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柚淮瞪贺恒，“这种垃圾哪里厉害了，就只会骗人，这世界上没有回到过去，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事情！”
“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我没有找离开的门，那就没办法离开，它不厉害吗？”他反问，“以前和你遇到的魇也没这么强。”
“魇也是有等级的，这之后和你说。”
“时间有限，长话短说，”她严肃地说，“魇之空间是基于你的回忆而塑造出的，能窥探到你心里最想要的，但是你想离开，魇会给你设置很多陷阱，只要你不小心跳坑里了，它会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让你没办法，只能依赖它，同它达成交易。”
也就是说，哄骗不了，就把压力给到他身上，逼着他不得不同意和它做交易。
“但是这个空间里，任何出现的人和事物都是和你有联系，并且不能更改，例如，你喜欢吃苹果，里面的NPC不可能给你吃梨。”
这一点贺恒已经有感觉了，刚才他说他想要狗，并且他们之前同意他养狗，他们便没有拒绝让金毛进来了。
但事实上，他们家根本没有狗，不过是他们的潜意识里不会和他想要的事作对。
“同样的，他们给你吃苹果，你没吃，那么就违反你的人设，你是一个爱吃的却不吃，那么他们就会对你进行绞杀。”她说。
他明白了，这条规则是相互牵制的。
“那么按照你说的，我的地位应该很高，我想离开的话，他们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根本没地位，你就是它们猎捕的食物，只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成为他们的食物，才会按照人设走。”
“爷奶不是真的爷奶，相当于这个空间里的NPC，只是他们的人设就是爱我的爷奶。”贺恒说。
“是，不能在里面待太久，因为越久越危险，”宋柚淮看着他，“其实，也是可以从外边强制打开空间，杀掉这只魇就可以了，不过我一到这里，大概是因为和你有契婚的关系，所以也跟着进入了。”
早知道，她来的路上先和别的神明联络上，或者和神明局打一声招呼也好，现在的话，只怕那只魇已经藏起来了，想要外部突围不太可能，当然，外部突围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如果魇的等级高的话，根本没办法外部突围。
“我们只能从内部打开空间了。”她咬了咬唇，破坏神从来没有这么可怜过，而且她也不喜欢用脑，可以直接破坏就破坏了，坏就坏在她的神力还没恢复，“在这里，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现在我就只是普通的一只狗。”
这句话说得她很憋屈，多少年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
“如果和我没有契婚的关系，你是不是就不会进入魇之空间？”
“也说不定啊，”她顿时很警觉，“干什么，你想抛妻弃子！”
乱用什么词啊，他头疼不已，“不是，我怕我连累你了。”
“哼，神明偶尔被卷入魇之空间，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看她，就见她似悲伤地抬着狗头看着天花板，仿佛在怀念什么，“那接下来，我们需要找到离开的门。”
“嗯。”她点点头，“要尽快，在这里待得越久，会增加离开的难度。”
“知道。”
他刚说完话，贺爷爷敲响了门，“小恒啊，好了吗？”
他应了一句，“快好了。”
“午饭都做好了，你出来吃。”
“知道了。”
他拿了一条毛巾装模作样地给狗爪子擦了擦便出门了，贺奶奶说，“把狗关在洗手间，或者关在阳台吧。”
“奶奶，柚柚很乖，就让她待在这里吧。”
宋柚淮：柚柚是谁！
狗头忽然被撸了一把，她抬头看他，他对她笑了笑，“柚柚，对吧？”
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她现在就只是一只狗，她能说什么！
宋柚淮很早知道了一件事，贺恒喜欢狗，非常喜欢。
对她，他平时总是保持距离，可一旦她变成狗，他便无法拒绝她的主动亲近。
怪不得网上的人都说，人不如狗，这话绝对是真的，半点不掺假。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旁，看他们开饭，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股作呕的味道。
不止宋柚淮闻到了，贺恒也闻到了。
现在他确定这股味道源自哪里，豆芽牛肉汤。
应该是牛肉的关系，之前摘豆芽的时候，豆芽没有问题，而贺爷爷刚买回来的牛肉他没碰过，贺爷爷也不让他碰，故作不经意地问，“爷爷，牛肉是菜市场买的？”
“是啊，正好老黄他家有新鲜的牛肉，我就跑去买了。”贺爷爷说。
贺奶奶拿起大汤勺，舀了一碗汤给贺恒，“来，你要多吃点。”
贺恒：这么腥的味道，他们NPC都闻不出来吗？
宋柚淮忍不住地偷偷用爪子碰了碰他脚背鞋，提示他不要喝。
贺恒反手拿起大汤勺，分别给他们盛了两碗，“爷奶，你们也喝。”
他们笑呵呵地端起，一口喝完。
“小恒也喝啊。”贺奶奶刚喝完，露出牙龈，上面残留着淡淡的褐色。
“是啊，味道真好。”贺爷爷舔了舔嘴巴。
贺恒喉咙发干，这汤绝对不能喝。
“小恒，快喝。”他们催他。
他冷静地说，“我先吃饭，再喝汤。”
“吃饭前先喝汤，润润脾胃，饭后喝汤，容易胀肚子，不好。”贺奶奶苦口婆心地说。
他垂下眼，“奶奶，我怕喝了这么一碗汤，桌上的饭菜都要吃不下去了。”
贺爷爷说，“你一个大小子，哪里会吃不下……”
贺恒在拖延时间，而宋柚淮耐心缺失，直接跳起来，打翻了一桌的饭菜。
“这狗怎么回事！赶紧关起来！”贺奶奶喊道。
贺爷爷沉下脸地朝金毛走去，眼里的恶意几乎要掩饰不住了。
“爷奶，我来，柚柚今天太不听话，没有饭吃！”他故作生气地拉着宋柚淮，将她送进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反省，不听话晚饭也没的吃。”
训斥完他转过身看向爷奶，“我来收拾吧，你们也没吃饱，我做蛋炒饭。”
贺爷爷生气地甩了一下手，“要不是你喜欢狗，这狗就炖……”
“咳咳，”贺奶奶咳了几声，“好啦好啦，以后我们吃饭，就不要让它跑出来就是了。”
“你们等一等我，我很快的。”
成功地拿回了厨房掌控权的贺恒立马去厨房做蛋炒饭，所有的食材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做了三份蛋炒饭，匆匆地吃完了蛋炒饭，他便说要午睡。
就在他进入卧室前，听到贺爷爷说，“睡一会儿也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进入了卧室。
关上门，看到在床上躺着的宋柚淮，他松了一口气，走到她旁边，“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脑袋，“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贺恒对上她那双布林布林的大狗眼，“没有。”手忍不住地偷偷摸了一把软乎乎的狗毛。
“我没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他将进入这里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一进来，奶奶就要我摘豆芽尖儿，之后爷爷回来，买了牛肉，那个牛肉闻起来很腥臭，和魇的味道很像，他们开始做午饭，我看酱油瓶空了想去买酱油，但是门打不开，这时候你过来了，他们听不到你扒门的声音，好像味道和声音他们都没有感觉。”
“嗯，因为他们是假的。”她淡淡地说，眼睛却盯着他不放。
他被看得有些心虚，“我很想爷爷奶奶，但我也知道他们不是。”
“你能分辨出来就行。”
“接着我就说我很喜欢狗，是他们之前答应我养的，我便成功打开门了，之前我试着开门，没打开，可当我要开门让你进来时，门又能打开了，这是为什么？”他说。
“他们的身份是宠你的爷奶，必须要拿捏好这个人设，只要是你喜欢的，他们必须同意，所以我能进来，至于门外的东西，你看到了吧？”
“嗯，”他颔首，“你进来后，我看了一眼门外，有几道黑影在窜动，我就没有往外跑了。”
宋柚淮眯着眼，“你暂时不能离开这个屋子，不然外面的黑影可能会攻击你。”
“所以，你说的魇之空间的门，就是这个门？”
“不是，真正能离开的门，是送你离开的门，而不是让你进入另一个龙潭虎穴。”她说。
“可这里，你也看到了，只有这一道门，”他一顿，“难道是门外还有一道门？”
“嗯，可能，其实门只是一种说法，并不一定就是门的样子。”
“知道了。”感觉到她兴致不高，他低头看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太想动脑子。”她懒懒地说。
“……”他继续说，“假设这个门就是我们要找的门，就必须躲过那些黑影。”
“嗯嗯。”她点头。
“刚才进来的时候，爷爷说，睡个午觉很好，我觉得他有深意。”他说。
她打了一个哈欠，“你打算睡还是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