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虞温书这个关系户往上凑，拦住了公司的白总，和他一起的另外几个新人自然起哄：“哇……”

    虞温书心里知道他们都在暗讽自己是被“包养”的那一个，但他坦坦荡荡也就不惧人言，而且除了羞耻外他更多是兴奋，就算真的和这样有钱有权的女人搭上了，那也是他的荣幸。

    虞温书觉得自己真的跟中了蛊一样，从他在咖啡馆路见不平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但是好像不管白妃宓说再恶毒的话，他都只觉得她……可爱。

    因为贫穷而不得不在未成人时就装得像个大人一样的他，好像在咖啡馆里找回了沉埋的青春的悸动，咖啡馆里的相遇美好得胜过他做的最绮丽温暖的梦。所以今天他才会来到这家公司。

    在来到亦瑶娱乐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有骨气的男人，但是他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原来她看见白总这样的姐姐也会心脏砰砰直跳，可能他就是一直喜欢这种强势又张扬的女人，只是之前他没有发现？

    白妃宓自然不知道这几个艺人借着黑暗中的弱光看她后的惊艳，除了虞温书的两只大眼睛，她就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你们几个在这儿干嘛？”白妃宓有些惊魂不定。

    “白姐姐，敖姐让我和她签的几个新人一起看看他们的面试。”实际上，敖春华本来打算让虞温书在公司时全程跟着白妃宓，但是看见另一位老总的身影时，敖春华改口叫他不要打扰白总，他是私自和白妃宓打招呼。

    白妃宓没少被人叫姐姐，她都习惯了，见怪不怪。

    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见，白妃宓又说：“你们不要出声，我和娅思悄悄进去。”

    白妃宓和缪娅思也没惊动其它人，低调地溜到后排坐下。

    “真像在影院看电影。”缪娅思感叹一句，虽然影片质量参差不齐，但是能和妃妃在一起比她和小男友约会时还愉快。

    这时候她听见左边有人幽幽地说：“能加我一个么？”

    殷雪风就站在白妃宓座椅后，在音响声的掩盖下，白妃宓半点没察觉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她仰着头往下缩了缩，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倒着的脸，是殷雪风。

    白妃宓没好气地说：“要坐你就直接找个座位，不要鬼鬼祟祟的。”

    她语气不太好，但殷雪风一点不生气，因为这样姿势的她实在可爱。他忍不住低下头，让自己的影子罩住她的脸，低声说：“小心别把脖子崴了。”

    没等白妃宓生气，他伸回脖子朝座位走去。

    有意无意的，走动间视线会扫到大门处，他知道虽然自己把情绪掩饰得很好，但是眼底的一丝敌意和排斥是遮不住的。

    门外站着虞温书比上殷雪风也没好多少，他望向这位自己的老板时，是嫉妒的。殷雪风这样的地位才能坐在白妃宓身边吧，而他自己，碰上殷雪风时他的经纪人甚至会吩咐他小心不要碍殷总的眼。

    为了坐在白妃宓旁边，殷雪风还绕一个圈选择了她左边的位子。

    白妃宓掐了一把他大臂上的肌肉，因为原主自小粗糙生长，她知道这具身体手劲很大。

    殷雪风特意放松了肌肉让它变得软弹，轻轻地“嘶”一声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妃宓。

    白妃宓和他对视一眼后又坐直身子，暧昧就像露水一样瞬息消融。

    殷雪风心知肚明，白妃宓无意于他，甚至不打算谋算他能带来的资金，所以她才会倾向自己认真经营公司，而不是用他的钱快速砸出规模。

    他现在还不在她的选择列表中，但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她的选择。

    殷雪风也不急躁，安静下来陪着白妃宓点评这些来面试的素人的青涩表演。他觉得能在白妃宓身边共度一段时光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在第一次遇见白妃宓后，他也苦苦追寻过除了偶遇之外的其它能接近她的办法，但是任他家财万贯他甚至都没办法预约到她的一次陪聊，他只能一遍一遍听有她声音的视频。那几天的殷雪风只能幻想白妃宓是在和他自己对话，他那样焦躁又渴望，那时候的他怎么会想到现在自己就能和她坐在一起？

    缪娅思也不会介意公司的大股东和她们一起讨论这些人面试的表现，她只是微微有些诧异殷雪风的表现。他一向玩得开，和女性朋友一起点评男艺人也说不上稀奇。但是，他不会忍受自己的女友轻佻，老双标了，他可以浪荡，女朋友不可以，这次追求白妃宓倒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态。

    不过殷雪风就算做了舔狗又有什么难得的，他根本配不上妃妃好吗？这事缪娅思第一个不同意，一个圈子里的她太知道殷雪风是个什么德行了。

    这一轮表演快结束时，白朝雨开始四处搜寻白妃宓的踪影，她害怕的不是自己搞糟了，而是白妃宓本来的目的就是给她施展的机会再借机羞辱她。

    出乎意料的是，白妃宓甚至没有挑几句她的刺，而是真的全程按她的想法走，表演完了也不再自己出面，好像全权委托给了她，好像真的会依照她的判断似的。

    白朝雨心里直打鼓，还是不得不向白妃宓交出一份答卷，她给了白妃宓自己整理写下的评语，还细心地列成表格一目了然。她心知白妃宓大半可能不会把她的劳动成果当回事，但她还是笑容得体，交待了以后就识趣地把空间让给这三位老板。

    白妃宓她们三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讨论出了结果，她们三人的初步共识其实已经算是公司板上钉钉的未来计划。但白妃宓还在认真地看着，缪娅思问她：

    “你真的相信白朝雨的判断能力？她那点水平，半罐水响叮当。这次参加面试的不只是唱跳类选手，还有作曲人、导演、编剧等等等等。”几句话的功夫，一场简短仓促的表演，缪娅思不信白朝雨这就能慧眼如炬从里面找出千里马。

    眼看着这两位女士要讨论另一个女人了，殷雪风虽然知道白妃宓和白朝雨关系不好，但是如果他非议一个异性，在白妃宓面前到底失了风度，他得体地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

    *

    “我不信你们真的没注意过……”白妃宓说到这儿，大半时间沉默当背景板的001急忙打断白妃宓，提醒她不要“剧透”违规。

    白妃宓本来也不打算暴露一些保密信息，直愣愣捅出白朝雨女主身份？她又不是自己找死的傻子。

    白妃宓换了种说法：“你们相不相信这世上就是存在运势特别好的人？”

    缪娅思沉默了，其实就像那句“三分天注定”，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到底有几分信命她们自己才知道。

    白妃宓也不需要缪娅思的回答，而是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相信的人。我现在相信的是，白朝雨的运气就是特别好。”

    她的语气如此坚决，就是说明她已经做下决定要投资白朝雨的“运气”。培养白朝雨选出的人，白妃宓拍板。

    她实际上并不是觉得白朝雨能选出人才，而是觉得以她看中的人多少也有点气运，以后能火。毕竟，娱乐圈大红大紫的人多多少少靠运气。至于那些有才华的人，只能说尽量给点资源让他们做出一些好的作品，毕竟有时候收益并不是好作品能带来的。

    没再想白妃宓的话荒不荒谬，缪娅思的心思拐到了另一点。明明心中肯定了这一运气说，白妃宓还有勇气和白朝雨做对头，妃妃不愧是妃妃。

    *

    抽了根烟的功夫，殷雪风回来了。他也不问她们讨论出的结果，反正这家公司的事务他都任白妃宓决断，就算全赔光了，投进来的钱在水里砸的响声能让她高兴就好。

    他只是问了白妃宓一句：“听说白总和白朝雨打赌了？”

    殷雪风问出这个话头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拉近一点和白妃宓的关系，他有把握自己含笑的语气不会让她有多反感。

    白妃宓没回答，他也不气馁，而是又问一句：“谁会赢？”

    如果不考虑殷雪风眼珠子都黏白妃宓身上了，这句话在三人的场景里应该问的是缪娅思，实际上殷雪风都快把缪娅思当空气了。

    白妃宓闻到殷雪风身上的烟味，漫不经心地答：“她。”

    缪娅思这才想起那个赌注，有点替白妃宓的面子担心：“那妃妃……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白妃宓沉吟一下，冲殷雪风支下巴：“烟。”

    她把殷雪风递来的烟夹在手指头上，回答缪娅思：“我可没说赌注。”

    殷雪风想起吸烟对身体不好，刚递出香烟的手又抓住了，他还顺带捏住了白妃宓的手指。

    听见白妃宓的话，殷雪风忍不轻声说：“你真卑鄙。”

    白妃宓能接受陈妙菱吐槽她，不代表她能容忍殷雪风骂她。

    殷雪风也不敢多感受她肌肤温度，手指一触即分。他看着白妃宓的脸色，忍住笑意，连忙讨饶：“我更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