走去。
“怎么了？”
身后传来师父的声音。
“没什么，只是……许久未见此景，有些感慨罢了……”
伽弥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
我侧过头看向辜所思，他已经比我要高很多了，我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可是那双眼睛里面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
无尽峰的弟子宿舍是按照师门分配的，辜所思就在我隔壁，给我安置好后就去收拾自己屋子了。
我打水的路上遇到祁徵与兰明，他们身边围绕着不少师弟师妹。
“辜所思师弟呢？”兰明问道。
“宿舍收拾着呢，我来打点水给他。”
这是都认为我和辜所思平时形影不离的啊... ...
“师姐，今年竞赛你也会参加吧？”
祁徵和以前一样自然的走在我身侧。
他们要帮我拎水被我拒绝了，我又不是柔弱不能自理……
“嗯，感觉应该挺有意思。”
“太好了！”他眼睛一亮。
“怎么了？”我参加竞赛他这么高兴干啥？
他激动的说不出话，兰明就代替他解释。
“今年改了规则，师承不同也可以组队。”
“是吗……”如果他们和我们组队，那得第一的概率又上升了很多。
只是……
“师姐，我想和你一起……”
“不行。”
就知道……
祁徵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远快步走来的辜所思打断。
他要接过我手里的水壶愣是被我倔强的拒绝。
结果他脸色更不好看了。
“可是师姐还没有回答。”
祁徵有些不明所以，毕竟辜所思是唯一一个他完全没有一丝了解的师弟。
平时两人根本没有交集，性格的话更是合不来。
总的来说不是辜所思针对谁，而是他平等的无视所有人。
辜所思目光一直是看着我的，似乎也在等我回答。
“你怎么来了？”我问。
“你总不回去，我就来找你。”
他的袖子还是挽起来的，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那我们先回去了，这外面冷得很，”和祁徵他们打了招呼便牵着辜所思冰凉的手腕往宿舍走。
“师姐！我等你回复！”
祁徵是下定决心邀请我组队了。
我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他打小就爱和我一起修习，后面长大了些不得不与同门一起上下学。
每年的成绩我也留意过，他的名次一直在上升，目前已经在甲等的前十了。
按照他目前的实力，想和他组队的人都要排到山脚下。
而他这么一嗓子就是间接拒绝了所有要和他组队的弟子。
“闵师姐，下午课堂见。”
我以为兰明比祁徵要稳重些……
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拉着黑脸的辜所思小跑进了宿舍大门。
接着……
“你想和他们组队。”
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注视着正坐在床沿垂着脑袋的我。
“是我们，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
我把其中的理由和利弊解释给他听，他倒是很有耐心的听完。
“不需要。”
然后果断拒绝。
“可是这样无疑是对我们更有利，不是吗？”
我和他从来没有产生过分歧，纵使现在的他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也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有过不同意见。
而现在他的态度就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有第三个人加入我们的队伍。
“我可以让你拿到第一。”
他正襟危坐，看着我一字一句像在说什么承诺。
“我知道……”只不过我偏向咒术，他倒是两项都修的不错。
可若是遇到兰明这样的体术修者的团队和祁徵这样的专注法器者……
和他们对上，我们并不能轻松取胜。
参考弟子何其多，我们不能再几个人身上消耗太多力量。
再者这是考验的是团队协作，他们有意向和我们一起，我们几人平日一起修习的时候也是有一定的默契了。
这不就是注定的一队吗。
“你在生气。”
他歪了歪脑袋想要看到我垂下的眼睛。
“我没有，”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确实是想要和他们一起组队，毕竟再找不到比他们更合适的队友了。”
“我当然知道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是很有胜算的。”
“但事实是会比想象的艰难很多，也会更加疲惫。”
“……你信我吗？”
我要他得到最好的法器，竭尽全力争取到任何可以在某个时刻能保护到他的机会。
所以我不敢懈怠。
“我总是信你的。”
他看了我一眼，起身推开窗户，雪已经停了很久，阳光照了进来洒在他的脸颊上镀了层金色的光。
我将这个事儿迫不及待的和祁徵他们说，他们果然也很激动。
“我和师姐一队！太好了！”
祁徵的鼻尖被风吹的红彤彤的，好笑又可爱。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兰明的课桌在我的左手边，他侧过身朝我身边的辜所思看了眼。
“不用说服啊，我和他总是互相信任的。”
耸耸肩。
他自讨无趣的挠挠鼻尖坐回去苦读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