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到了三月,但这里的天气总是忽冷忽热地不稳定,晚上的风还冷得直刺人心,白天却又像装作没事一般,将热烈的阳光直直向人打下。
我静静地看着在游泳馆一起玩水的栉田和佐仓,旁边是池和山内他们瞪直的目光。还有一旁看起来甜甜腻腻的平田和轻井泽,听栉田说他们是刚确认关系。
再然后,就是被平田和栉田叫来为了维护C班团结而企图通过这次团建活动来拉近关系的堀北,静静坐在一旁,不与任何人嬉戏,至于绫小路清隆,我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那件事过了几个星期,我思考了许久,一味的难过显然不是正确的做法,既然绫小路这么无情,我自然不能就这样任他摆布,不好意思,我记仇得很。
不加入她们的水花打闹,我一遍一遍地在游泳池里游来游去,好像只有我是真的来这里游泳,不过是就像日常的散步一样,一边做这些惯性重复的动作,一边方便自己思考事情。
不知不觉,我已经游到了深水区,附近已经没有人了,即使努力在水池里站立着,水位还是渐渐没过了我的头。
我索性闭上眼睛潜在水里,这个时候的我,是需要一点施压的。
到快憋不过气的时候,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企图浮出水面,可是这水太深了,我好像无能为力。
我竟然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过现在不是表达我这种复杂心理的时候,我应该赶紧往上游。
似乎岸边走来一个人,看到了我,于是伸出手将我捞了出来。
露出水面的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又回想着自己刚刚的行为,啧,真是作死。
这时我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怎么又是你。”
他皱了一下眉,以为我对他还心怀恨意,不过好像的确如此。
“不会潜水,就不要逞能。”
我没搭理他,看着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岸边看着我,我将手交叠搭在岸上,右手若无其事地揉一揉我的左肩膀,抬头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他喉结若隐若现地滚动了一下,这个角度,还确实挺好观赏他的身材的,平时穿衣服显得很瘦,不过现在只穿一条泳裤的话,肩膀上的肌肉,还有八块腹肌,倒是一览无余。
可惜这个时候我已经没什么心情来欣赏绫小路清隆的身材了。
“你是怎么联系到龙园的?”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在各个班都想安插眼线进去,所以我就用小号去联系了他。”
“不过他也对你仍然有所怀疑,所以你就选择先把我卖出去。”我抢先进行分析,又附加了一句,“这样一份礼物,值多少钱啊?”
“两万点数。”绫小路回答道。
“那我该花几万点数,来雇你保护我?”我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脸上缓缓滴下的水珠,没有看他。
不过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应该明白了,我还是决定向他投靠,成为他的棋子,或者说,寄生虫。
“不过我不喜欢寄生虫这个名词。”看着他惊讶的神情,我意识到我不小心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说串了,他应该也没想过说我是寄生虫。
他蹲了下来,更加靠近我,接过我手里的毛巾,帮我慢慢擦拭头发。
似乎是同意了我刚刚的谈判,甚至也没有开出条件,我觉得他似乎心情非常愉悦,因为自己多了一颗棋子。
“菟丝花比较好听。”他接过我的话,我看着他,不禁微微一笑,他还是挺懂接我的梗的,虽然,眼下这个梗是用来嘲讽我自己的。
既然如此,我就是要做绫小路清隆的菟丝花了吗,依附于他,顺其生长。
假的。如果我是之前那个经受过校园暴力的叶加礼凛桜,那我或者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但是我不是,我没有经受过校园暴力,我是从现实世界穿越过来的,我不甘心不平等。
这场谈判在无声中达成一致,我和他就这样和好了。
看着我在水中站了很久,他想拉我上岸,便向我伸出了手。
我湿湿的手向他握去,他却没有在意,而是更紧地抓着,手中的几滴水珠似乎将我和他的手心贴得更近。
我看着他,萌生了一股恶趣味。
用力往我这里一拉,绫小路清隆重心不稳,摔进了水池里,溅起的水花又将我的头发打湿。
可他好像并不生气,就像我也不怕他会生气一样。
高一的第一学期将近结束,班级的氛围逐渐稳定下来。大家都准备好好学习,让D班向上爬。
绫小路清隆告诉我,他在须藤那次事件中,已经把所有功劳都推给了堀北,或者说从始至终,堀北都是他的挡箭牌。尤其是那次,堀北主导的威胁龙园手下撤销举报,已经彻彻底底地让堀北成为了龙园的眼中钉。
此外,我再多和堀北交流,并且在公众场合表现出一副对堀北唯唯诺诺的样子,那龙园自然不会再对我有多在意。
直到茶柱老师在班里宣布,学校要组织学生去乘坐游艇到无人岛游玩时,看着班上欢呼的气氛,我就知道,平静的时间不会太久的。
乘坐游艇的第一晚,我独自来到栏杆上吹风,心想接下来的无人岛考试该怎么度过。
不远处有男女谈话声传来,听着是熟悉的人,我才走近看了看,发现是栉田和绫小路,谈话内容不过是栉田在向绫小路确认他有没有往外传什么对栉田不利的消息。
我觉得甚是无聊,怎么什么场景都要让我碰上,是还嫌我压力不够大吗。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吓得一回头,发现是平田洋介。
这让我十分惊讶,因为平时我和他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半点交集,我在班里全然是中规中矩的存在,既不像差生组那样需要平田来格外关心,也不像堀北那样需要平田来企图拉拢关系,尤其是他和轻井泽宣布了恋爱关系以后,更是少有女生会和他来往。
“叶加礼同学,这么晚了,还在…”
我不想被栉田注意到我在偷听他们说话,便连忙回复他。
“正准备回去了呢。”说完我就往里面走,但是看平田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没反应过来我直接不搭理他就走。
我有些无语,不过仔细想来,他是不是心情不好才会出来吹晚风,正巧看到我才想和我搭话的,而我却不近人情地直接走了。
我想了想,对他说,
“我晚饭没吃,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毕竟他是想找人聊天,而我只是想转移阵地。那餐厅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作为一个女生,我当然不会主动开口叫他和我一起去餐厅边吃饭边聊天,于是我就冷不丁抛出这样的问题。
热心如平田,他果然提出了带我去餐厅。
虽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不过是名存实亡,而且貌似现在就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吃着平田推荐的料理,看向一脸心事的他,想想也挺离谱的,这样一个男生中心人物,内心有心事,都只能去外面乱逛,找一个像我这样的陌生人聊天。
我不经意地说着,“轻井泽同学可是大美女呢,感觉和平田郎才女貌的,挺不错。”
平田听到这句夸赞,违心地笑了笑,“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
“难道平田君自己不这样认为吗?”我有意无意地戳着他的心事,不知他会作何解。
他听完这句话,看了看继续认真吃饭的我,只当我是无心一提。
他似乎思考了良久,还是开了口,
“这次找叶加礼同学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皱了皱眉,还以为他是来纯倾诉心事的,不过想想也是,我和他又不熟,他怎么可能对我说那些。
“什么事啊?”
“堀北同学一直很疏离我们的班集体,我之前和栉田尝试过很多次…想和她拉近关系,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我没有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来找我,毕竟我和堀北不熟。
“可是我和堀北也不是很熟诶…”我为难地放下了勺子。
“栉田说,你比较机灵,喜欢出些鬼点子,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平田似乎眼睛里冒着星星,我不禁感叹了下,轻井泽真是艳福不浅,前有平田,后有绫小路,D班唯二的两个大帅哥都在原著里成为过她的男朋友。
“不过我觉得,相比起堀北,高圆寺六助也是实力不容小觑的人,怎么你们会选择先来拉拢堀北呢?”
“高园寺这个人太难拿捏,倒是堀北,虽然看着生人勿近,但是她总给我一种可以带领D班走向更好的感觉。”平田很认真地说道。
看来他还是有点眼力见的,事实的确如此,经历这次无人岛考试之后的D班,便是由堀北占有绝对领导权。
“你觉得这次的游艇出行,校方真的只是单纯带我们学生来旅行吗。”我把话锋转向了这次的考试。
他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摇了摇头。
“既然之前可以一声不吭地实行点数扣除规则,那就证明学校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尤其是考试考验,都需要我们自己去预先感知,并且提前制定出对策。”我一边喝着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引导他。
“确实,这很符合学校的教育制度,任何规章制度都不是拿到明面上来讲的,极其符合他们培养社会人才的标准。”
看着平田跟得上我的节奏,我很是欣慰。于是继续说着,
“所以这次不可避免地会有一场考试,而且不像是能笔试的。”
他认同了我的说法。
“那或许就是实践性考试,实践性考试最需要考察的是什么?”我继续诱导他。
他想到了高中时期,大概是实验?小组作业?“考察实践性,合作性,还有领导性吧。”
我挑了一下眉,“这样的话,把最大的领导权交给堀北铃音的话,而你们又是学生的主要中心人物,还差她不会和你们多交流吗?”
平田却有些疑惑,“你确定,她就会同意领导权吗?”
“堀北挺优秀的。”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我的晚饭也已经结束,我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准备披上外套走了。
他大抵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正因为优秀,所以不甘落后。
平田向我露出感激的神色,我却微笑摆了摆手,这点事倒也没必要反复感谢。
就这样,平田和我走到餐厅门口,便各自分道扬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