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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丈夫

    我失魂落魄走进副驾驶,胡乱将安全带系上,此时混乱的脑海里突兀的闪过几句话。

    仿佛有个声音与我说:“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选择一个优秀的伴侣,真正的伴侣如同在心底点亮一盏明灯,能解千愁,排万难,让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我手下的动作停了停,心头莫名镇静下来,偏头去看乐圣,他怔了怔神,宽慰道:“唐杺,你千万别着急。我刚才没来得及与你说,你儿子没有大碍,已经找到了。”

    我盯着乐圣看了良久,盯的他面红耳赤,不自在道:“唐杺,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事怪我,我就是猛然听说你有个儿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听说过,你……什么时候嫁人的?”

    ……我确信刚才脑海里闪过的那句话不会从乐圣口中说出来,他素来不是个温情体贴之人,且表达能力有限,在我内心深处从不曾与他有过那样的共鸣情义。

    我以为,像这样亲密的对话应是爱人间恒定的一种信号。是脑海里植入的一种信念,但这道信念偏偏没有在我记忆里留下任何影像。更像是从错位的时空里横插进来的一段梦话。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曾经遗忘了什么,琢磨不透的事最是伤神,久久琢磨不透也觉得没什么大碍,如聂染所说,我只是脑神经损伤导致的些许后遗症罢了,不必时时将它放在心上,否则很有可能引发精神疾病。

    听闻唐果没事我狠狠松了口气。他向来懂事,不会无端惹出是非,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最近事态有些反常,心里仍是不踏实,也懒得与乐圣解释关于唐果的来龙去脉。只嘱咐他将车子开的再快一些。

    乐圣的车技素来夸张,从前他没机会充当赛车手这样一个职业角色,但常将自己想象成飞檐走壁穿越市井如无物的英雄。如今得我授意,更像匹脱缰的野马般飞驰在午夜的广阔大道上。幸而这个时间节点没有拥堵的车流,我们一路虽有惊险,但尚算顺利。

    我下车时面色越发苍白,乐圣搀住我在门口的一颗茶花树下缓神,电话这时候突然又响起来。是一位姓董的执勤警官,说我真是心大,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却险些把孩子给弄丢了。嘀咕几句,又说让我抓紧时间赶回去,他们出警都有时辰安排,不能一直替我守夜。

    乐圣终是没沉住气,问道:“你男人呢?大半夜的,他也没回家吗?”

    我茫然的看了看他说:“我……。”

    他深深看我几眼,忽然有所顿悟:“唐杺,你挑人的眼光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你不惜自降身份去Fanny驻唱,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对家庭不负责任的男人?”

    他突然气愤填膺,一脚踢向路边的茶花树,夜幕下,眼睛红的可怕,似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解释我现在的处境。想了想,什么也没说。

    那棵茶花树本就没开几朵花,如今又被他折去几根枝叶,颓丧的落了满地,这要让那些爱护花种的园丁看到,免不了要将他臭骂一顿。

    这里不比别处,我唯恐巡夜的保安前来找麻烦,立刻拉着他往居住的别院跑去。

    见后面没人追来,我本想斥驳他几句,不想他却先发制人,幽怨道:“唐杺,你当初以为我桀骜风流,连机会都不肯给我,现在是不是觉得,你后来找的那个男人他根本不如我?”

    我瞬间没了脾气,深吸一口气道:“你走吧。”

    我对乐圣素来心怀宽容。因我不能指望他能捕捉到事物的重心所在,也不能指望他能理解我什么,因而这个话题便没有再深究的必要。

    但他似乎没打算放过我,心劲一上来全然不管当下是个什么处境,气愤道:“唐杺,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我心不在焉的望了望他,道:“当然有,不过我迷路了。”

    JoJo的别院多是AB面设计,中间有一座共享花园,装修样式都差不多。我刚搬进来没几天,有些分辨不清方向,在北边院子里转了半天,却连大门都进不去。乐圣狐疑道:“你是这儿的业主吗?”

    我如实道:“租的。”

    他愣住,忽又笑出声来,嘲讽道:“能租起这样的豪宅也实属人中龙凤。看来你老公还是个爱慕虚荣的人。”

    多年没见,乐圣的性格一点没变,还是这样武断,还是这样爱评判人。只是他评判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他误将唐果认成我儿子,就以为我背后就一定有个不着调的老公。看来我生活过的不爽,多少是符合他期望的。没有共同话题的两个人相处起来的确没那么顺畅,我不想与他闹的不愉快,只好继续打发他回去。

    他却死活不肯走,抓住我的手,脸色难看道:“唐杺,你应该信任我,你有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甩开他道:“不必了,我自己能处理好,谢谢。”

    马克思理论说,社会发展制度决定了人与人之间必然存在阶级分层,我以为,明确阶级分层概念其实是强化精神防御的一种有效措施,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时候距离屏障比金子更为坚固,而我与乐圣之间的距离则牢不可破。

    终于找到自家的大门,乐圣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声音颇有些激动道:“唐杺你晓得吗?有些话我一直想让你知道,我对音乐有多么痴迷,对你就有多么执着,唯有你才是我心目中的永恒神境,没有你,我周围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俗不可耐。我不敢相信再见面,你的生活会是这样。”

    我加快脚下速度,这种不加掩饰的轻视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淡漠道:“我还没达到永垂不朽的神境,你可千万别随便给我供什么莫须有的牌位。”

    他道:“你晓得我有艺术家的敏锐度,你是藏在深海里的明珠,是我先发现你的,你知道我想表达的含义,我……。”

    乐圣难得与我有独处的时间,这样朦胧的月夜很适合表露心迹,他沉浸在自我情怀的抒发里,全然不顾自己举止多么不合时宜。

    我与他撇清关系道:“可叹我这颗明珠光辉有限,很难普照你的伟大人生,你缺少的是一种对音乐的精神信仰,与我却没什么关系。”

    他自身后拽住我的胳膊,涩然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情投意合,可命运弄人,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

    我对乐圣颠倒是非的本领着实感到意外。本不愿旧事重提,却觉得他与我说这么一番话很不寻常。他是为了卸下心底枷锁,暗示自己,过去是我对不起他。

    倘若我不了解他从前的故事,听听也就罢了。现在却不能听听就算了。没有谁愿意被过去羁绊住脚步。

    我转回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理解你作为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偶尔也会有情绪难控之时,我更明白你作为一个合格音乐家的苛刻追求与骄傲,但恕我没办法与你追求同一理想,你的心愿并不是我的奋斗标准,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

    乐圣眼角含了层泪水,想必是终于听懂了我说的话,缓缓松开我,又觉得不甘心,在背后喊了一句:“唐杺,我知道你生活的不幸福,只要你愿意,我定会用余生来呵护你。”

    电梯门咔嚓一声关闭,将乐圣信誓旦旦的保证碾碎在密闭的空间里。

    不晓得乐圣凭什么武断的认为我生活不幸福,想来是我今夜的遭遇成功误导了他。他觉得我如今的生活是种极大的不幸,而此种不幸是因当初离开他产生的结果。也不晓得他哪里来的自信。

    我妈虽然大多时候没那么让人欢喜,但总算教会我一个还算中肯的俗世定律。

    她说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利益,男人骨子里关于保护弱者的这种情绪是可以随处施舍的,它与女人天性中的母爱泛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准确来说,它唯一的作用是用来彰显自我优越感,却并不能诠释爱情这种至高无上的复杂学问。

    我觉得这句话用在此处深有道理。

    虽然乐圣曾是我的初恋情人,但多年来,我对于这种男女间的亲密关系早已丧失了源动力,情感上确实有些不够完满,但符合得失守恒定律,没道理再被他人的三言两语影响判断力。

    走进大院里,一眼望见门口站着两名安保人员及两名穿制服的警官。

    不得不说JoJo的安全防卫系统着实令人省心,我很庆幸唐果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否则真不知道会怎样痛恨自己。

    我在出警记录上签好字,仍是那个打电话给我的董警官,瞅了我半天,道:“瞧你这造型装扮,玩嗨了吧。”

    我支吾道:“……并没有玩。”

    他轻咳一声,严肃教育道:“唐杺女士,希望你能当个称职的母亲,少给国家添麻烦。今夜多亏您丈夫回来在门口碰上了,否则孩子不幸走丢你后悔都来不及,你这当妈的心可真够大的。”

    我莫名其妙道:“什么丈夫,您是不是搞错了?”

    他摇摇头,语重心长道:“现在的年轻人呀,十对夫妻九对针锋相对。再吵架也不能撇下孩子不管不顾,同在一个屋檐下,床头不见床尾见,做什么要较那个真,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妇联的许主任,给你们小夫妻走个绿色通道调解调解?”

    我半疑半尴尬,道:“就不劳烦您了,还是带我去见孩子吧。”

    他讪讪摸了摸头,暗怨我不识趣,伸手敲了敲门道:“苏先生,请您出来确认一下,唐杺女士是不是您的爱人?她是不是唐果小朋友的母亲?”

    我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唐果他……。”

    银白色铁门蓦然从里面打开,一道低沉的男音打断我道:“抱歉各位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头温和的冲我一笑道:“唐杺,你回家不进门是准备在外面罚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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