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浅云见月姝清醒了,忙上前询问她哪里不舒服。

    月姝清觉着自个儿身子并无任何不适,只是觉着有些冷吧,她如实相告后,浅云又拿出一条厚厚的毡毯盖在她身,再才回答她的问题:“回公主,我们正在回南梁的路上。”

    “回南梁?那么快?”

    她不由得发出疑问。

    毕竟在她意识消散前是在天山,怎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回南梁了?

    浅云望进月姝清那双带着困惑的眸子,她极重地点点头:“因公主昏迷已近五日,离南妃娘娘所言的半月已快到,故奴婢擅作主张带公主您回去,还请公主责罚。”

    她说着说着,又直直朝月姝清跪了下去,还将头抵在膝上,任凭月姝清如何发落她都毫无怨言。

    因为浅云知道大公主对月姝清很重要,所以她才擅作主张做了这个决定。

    月姝清闻听此言,微微一愣,然后在脑海里算着他们已出门了几日,大约已有十二日了,她双眸一瞪,眼瞳微微一颤。

    她没想到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但当看到浅云跪下时,月姝清却是能理解她心情的,她猛地咳嗽几声,似要将自个儿肺咳出来般,这引得浅云不由得抬眸看去。

    “无事,若本宫是你的话,大抵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月姝清语气诚恳,毫无怪罪之意,这让不由得心生感动。连忙向她道谢:“奴婢谢公主殿下宽宏大量,浅云定铭记在心。”

    她见浅云如此,便朝她挥挥手,让她不要如此。浅云会意,便出去叫停了马车,跟月姝清说带郎中过来一趟后,便走了出去。

    此时马车内只剩下了月姝清。

    她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袖子里头一顿摸索,待摸到雪莲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情景恰逢被刚回来的浅云撞了个正着,她忙走上前先是替她盖好毡毯,再恭顺地答道:“公主,您那身衣裙已湿故奴婢为您换了身干净的,那雪莲是奴婢晒了半干才放进去的,希望药效不会缩。”

    月姝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经浅云这么一提点,才发现自个儿衣裙被换了身,要搁从前她定能早早发现此等事的。

    “无妨。”

    她缄默片刻,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郎中给月姝清把了脉,说脉象虚浮,还得多注意休息等之类的话,之后马车再次发动。

    “浅云,我们现在到那了?”

    月姝清这样问着,便准备起身去看,却被浅云拦着。她有些狐疑地看向她,却见她面露忧色,还伸手将她摁回去。

    浅云深吸口气,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公主,郎中都说了您需要休息。不可过度劳累。我们经过不断日夜兼程,已到了南梁境内,大概明日便到西京城了。”

    她听着浅云前半段时,眼露迫切尴尬之色,但当听到后半段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满眼的兴奋。

    月姝清不停追问是真是假,得到的都是肯定回答。

    她兴奋地咧嘴一笑,但当余光瞥见手腕上一圈深红的痕迹时,笑容瞬间消失。

    月姝清有些诧异地抬起手腕,看着上头的深红痕迹,秀眉微微蹙起,语气之中透着惊愕:“奇怪了,这是何时搞得?”

    她明明记得上次的痕迹早就随着时间流逝淡掉了。那么这个是从哪儿来的?还那么鲜红,就像刚被人掐上去不久一样。

    浅云被月姝清这么一说,忙凑上前去看,待看到那痕迹时也发出了跟月姝清一样的疑问。

    但她明明记得这几日除了去给月姝清熬药,更衣之外,其他时辰她一直侯在月姝清塌前,从未走过。

    月姝清听着浅云除去特殊时候,其他时候都在时,更加疑惑了,这个也不可能是撞到的,更像是人为。

    浅云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信任她。

    那么就只有……

    她脑中渐渐想起一个人。

    就是宋知闲。

    但很快也被否决掉了,毕竟那时候他也发着烧,如何有力气。再者还有浅云看着,他也不敢放肆。

    就在月姝清沉思的时候,后头的一辆马车内,宋知闲醒了过来。

    当他看见周围场景以及感觉自己在移动时,心里头忽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深邃的眼神里头闪过一丝锋芒。

    他看着关切凑上来询问他怎么样的松竹,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回殿下,我们现在已到了南梁,很快就到西京城了。”

    宋知闲闻言很是认真地点点头,脑海里浮现与月姝清拥吻的画面,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由得轻轻划过唇瓣,他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回味着那日的旖旎,他眸中闪过一丝痴狂。

    “我昏睡了几日?”

    “五日有余。”

    他听到这话,便想起月姝清那句“好。”宋知闲唇边微勾,露出满意地笑,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松竹则被宋知闲整得云里雾里。

    —

    月姝君病了。

    她今日本从寺庙回来,忽然间就病倒了,宋今禾很着急地寻了一位郎中来,却得到了她这是毒发的状况,若不能即使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有什么法子能救她?只要你说,我定能办到。”

    他语气中透着坚定,又有几分担忧。

    宋今禾目光时不时撇向塌上的月姝君。

    只见她双眸紧闭,静静地躺在哪儿,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也显得苍白无比。

    他心里自是心疼,但也没什么法子。

    耳畔传来郎中的声音:“只要寻得公主是因何中毒的方可解除,但最好去她常去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宋今禾听着郎中的话,忽而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一闪,而后很恭顺地送走郎中,又嘱咐了知雀好生照顾月姝君后,便离了府。

    就在他走后不久,塌上的月姝君悠悠睁开双眼,她侧眸看着知雀关心的模样以及四周熟悉的样儿,她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我,这是怎么了?”

    “回公主,您已昏了半个时辰了,刚才将军去为你寻为何中毒的原因了。”

    “我?中毒?”

    月姝君显然不敢相信自己会中毒,但很快又想起,前几日月姝宁同她说的话。

    她眼眸微瞪,抬起微颤的右手腕,看着上头系着的红绳,越看越像是索她命的绳子。她被吓得将手移开了些,这很快引起知雀的询问。

    月姝君将红绳递给她,又四处看看,见无人偷听时,才放心地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近些。

    待知雀凑到她跟前时,才悄声道:“知雀,你将这红绳给那郎中,让他看看这个是不是就是我中毒的原因,切记要小心行事,莫要被人发现。”

    知雀听后不敢有误,自是应了声,而后手里死死攥着那根红绳后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剩下了月姝君一人,她心口砰砰直跳,觉着应该是个误会,毕竟她跟哪里方丈那么熟,他怎么会害她?

    但越这么想,心里头就越来越不安,甚至都开始冒起了汗。

    —

    另边,宋今禾在月姝君最常待的寺庙前下了马车,此时已近午时,但仍可听见里头传出的诵经声,但他走进去经多方打听终是没什么结果。

    在经过佛像时,他无意抬眸望去,只见那佛像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似乎在看着他,祥和安静之中似乎带了点神秘。

    让人忍不住朝拜。

    他像是明白什么般,跪坐在蒲团上,学着他人模样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愿:愿用我半生性命换月姝君此生无虞,长乐未央。

    宋今禾拜了佛才回府。

    他本就不信佛,但月姝君喜欢,他便想着试试看。谁知一进屋内见到月姝君醒时,心里头烦闷顿时烟消云散。

    就在他准备走到她塌边时,知雀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有刚才的郎中。

    宋今禾笑容顿时收起,还一脸严肃地站在郎中身侧。

    “公主,郎中说这红绳似是被浸泡过毒药当中,上头的毒极重戴久了恐有生命危险。”

    这话一出,月姝君夫妻俩皆是一惊。

    郎中则顺着知雀的话继续道:“也幸好发现的及时,公主,将军,你们最好趁着这个时间多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好好珍惜……”

    郎中话还未说完,就被宋今禾打断了,他实在是不忍心听下去。

    “您别说了,我们都懂。”

    可月姝君却不这么认为,她示意郎中接着说下去。

    然当郎中说完后,全场似乎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顷刻间,宋今禾弯腰抱着月姝君,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以表慰藉。

    而月姝君则双眼含泪,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儿。

    —

    次日。

    月姝清终于回了皇宫。她第一时间就是向皇帝复命,而后才去了趟如意殿。

    当南挽见到月姝清手里头的雪莲时,霎时间被震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看雪莲又看看月姝清,伸手指了指雪莲:“这是你亲手所摘?”

    她虽不明白南挽好端端地问这作甚,但还是点点头:“真是。”

    月姝清见南挽走到她跟前,用羡艳的目光看着那雪莲,之后小心翼翼地捧过,像是捧什么易碎的至宝一样。

    “妾身只是没想到公主如此厉害罢了,这下大公主可算是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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