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

    月姝清听着浅云这番话,很是干脆利落地点点头:“本宫早已知晓,只是那日见你对他死心塌地的模样,故想着让你自己去查明真相。”

    毕竟有时候外人说的还不如自己看的。

    浅云听着月姝清的解释,收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得蜷了蜷,她微微垂下头颅,咬了咬唇瓣后又抬起头来,那双乌黑温润的眸子里头依旧盛着水光,将泣未泣的:“公主您也得让奴婢知晓真相,可能那日奴婢知晓他有家室后就不会那么死心塌地了。”

    月姝清看了眼浅云,摇摇头:“不太行,你可能听后觉得本宫说慌,或者面上虽答应的好好的,可心里头却偏向他。”

    她说的也并无道理。而浅云又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样,心里头不由得开始心虚起来,就连脚底都渐渐发起了虚。

    浅云只觉自个儿踩在棉花一样,虚浮无力,她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月姝清见此,便知事以成了一半,便问道:“你怎知他有家室的?难不成是见着了什么?”

    她眼神里头透着些许探究,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实行这个计划,可一定要成功。

    月姝清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眸光里头又带着几分紧张。

    浅云听着她的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底气以及一丝气愤:“奴婢去寻他时听路边一群宫女宦官说的,一开始奴婢还不信但见子安宦官一副癫狂模样,奴婢走过去问他是不是有家室,他一个劲点头,之后像见到鬼魅般跑了。”

    那时候,子安宦官完全没有之前那么温润如玉了,他头发披散着,神经叨叨地蹲在宫墙下,嘴里甚至还振振有词说不是自己干的。

    那时候她满眼都是心疼,但脑子里头还是响起那群宦官宫女说她的话,便不由得走上前去温声询问。

    结果不知是她那句话触碰到他的逆鳞,他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之后一直说一切都是真的这句话,而后当他目光转向某处时则像是受到惊吓般逃了。

    当他逃离后,原本他蹲的位置上则掉落一只香囊,浅云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只见上头用针线绣着“愿我夫子安生活顺遂”,几个字,而这绣工明显是女子绣的。

    宫里叫子安的也只有他。

    当浅云诉说完毕顺道将那香囊呈给月姝清,而垂在身侧另只手已被握得指节都隐隐有些泛白。

    而月姝清则从她的这番话中发现了华点,她侧头问道:“不是你好端端的寻他作甚?”

    浅云听着月姝清的话,明显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明日便是仲秋日,所以奴婢是想问问子安中官会怎么过。”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竟还羞愧地将目光撇向一侧,不敢再直视月姝清一眼。

    而月姝清却在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来法子进行的很顺利,她不由得想去看看那什么子安中官。

    于是乎,她站起身,拉着浅云就往外走去,而浅云被月姝清拉着险些踉跄了下,她带着疑云问道:“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

    月姝清边走边笑着说道:“当然是看好戏。”

    她相信若她现在去的话,不出意外子安应该会告诉她幕后之人是谁。不过很奇怪,她心里头总觉得有一股不安在不断地敲击着心房。

    浅云听着月姝清的话,一开始还没想清楚月姝清说的好戏是什么,但仅一瞬,她便想起了前几日她跟她讲的以暴制暴法。

    想来是去看看那子安会不会将幕后主使供出来吧。

    —

    宋知闲已经几日没怎么理会松竹了。

    松竹可怜兮兮地立在宋知闲身侧,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显得可怜巴巴的,像一条毛茸茸的小狗。

    而他则一直不为所动,并有些嫌弃地看着松竹:“你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怪恶心的。”

    宋知闲说完还耸耸肩,他只觉浑身上下都起了层鸡皮疙瘩,若是月姝清对他做这种,他则会忍不住将她给吃了。

    松竹听着这话,木讷地点点头,随后又面对着墙壁思过。他全身上下也似笼了层深沉的阴气,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宋知闲见此,却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觉着松竹就因为被拒便意识消沉,很是废物。

    不过明日就是仲秋日了,不知月姝清是否会记得他生日,他要不就去看看?就看一眼。

    他想到此处,便不起身走了出去,徒留松竹一人在原地面对着墙壁意识消沉下去。

    —

    月姝清又来到了上回找见子安中官的地方,很奇怪的是,待到了那儿才发现子安宦官早已不知去向。

    但她也不恼,很快就在附近不远处找到了宫墙下那蹲着还陷入癫狂状态的子安宦官。

    月姝清还怕认错了人,让浅云辨认了。待得到她肯定答复后,无视浅云眸色中流露出的担忧,直接上前走到子安宦官跟前,清了清嗓子道:“本宫没想到几日不见,子安中官竟变成如此模样了?”

    她语气之中流露出些许惊讶,但面上还是沉稳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原本癫狂的子安在听到月姝清这番话后渐渐平息平静,他转身看向月姝清,疯了般一把想要扑向月姝清,也幸亏她反应快,轻巧地侧身躲了过去。

    他身子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可神情依旧是疯疯癫癫的,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些许混乱:“公主,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就不该听您话去说四公主,小的都快被逼疯了,求您放过小的,放过四公主,求求您了!”

    他说着,还状若疯癫般不停朝月姝清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他额头都被磕破了血,还不断往外渗着血,就连地面都沾染上一些血迹。

    月姝清显然被子安这一行为给吓了一跳,但她能从他那混乱不堪的话语之中听出确实是有人逼迫他。

    就连浅云都有些不忍直视。

    她蹲在子面前,语气温软之中带着点宽慰:“本宫不是别人,是四公主,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的你,告诉本宫,本宫会为你做主。”

    子安听着她话,气息慢慢恢复正常,他泪眼婆娑地看向月姝清:“公主,小心……”

    但当他余光撇向某处时,双眸霎时间瞪大,而月姝清则听着他那未完的话,面露疑虑:“小心谁?”

    而当她注意到他正注视着某处,眼眸瞪大时,更加感到疑惑,正当她顺着他的目光往那方位看时,就听箭矢划破空气呼啸而过的声音,随后,只听子安发出闷哼一声,鲜血喷洒在她的脸上,还带着丝丝温度。

    月姝清彻底被吓懵当场,她想看看子安究竟怎么了,可身子却被已赶来的宋知闲给扭了过去,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她,眸光之中带着些许坚定,可说出的话却又带着些病态:“我不是说了,你只许看我一人,不可看其他人吗?”

    “我不是,我没有。”

    她辩解道。

    月姝清只是想知道那幕后主使是谁,根本就没其余目的,再说了,前几天他不就已经跟踪过她了吗?

    就在宋知闲想回答时,浅云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惊的月姝清想回过头去看看浅云情况。

    可就在她要回头去看时,宋知闲却抬起双手,捧着她脸,硬要让她看他,他语气透着几分强硬:“你再不听话,我会做出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宋知闲说完又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透着几分诡谲。

    而月姝清心里头渐渐开始烦躁起来,她刚准备说话,就感觉脖子像是被人打了下,身子更像是被抽干了样变得软绵无力,最后直接晕倒在宋知闲怀里。

    宋知闲看向月姝清目光之中带着痴迷,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眉眼,勾勒着她的面容,最后他抬起头,看着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浅云道:“浅云,你去唤几名宫女来带你家公主回清云殿。”

    浅云听着宋知闲话,才稍稍回过神来,在看见晕在他怀里的月姝清后,才忙不迭地应了声,随后便转身去唤人来。

    而宋知闲则目光悠悠地看向子安尸首。

    只见他面色呈惊恐状,像是看到什么骇人东西一样,而他脑门则被中了一箭,脑后大片鲜血喷在红色的宫墙上,瞬间将宫墙染成暗红色,而那鲜血现已干了,便慢慢呈现出褐红色。

    宋知闲见此眸色依旧淡淡的,他抬起袖子将月姝清脸上血迹擦拭干净后,浅云便已带了几名宫女过来了。

    当那几名宫女看到子安死状时,都不约而同的当场呕吐起来,待吐够了,才将他怀里的月姝清给带了下去。

    而宋知闲看着月姝清被她们搀扶的背影,眼底满是深情。

    而这一切都被月帝看在眼里。

    站在他身侧的安平见此,忙问道:“陛下不去看看公主吗,想必她已受了些惊吓?”

    月帝眸色沉沉地看向子安,点点头:“嗯,朕正有此意,你再派几人将子安中官头颅砍下,挂在午门处,就说这就是乱传谣的下场。”

    安平听后自是领了命,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算是杀鸡儆猴。

    想必经此风波,西京城里的谣言会少许多。

    而在安平走后,月帝默默将目光投向已走出不知多远的宋知闲身上,他本以为他接近月姝清是有利可图,故意接近,但现下看来,可能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只看了一眼便走了。

    而宋知闲则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去,见身后并没有人,便知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而他心里头也满是月姝清。

    —

    半个时辰后。

    清云殿内。

    月姝清醒时,浅云忙上前慰问,却听到她根本没看清子安惨状就被宋知闲给打晕了。

    浅云听后顿时恍然大悟,她不由得替宋知闲说话:“公主,您可能是误会宋公子了。”

    她一听浅云这话,更加疑惑起来,月姝清眸色怪异地看向浅云,就像是刚认识她一样:“浅云,你怎么开始替他说起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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