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眼看着金流意忽然被针对,江蓼亭暗道不好,她和金流意皆在同一时间有所准备,但对方更是来势汹汹,他们伸出的妖爪直接避开两人的防备,直接嵌住了金流意。

    在他们和金流意彻底接触到的那一刻,金流意就莫名其妙地丧失了抵挡的能力,他像纸片一样被三只妖扯到眼前,竟也照着他们的动作坐了下来。

    江蓼亭见状已明白了大半,她拉弓射箭直指月慈的胸口,但月慈却立即把金流意移过来挡在自己身前,朝她绽放出邪恶的笑意:“看着喜欢的人被算计被控制的感觉如何?”

    “你放开他!”

    “放开?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是你得寸进尺,你扪心自问对我们做了什么,你敢说你不是提前算计好的?”

    月慈再也不会对江蓼亭和颜悦色,此时更是想尽办法讽刺她。

    江蓼亭却不受他的影响,她是狠毒没错,可一来就对她动手的明明是他们,要不是他们的内斗,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此。

    江蓼亭不再理会月慈,她试着朝金流意靠近,带着他脱离险境。

    可月慈看到她的动静后却反而催动功法,控制着金流意效仿他的动作对江蓼亭放弃攻击。

    “没用的,看来明锦玉真的在他身上,既然如此,只要我们用了合魂之术后,他就只能对我们听之任之,今天不仅你要死在这儿,他也会死在这儿,你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区区几句话根本阻止不了江蓼亭,她继续朝金流意靠近,却被月慈催动的功法打伤,但她没有止步,而是躲避着连续追击而来的攻击,上前握住金流意的手,焦急地喊道:“金流意,醒醒!”

    月慈却还不忘在一旁冷嘲热讽:“你以为他还是你认识的金流意吗?那你就错了,我不仅要把他变得面目全非,让他变成一只低贱的妖,再让他惨死在你面前!”

    月慈说完这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他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未停,借由金流意的手全都打到了江蓼亭身上。

    江蓼亭沉默地承受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金流意,她知道他不可能就此沉沦,他一直想作为一个人活着,怎么能忍受自己变成妖怪。

    月慈却在毫不留情地摧毁着两人,可他也没想到金流意竟然能恢复神志。

    金流意本该空空荡荡的眼神里忽然出现痛苦的神色,他使劲朝江蓼亭摇摇头,绝望地催促江蓼亭离开。

    可江蓼亭本就不是那种人,她神色凝重,摇着头否认了金流意的提议。

    金流意却因此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后,疲惫地垂下头没了声音。

    月慈见状更是笑得猖獗,他也不忘刺激江蓼亭道:“现在该我对你发号施令了,我可从来没嘀咕你的智商,想必这时候你已经猜到了,我们用了这合魂之术,也不是无坚不摧,只要杀了我们其中一人,其余人都会死。你看,现在最容易杀的人就在你面前,你要是想活,要是想杀了我们,就动手啊!”

    江蓼亭确实早就想到了,但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要是想杀的话早就动手了。

    月慈却依旧低声冷笑道:“对了,要是你杀了我们其中任何一人,只要他还在这,那他也会死,大家一起死给你看,你可能会得到你想要的,但你真的能接受吗?”

    江蓼亭本不想和他多说,但看到金流意颤抖的黑睫时,她还是无端一声叹息,轻声道:“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会和你一起沉沦吗?这种不见天日的妖有什么好当的,只不过是深埋在黑暗里的蝼蚁罢了。”

    “蝼蚁!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蝼蚁!”

    被惹恼的月慈自己朝江蓼亭动手,恨不得当场把她生吞活剥,在他的骨刀,月信的肉刃,月痕的血鞭齐齐朝江蓼亭袭来的时候,江蓼亭早已提剑做了反击。

    可她势单力薄,加上沉缨也是蚍蜉撼树,两人就这么狼狈地被击飞到墙上。

    这时候的墙体也比寻常诡异许多,江蓼亭才一靠上去,便有钻心的疼痛袭来。

    这种痛觉差点麻痹了她的神经,也延误了她起身的时机,三只妖的袭击却又在下一秒骤然疾驰而来。

    江蓼亭心里一跳,只来得及举起剑挡在自己身前,但意料之中皮开肉绽的感觉并没有传来。

    她迟疑地睁眼望去,却发现金流意缓缓升到空中,依旧垂着头没有生息,背上却不断涌出数条漆黑的细爪,正在空中与三只妖的攻击搏斗着。

    月慈也没想到金流意竟然在丧失意识的情况下还做出这种举动,他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江蓼亭借机朝沉缨说了几句,看着沉缨进到深处藏起来后,才面向月慈,面容冷峻地嘲讽道:“你一只背信弃义,杀了同伴的妖,当然无法理解人类。”

    这个时候的月慈被两人激得更加抓狂,脸上屈辱的神情一闪而过之后,他的脸逐渐变成了诡异的紫色,一看就是走火入魔了。

    月信不放心地在他身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可此时哪还能唤醒他的神志。

    他彻底失控,看着金流意的眼睛渐渐往外渗血,口中叫嚣道:“杀!杀了他们!”

    说完,他挥动自己的骨刀,一举贯穿了金流意的身躯,接着是月信的肉刃,月痕的血鞭。

    尚在昏迷中的金流意却因此被唤醒,那些禁锢着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

    看到一道又一道从他衣服上滴落的血迹,江蓼亭便知道是他在苦苦抗争。

    从他出生起,这个明锦玉便向诅咒一样伴随着他,虽然救了他的性命,但诅咒仍在延续,他这一辈子都在与之带来的渊源抗衡,此刻也一样,他从未放弃过。

    可越是这样,月慈就更想要他性命,凭什么就他们面目全非,当初做了错事的人却还像个人样。

    这次不用月慈开口,江蓼亭也知道他那浓浓的恨意、强烈的杀意。

    可江蓼亭怎么会允许,其实她在风云录上看到了他的命运:命有三杀,难逃一死。

    不管几杀,江蓼亭都不允许,一次都不能!

    她咬着牙飞身上前抱住金流意的腰,把人扑落在地。

    还没等她说点什么,金流意却朝她推了一掌,快速把她推开。

    江蓼亭这才发现,月慈他们的控制已更进一步,那些贯穿金流意身躯的妖爪也像火苗般疯长着,要不是刚才的千钧一发,那些东西也已经扎进了江蓼亭的身躯里。

    月慈惋惜地叹息一声,古怪地笑了出来:“哼哼,还想让你们死一块呢,既然不领情,那就一个一个杀好了。”

    说完他看向金流意,气定神闲地笑道:“金流意,让你在世间逍遥那么久,是时候和我们并肩作战了,我命令你站起来,杀了她!”

    金流意的身躯早已残破,半截身子已被血染红,即使这样月慈还是没放过他,他受控于月慈,只是却只能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来,慢慢走向江蓼亭。

    江蓼亭依旧在赌,她知道金流意是她难以跨过的一道坎,要是他真的朝她动手,那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站在原地,沉默地等待着金流意的归来,她看他衣衫褴褛,看他步履蹒跚,看他身躯破败,但她没有丝毫不耐烦,平静地像是等待许久未见的故人。

    金流意走到近前时,他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便也索性腿一软跪了下去。

    江蓼亭见他微微张口,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她俯下身侧耳倾听,轻声问:“你说什么?”

    金流意的声音细如蚊呐,江蓼亭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在无比虔诚地恳求自己。

    “江蓼亭,杀了我……”

    江蓼亭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笑不像笑,哭不像哭,表情比起月慈也好不了多少。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在她伸出手左手拥住金流意的那一刻,她高喊了一句:“沉缨!”

    说完,在金流意的背后手起刀落,那些造成他痛苦根源的妖爪被她的烈焰剑齐齐切断。

    三只妖具是一惊,没想到江蓼亭竟然还有胆做出这种事情,震惊过后他们都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意,怪异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沉缨按照预想的出现,雪灵兽机灵地托起金流意,一人一兽迅速找到月信所说的出口,三下五除二逃了出去。

    月慈见状勃然大怒,立即朝身后的月信喊道:“快去追,千万别让他活着!”

    月信才刚刚起身,江蓼亭却手疾眼快地射出一支箭,正好挡在了月信的身前。

    “别走!你们哪能离开呢?狡兔三窟我也要追你们到天涯海角,我还等着杀了你们呢,你们可逃不得。上面还有我们的人在接应他,要是你走了,打不过他,而你的同伴又惨死在这,那可如何是好?”

    月信也不是完全相信江蓼亭的话,可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月慈却丝毫不相信江蓼亭的话,他频频冷笑:“你们三个人尚且吃力,你一个人还想翻天?门都没有,那好,我们先杀了你,再出去杀他!”

    “果真如此吗?”

    江蓼亭轻蔑地看了月慈一眼,伸出手做出了一个握的动作。

    她高喊一声:“明锦玉!”

    随即伸手一握,四块玉便在月慈身上炸成一团。

    见月慈被炸得人仰马翻的样子,江蓼亭忍不住好心好意地提醒:“都说是假的了,是废物,怎么不扔远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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