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幻境[修]

    两人向东走了十分钟最终在一座半黑半白的石制滑梯前停下,滑梯一半在浓雾之中所以才会呈现这样诡异的色彩,脚下土地黑黄,未被黑雾笼罩的树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丧失生机,比小松丸那次更可怕的侵蚀能力,她与甚尔可以平安归来吗…

    少女垂在裤侧的手握紧成拳,有功夫担心这个还不如套下伊吹的话,这家伙打从开始就知道是海里的东西,问他时却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总有一种伊吹明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就是不告诉她的感觉。

    凉拉开猫咪太空舱的拉链,把晕机晕到眼冒金星的伊吹倒了出来,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凉眯着眼啧了一声,拎着颈皮放到台阶上,刚一落下黑雾就如潮水般向后退去,还好镇墓兽对黑雾的驱散力并没有减弱。

    “伊吹,醒醒。”

    ……毫无反应

    “吃鱼干了。”

    “阴阳师你可别骗”

    突然一包鱼干甩到他面前,伊吹立刻瞪大了眼睛,她怎么突然那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他才不跟美食过不去!一爪子揽过后张口就胡吃海塞,生怕她反悔似的。

    瞧他这副小人做派,凉托着脸悠悠说道,“放心,不会抢你的,毕竟弄不好就是你最后一顿饭了。”

    一阵猛烈的咳嗽传来,伊吹捶着胸口艰难的把半条鱼尾咽了下去,反正也没听过吃鱼呛死的猫,就等他缓过来后再进行下一步问话。

    “你什么意思喵!!”

    凉抬手抵额一副伤神的模样,“不是我不想顺利的回来,但上次留下的伤其实并未好全。”

    “怎么可能,你明明说过恢复好了的!”

    少女靠着滑梯目光转向查看周围情况的甚尔,“单纯的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不过连你瞒过去了看来我还是挺有表演天赋的。”

    用余光瞄了下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伊吹,瞧这模样应该是信了三分。

    “不仅如此,打从上飞机开始我就莫名心悸,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连你都害怕的东西,本就带伤上阵的我想必更是难以对抗。”

    “说不定这是你我最后一次合作了,要是我不幸over你也一定离死不远了吧,毕竟这是你最后一条命啊,虽然平日里对你总是不冷不热的,但细细想来我们从一开始就绑定在了一起,都最后一次了就想着对你好点,你也别想太多,包里还有罐头跟火腿,想吃什么就吃吧。”

    伊吹被她一口一个“最后”彻底吓傻了眼,再加上包里露出的几听罐头,那可是超级美味的皇家猫罐头啊,这抠门的家伙半月才给一勺,还是伴饭吃的那种,这次她竟如此慷慨的全部拿来,难道她真的做好最坏准备??

    他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吃,不对,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使命要做,绝不能死在这里啊!

    “你给本喵站住!”

    他说,他都说还不行吗!

    (片刻后,步入雾中的两人)

    “别用那种意义不明的眼神看我,还不是为了多问些情报。”他一定是听到听到了吧,自己忽悠伊吹时的对话,凉撇了撇嘴赶紧转移话题,“他说「不要轻信事物表象」,但这未免也太笼统了。”

    说了半天就套出这么个提示,真是让人失望。

    不过还算他有良心,别看他平日里抠抠搜搜的关键时候还算有点用场,就比如现在放在她庭院里的那把银色太刀,据说是古时某位将军的护身宝刀,那刀亮锃锃的一看就十分锋利,刀身处隐约可见月牙形的纹路,再加上削薄的刀锋,一下就戳中了她的审美。

    凉毫不犹豫的用全部家当买下它,虽然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消费,可凉完全没有那种被坑的感觉。更何况甚尔说的对,她必须保护好自己不被打倒才能维持式神行动。

    另外自己也不能总是依赖他,即便不习惯使用也比什么也没有来的强。

    “来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下,禅院甚尔一个跨步挡在她身前,从盘踞在他肩头的丑宝口中拿出一柄看起来就很有分量的大刀,刀柄与刀刃连接处是飘扬的浅棕色鬃毛,看起来很像动物的獠牙。

    瞬间砍下向他们面门攻来的触手,肉红色的带有吸盘的断肢落在地上后不再动弹,禅院甚尔的身法真不是盖的,不过一会地上就铺了一层断掉的触手,咸腥的味道随着甚尔不断挥刀而愈发浓郁,凉捏着鼻子蹲下查看,这东西果然越看越像是八爪鱼的腿,但她死活想不出想有什么式神的本体是八爪鱼。

    就在她揣测幕后黑手是哪位妖时那些明明不再动弹的残肢竟在同一时间极速腐化,具有腐臭味的浅绿色气体从断口处喷射而出,尽管凉以最快的速度结印使出“言灵守”却依旧不能阻挡全部气体。

    “快解毒!”

    该死,她的视线已经模糊,甚尔他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吗,就算只有他一人…一定…一定也要逃出去啊!

    (五条悟、夏油杰与天内理子所在的飞机)

    黑井被绑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飞机上的三人脸色都很难看,坐在前头的飞行员满脸惊悚的回头,“少爷,飞机开不过去了。”

    就像是撞上富有弹性的墙壁,无论他怎么驾驶飞机都无法顺利开进去,而且外界能见度很低,如果不是五条少爷的要求这种天气他根本就不会执行飞行任务。

    白发青年不耐的挥了挥手,侧着头面色不佳的看着窗外。

    “凉的电话打不通,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夏油杰合上手机,一看到黑雾他就第一时间打给了她,纸条上也说了黑井美里被绑的地方就距此500米,可如今他们连进都进不去。

    “她已经比我们先一步到了。”顺着五条所指的方向看去依稀可见有只动弹的圆球,细细一看不就是那只叫伊吹的猫吗?

    天内理子紧张的扼住手腕,“凉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有跟文化祭一样的东西吗?”

    她不禁想起少女垂下鲜血淋漓的手臂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如果这么危险黑井会不会也凶多吉少,冷汗浸湿了她的手心,理子紧张的胃里一阵绞痛,她不敢想象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与最要好的伙伴同时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她绝对会崩溃的。

    理子失神的拉着夏油杰的衣袖,带着哭腔地哀求道,“我们得去救她们,求求你们快救她们。”

    “理子妹妹你别紧张,我们先去问问情况。”

    下了飞机的三人直奔伊吹所在的滑梯,吃的满嘴是酱的猫从罐头堆里抬起头,“要找她的话自己去吧,别打扰我吃饭喵。”

    已经默认这是最后一顿饭的伊吹低头继续干饭,同时结界也出现了一个可供人进出的缺口。

    理子对猫会说话这件事很是惊讶,但一想到这是凉的猫也就能解释的通了,她弯下腰对伊吹深深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谢!”

    伊吹动作一停,好像除了海胆头小鬼她算是第二个对他客气的人。

    “别相信你的眼睛。”

    “非要去的话就把这句话牢牢刻在脑子里吧喵。”

    话一说完伊吹伸爪撕开面前的火腿包装,嘁,这种无聊的情感…他果然是在人间待太久了。

    “谢谢你!!小猫咪!!”

    “……”是镇墓兽。

    算了,那小鬼印堂发黑一看就命不久矣。

    说起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高天原不让插手海国事宜,他也无能为力。何况千年已过,能与之抗衡的大妖一一从世间消失,再加上云外镜毁坏,如今这群不成气候的年轻人,一定阻止不了吧。

    ——幻境——

    (夏油杰场合)

    「祓除、吸收、反反复复」

    「无人知晓的咒灵味道…简直跟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

    黑雾中,穿着高□□服的黑发男子喃喃说道。

    “悟,天内!”意识到情形不对的夏油杰警觉的呼唤两人的名字,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周围空荡荡的,唯一能搭话的就只有这个看起来跟他很像,不,与其说像倒不如说是与他一模一样的生物。

    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祓除咒灵的动作,甚至还有吞噬咒灵的体验都是一样的。

    夏油杰立刻唤出“虹龙”与“裂口女”,对他冷言道,“你到底是谁,跟我一起来的同伴去了哪里?”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天底下可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他记得伊吹说过的话,所以二话不说让咒灵发动攻击,没想到与他对立的男人同样也唤出了“虹龙”与“裂口女”,夏油杰咬了咬牙,竟然连他的咒灵都可以复制!?

    「我说过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吞噬咒灵的感觉那么的恶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咒灵该有多好。」

    面对与自己体术相当的对手夏油杰免不得感到棘手,他抬臂抗下一招飞踢轻蔑回道,“收起你愚蠢的幻想,我从未想过咒灵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也根本不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负能量,越是人多咒灵出现的几率也就越高,所以在这个拥有庞大人口的世界不可能没有咒灵。

    「话可别说那么绝对,如果世界上的人都会使用咒术,或者说世界上只剩下咒术师的话那又会怎样呢?」

    他张开双臂肆意笑着,夏油杰脊背一阵发凉,他在说什么…杀了所有普通人后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物竞天择,只要所有人都拥有咒力诅咒什么的就根本不会出现了,再也不用吞噬恶心的咒灵,再也不用背负承重的负担,再也」

    “够了!”

    他绝不认同这样的想法更不会成为这样的人,眼前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他的父母亲人,儿时的同学朋友,还有凉…理子妹妹…黑井小姐,无论他们是不是咒术师,都拥有平等的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权利啊。

    “正因为我是咒术师,所以才要加倍努力的消灭你这种妄图破坏这个世界的人!”

    黑影身影虚晃,「我不讨厌的你今时的热血。」

    但刚极易折,这样的热血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五条悟场合)

    咚!咚!咚!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踢踹回荡在这片密闭的空间中,五条悟在这里兜兜转转了最起码二十个来回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要打就打他就没怕过谁,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畏畏缩缩躲在后面,还放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折磨他耳朵。

    「听说了没,五条家的少爷一出生就是六眼,几百年才有一例,而且他还继承了祖传的无下限术式,家主之位日后定是他的。」

    「把礼物备好我们这就去登门拜访。关系好的话,我们家就再也不用被别人看不起了。」

    「五条少爷,您还记得我吗?小的时候我还亲自拜访过您呢,我家有个与您年纪相仿女儿,不知…」

    「悟,身为家族继承人的你不可再顽劣不思进取!」

    「少爷」

    「五条少爷」

    「悟」

    ……

    “叽里呱啦在别人耳边嚷嚷,你们到底烦不烦啊!”五条悟揉着炸毛的白发,该死的墙跟那群烂橘子的脸皮一样厚的怎么踢都踢不破。

    “杰!!!”

    “小骗子!!!”

    毫无回应…

    “你们快给老子闭嘴!!”

    破鬼地方,再这样下去他都要疯了!

    (禅院甚尔场合)

    “真的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啊。”熟悉的地下室,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令人恶心的咒灵。

    禅院甚尔一不做二不休的拿起“游云”,附加在咒具上的咒力足以消灭在场的全部咒灵,但正如伊吹所说眼见为虚,所以即便打散了不过一会又会复原,与其浪费体力在这个上不如快些逃出这奇怪的地方,放任她一个人的话不知又会遭遇些什么。

    一想到这里,禅院甚尔拿出“万里锁”扣住“天逆鉾”用力向尽头猛得挥去,掀起的罡风将在场的咒灵再一次灭除,同时握在手里的那截万里锁也感受到了来自尽头的钝感。

    看样子不是很远,只要在刀锋处包裹着她交给自己的符咒应该就能逃出去,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你怎么还敢来这里,禅院一族的败类!」黑色的虚影化作一个满脸都是刀疤的男人挡在他的面前,挑着那黑色的粗眉轻蔑的对甚尔说道。

    原来是禅院甚一啊,真是让人生厌的兄、长。

    早不将他们在心上的禅院甚尔侧头斜睨了他一眼,“正好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识相的快滚。”

    「这种垃圾还留着做什么,难不成甚一你对这个弟弟还抱有亲情?既如此你干脆也随他一起去吧。」面颊消瘦且一脸刻薄的禅院扇态度十分恶劣的说,可他偏偏又惧怕甚尔的身手,只能嘴硬的躲在禅院甚一背后。

    「这里可真是热闹啊,小时候你还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哥哥的,还记得吗?禅、院。」

    「仅仅留下一条疤么,那个时候你没死在这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禅院甚尔扭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这样的谩骂与诋毁他早不知听过多少遍了,就凭这点根本不足以让他气愤,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一道快如闪电的横劈直接砍断拦路之人的脖颈,但结果显而易见,很快又恢复原状了。

    嘁!这鬼东西不仅复制了他们的脸甚至还将他们的能力一同复制下来,没有咒力只能依靠身法的禅院甚尔只好将为数不多的符咒贴于天逆鉾上,紧接着用力甩出万里锁,被划到的“人”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行动也迟缓下来。

    可好景不长,由于符咒储存的灵力是有限的,使用的越多效果就愈发微弱,但敌人却只是短暂的麻痹不过一会就会恢复过来,禅院甚尔伸手从丑宝口中抽出倒数第二张符咒,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务必在接下来的进攻中一举将它们消灭。

    通过天逆鉾与反挂在万里锁上的游云造成强力的五连击成功将敌人击退,他不敢怠慢的将最后一张符咒贴到刀刃上,并深深向墙壁扎去。

    “甚尔。”

    就在刀尖划破墙壁的最后一刻,一道埋藏在记忆深处不敢回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也正是这一停顿直接导致铺天盖地的咒灵向他毫无防备的后背袭来,一张张奇形怪状的面孔,一道道扭曲刺耳的声音,可真正破防的却是黑暗中那个高大严肃的背影袖手离去的场景。

    他在期待什么…

    早就知道惠的母亲已经永远离开。

    早就知道父亲根本不会对他另眼相待。

    「想想你的母亲为何而死,你的出生根本就是个错误,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想想你是如何对待你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感激一个将他抛弃在外从不关心的父亲。」

    「别做梦了,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爱你。」

    “给我闭嘴!像你这种毫无人性的怨念集合体根本就没有资格评判别人的人生!”

    一道蓝光从人影的左肩划至右腹,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身体被砍为两半,比起只能暂时麻痹他的符咒,她手中的刀竟连带着他的本体一同斩断。

    直到它不再发出声音凉这才松了口气,她费力的提起刀对了半天才把刀插进刀鞘里,“看着挺轻的没想到挥起来那么有分量。”

    凉半蹲下来替禅院甚尔检查伤情,他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头还在流血,虽然伤口不大但也要处理才是,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看起来好生熟悉,她是不是曾经也到过这里…

    来不及细想,凉从腰间拿起手帕轻轻按了上去,“其实惠很在意你的,他问过我你爱吃什么,昨晚还托我跟你说声谢谢,他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你们父子两有时候真是不坦率。”

    “所以啊,它的话你可别信,我那里也有只一样的,还变成我数学老师的样子跟我‘斗法’。”

    ……

    从裂开的墙壁处走出,身披莹蓝色的光芒,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面前,将那些戳人肺腑的话语和灾厄全部抵挡。

    “嗯。”

    他已经不会再信了。

    胳膊有力的将她拉入怀中,黑色的头发埋在她的颈窝,刺刺痒痒,凉微微错愕,但最终还是选择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无论什么都过去了。”

    她的温度传入他的胸口,温暖着那颗鲜少跳动的心脏。

    “小骗子!!!”

    凉茫然的抬起头,“刚才是不是有人喊我?”

    “凉!!!杰!!!快把老子从这个鬼地方放出来!!!”

    凉推开甚尔的怀抱,“我真的听到了,好像还是悟的嘶…你快松手!”

    谁曾想禅院甚尔突然收紧了力道,带着满满的醋意说道,“不许你这么亲密的叫那个六眼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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