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健点头，“没错，两个人都是一同学校不同班的高三学生，你们说，会不会是高考压力太大，所以才选择自杀？”

    “徐思甜，我不确定，因为当时我没看到有人推她。”贺恒说。

    “姚悦悦，我是看着她自己跳下去的。”郑健补充。

    “死亡方式是类似的，不管她们是怎么选择死亡，但都不是一瞬间断气，而是经过一定的时间才断气，同时我们才能报警。”黄月说。

    “这是不是说明，她们必须要死，且都是死于无人救助的情况？”周萌萌说。

    “行凶方式类似，这个杀人凶手太可恶了！”张国华恨恨地说。

    “也不一定有凶手，也许真的是自杀……”郑健说。

    “怎么可能会是自杀，一定是他杀。”张国华否决，“你们想想，寒窗苦读这么多年，马上就要高考，考完以后就好了，能上大学就上，上不了就工作，怎么就想不开了？”

    “大叔，也不能这么说，也许就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周萌萌说。

    “是啊，现在和你那个时代不一样了，学习压力大到发胖脱发等等，真的很崩溃的。”郑健说。

    贺恒平静地说，“也有可能不是学习压力，可能是和同学相处不来，被人欺负。”

    “对，这个也有可能。”郑健点头。

    “我一开始觉得，要么是报警，要么是送医院，完成救人的目的，我们就能完成任务，离开这里了。”黄月说。

    “但是我们电话打不通，又离不开这里。”周萌萌说。

    “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能离开的线索。”郑健叹了一口气。

    趴在贺恒帽子里的宋柚淮闭上眼，“他们分析都没有问题，一定有什么蒙蔽了你们。”

    贺恒颔首，“我们还需要测验一件事，是不是受害者彻底死亡，才能打通电话。”

    “对，这点我们要确定。”

    “那走吧。”

    一行人在天台上没有找到线索，又走回了一楼，这一次周萌萌主动上前，“这一次换一换人。”

    “行。”

    没人反对，这也是保证判断不会出现失误。

    于是周萌萌和郑健观察受害者，直到受害者死亡，他们沉重地站了起来。

    其余三人轮流在打电话，几乎是姚悦悦的死讯确定后，报警电话就通了。

    周萌萌小声地说，“我们好像工具人一样，见证她们的死亡，于事无补地报警。”

    贺恒没有说话，这一次的魇之空间和他之前的经历不同，他垂下脑袋，回想每一处细节，惊讶地发现，周萌萌说的对，他们真的就是旁观者，无能为力。

    那么要离开这里，又该怎么离开？

    四周暗黑瞧不清，而空间场景还会变幻。

    “注意，很可能还会有场景变换。”宋柚淮开口提醒他。

    他也注意到这一点，“等一会儿可能还会……”

    同样话还未说完，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地变了。

    这一次是在宿舍楼下，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晋市大学的男生宿舍。

    同样是晚上，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宋柚淮脑袋贴在他的脖子上，毛茸茸的热乎乎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宋柚淮用喙轻啄了他一下，哼，就只喜欢毛茸茸，随即任由他撸，半眯着眼，“这个人还真的挺有趣的，记忆中全部是死亡现场。”

    “要么是凶杀案凶手，要么是警察？”他推测。

    “或者是旁观者？”

    “哪一个旁观者能总是碰到死亡现场？”他觉得不太可能。

    宋柚淮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倒霉神。”

    贺恒：……

    他看了看四周，一团看不清的黑雾围绕着，唯有男生宿舍的大门内有光，“看起来没有其他通道，我们只能进去了。”

    宋柚淮觉得有些意思，“以前都是直接破开魇之空间，没想到玩起来也挺有趣的。”

    他无奈地说，“你是觉得有意思，但对普通人而言，实在是可怕。”

    “你就不怕啊。”她说。

    他唇角轻扬，没有和她说的是，他是不怕，但是也难免会焦虑，可是上一回她来找他了，这一回她又陪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无所畏惧，也许是因为她的存在。

    “我有破坏神庇护我。”他轻轻地说。

    她傲娇地哼了哼，“那是！”

    他们刚走进男生宿舍，便听到一声尖叫声，宋柚淮竖起耳朵听了听，“是黄月。”

    贺恒立马循着声音去，到了三楼，就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在找人的时候，他碰到了张国华。

    张国华比他更快地出现在那间宿舍门口，随着张国华推开宿舍门，他看到了黄月，“怎么回事！”

    黄月背对着他，听到声音，往后退了退，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张国华站在门边，而黄月手里拿着刀，屋里一个身高一米七二左右的男生被捅得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不、不是我杀的人，我一醒来就站在这里，手里拿着刀……”黄月再冷静，此刻都有些不冷静了。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周萌萌和郑健，他们也听到了声音，跑了过来，周萌萌看到这场景，腿软地扶着墙，“天啊！”

    郑健脸色苍白，“不是黄月。”

    黄月听到他的话，用力点头，“对，真的不是我，我没事干嘛要跑到男生宿舍杀人啊！我又不是疯了。”

    贺恒注意到张国华上前，探了探那个男生的脉搏，“怎么样？”

    “很弱，再不送到医院就……”张国华就此打住。

    他们都知道，但是电话打不通。

    郑健狂躁地拿出手机，传来熟悉的无法接通声响，狠狠地捶了一下墙，“搞什么！”

    “第三次了，是第三次了，让我们站在看着人死掉。”周萌萌抱着脑袋，“是谁的恶作剧，这是要我们疯了吗？”

    黄月流着泪，刀柄上黏糊糊的血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淌，“不是看着人死掉，而是让我们参与其中了。”

    贺恒看向她，第一次和第二次他们都是旁观者，而这一次，黄月参与其中了。

    黄月，会是被魇盯上的那个人吗？

    “我刚才在楼下。”贺恒声音平静地说，“黄月一醒来就在这间宿舍，其他人呢？”

    “我在五楼的一间宿舍里。”郑健说。

    周萌萌说，“我在宿管那里。”

    “我在三楼的洗衣房，脚边有工具包，可能是维修。”张国华指了指。

    贺恒将他们所说的统一了一番，“不一样了，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我们每个人都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

    “怎么说？”郑健问。

    “我从宿舍门口进，我很可能是住在这里的，你也是，周萌萌在宿管那里，可能是宿管阿姨，大叔可能是维修工。”贺恒说。

    他们所有人，成为了魇之空间剧情里的一部分。

    黄月颤抖着放下刀，“那我呢？我总不可能住在这里吧。”

    贺恒看向她，“我觉得，你可能成为杀人凶手的角色。”

    周萌萌从包里拿出湿巾给黄月，“你擦一擦，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凶手，你别慌。”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湿巾擦了擦手纸，“谢谢。”

    宋柚淮盯者地上痛苦喘息的男生，“他和之前的两人是有区别的，如果前面两人你们怀疑是自杀，那么他，明晃晃是他杀了。”

    贺恒沉吟片刻，“先找找这个男生的身份吧。”

    这是一个四人宿舍，黄月倚在门边缓和情绪，其他人则是找线索。

    “找到了，”郑健拿到学生卡说，“晋市大学20xx经管（3），金世成。”

    “这个名字，”黄月睁大了眼，“我听说过。”

    “我也听过，”周萌萌脸色微白，盯着那张脸，和她逛校园论坛时看到的那张脸重合了，“一年前，因和室友有矛盾发生了争执，被室友捅了数刀而死，消息被学校压下来了，后来两方私下和解，大事化小。”

    贺恒因为休学没在学校，也没关注这些事，突然想起为什么觉得徐思甜这个名字耳熟了。

    “徐思甜，晚自习回家，被车撞倒，肇事者跑掉，没有被及时送到医院救治而亡。”

    贺恒记得这个新闻，是因为那时候他在二中上高一，出了这事之后，每次晚自习结束爷奶都会来接他回家。

    而六中在发生这件事之后，所有晚自习学生必须住宿，如果不住宿，需要家长亲自接送。

    “我们刚才以为前面两人是自杀。”郑健说。

    “事发现场，监控只拍到了徐思甜突然冲出去，接着被车撞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她不一定是自杀。”贺恒说。

    黄月低头看着已经擦干净的手，“前面两个人不确定，但是金世成确实是被室友杀死的，如果我就是那个室友的话，那确实是我杀的。”

    贺恒听到他们的对话，没有回头，继续找线索，很快发现金世成的手机，他拿起来试图解锁，但没有办法解开，“是密码解锁，不是指纹和脸。”

    “我们是不是得找密码？那时间有限，必须快点找到。”周萌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