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纪正青已经和白妃宓道过歉，她也谅解了，但是他总觉得她还在记仇。

    就比如说现在，她和殷雪风相谈甚欢，要是往常，她都不稀得搭理纪正青的。

    要做玩具恐怕也要竞争上岗的吧，就比如说殷雪风，他甚至甘愿自带家产倒贴。而他只是一个秘书，在晚宴这种社交场合，甚至只能游离人群之外静静等候在一旁。纪秘书的心思不由得飘远了，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纪正青，纪正青。”纪秘书被白妃宓的喊声唤回了心神，原来在他出神时白妃宓走到了他身边。

    白妃宓发现他一直盯着露台，抿一口酒，慢悠悠地说：“你在想什么黄色废料？”

    就算知道白妃宓是在故意逗他，纪秘书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举起杯中的液体往嘴里灌，然后呛咳起来。他呛得眼睛都红了，倒是不显得脸上的窘迫突兀了。

    白妃宓面色未变，没有一点不正经的样子，她看着纪正青的样子甚至显得有些无辜。

    白妃宓笑眯眯逗纪正青：“你吃醋了？”

    纪正青深知自己不是总裁，更不是富二代，不会在白妃宓面前梗着脖子不低头，他的歉意非常足：“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在你同意的前提下让柏元白进你的房子。但是殷雪风不是好人，你别和他来往好吗？”

    白妃宓噗呲一笑：“你以为我会看上他？不会的。”

    其实殷雪风的资产其实和柏元白他们也差不多，但是因为他花心浪荡所以在原剧情线中只是个路人甲。原女主都看不上的破烂货色，白妃宓能要？

    “今天是凌寒姐姐办的宴会，她帮了我那么多，我总要帮她交际一下。”白妃宓冲他眨眨眼，“我现在去找凌寒姐姐，你自己玩吧。”

    宴会在石家老宅举办，家里其实还有一位白妃宓之前就见过的长辈石凌寒的外婆在，但是老太太脾气比较怪，不愿意在众人眼前露面，也只有白妃宓这种她比较喜欢的小辈能去拜见她了。

    在去见老太太的路上，白妃宓和石凌寒边走边聊，石凌寒笑她：“你也不能因为卫琒他们就抹不开面，连公司都不敢来吧？”

    白妃宓用闷闷不乐的语气说：“呃呃呃，他们两个把我当什么了？把公司当什么了，和公司谈生意就是为了追我？凌寒姐姐你对我好是真的，但是我要是去公司露面，你当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员工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指指点点我……”

    石凌寒对待白妃宓一直很温柔甚至可以说宠爱，此时却严肃了起来：“妃妃，你不能因为舆论就畏手畏脚啊。虽然你作为女孩可能受到的舆论压力很重，但是你一旦退缩，退一步之后就会退一万步直至无路可退。而且，你总要成长，要学点东西啊。”

    白妃宓半是为了安抚石凌寒，半是真的心虚自己的懒惰咸鱼：“哎呀，我年纪还小嘛，等我玩几年，我就正经做事，好不好？凌寒姐姐。”

    石凌寒为白妃宓考虑的心，就像白妃宓为陈妙菱着想那样，白妃宓都懂。但是她是真的名为咸鱼实为怠惰，她安慰自己，这只是做任务又不是真的人生，她又待不了多久，那么努力干什么？

    她家老太太都能因为白妃宓的知礼活泼把心都融化了，石凌寒怎么顶得住，被叫一声姐姐就妥协了。

    石凌寒又提起白家最近发生的事：“卫琒最近在向白家施压，你需要我出手帮一把吗？”

    白妃宓知道石凌寒表面上和卫琒的公司在友好合作，实际上都把对方咬得很紧，不想再给石凌寒添麻烦，只是说：“都是按计划来的，我心里有数。”

    实则卫琒就是没诚意，他都不肯和白妃宓商量一下，就按照自己的行事方法，开始给白家施压。要是白妃宓阻止，他正好把她拿捏住了；他估计白妃宓多半乐见其成，到时候他也可以说，他是顺白妃宓的意行事。

    “他这么做正合我意。”白妃宓也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在石凌寒装成风轻云淡的样子分析，“他打压白家的过程中，心态摇摆不定的白家人就会有意亲近我，同时他们也难免对柏元白放下一些戒备，倒时候我想搬空白家的公司会更容易些。”

    原剧情中卫琒也打压了白家，因为追求白朝雨的态度非常强硬，白朝雨也很有骨气的拒绝，卫琒就美其名曰为了多和白朝雨接触而求打压白家。白朝雨妥协，忍辱负重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又多次拉扯，强迫式的追求也转变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打情骂俏。但是，她可不是白朝雨，她们的选择会截然不同。

    见白妃宓语气冷冷的，石凌寒还以为她心里没底，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也在帮你。到时候我会帮你看着，你就好好在外面度几天假，不要回家，也不要接你爸妈的电话。搬空一家公司，有我、卫琒、柏元白合作，也就过年前后的事。”

    石凌寒还安慰白妃宓呢，熟不知她马上就来了烦恼。

    白老太太狠狠地批评了石凌寒挑选合作对象时，在卫氏和柏氏之间游离的态度。她批的d不是石凌寒迟迟不下决定，而是责怪她把公司陷入了如此的境地。

    表面上看两家大公司任她挑选，可太有面了，太有选择余地了。实则石凌寒哪个都不能选，因为他们寻求合作时候的态度越谦卑越真诚，石凌寒拒绝后梁子就结得越大。看似有选择，实则选了哪家，就得罪了剩下那家。与其现下要和这种大公司结仇，那还不如之前被他们看不上，还不如业务档次从来没上去过。

    白妃宓也不敢说话，毕竟原剧情中石凌寒就是被卫氏和柏氏联手打压，现在的境况好像也没比原剧情好多少。不过在场好像只有她能充当第三者的润滑剂角色，也只好硬着头皮打圆场。她插科打诨，用小辈的身份劝老太太快过年了也消消气，才把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想想凌寒姐姐面对的窘迫艰难局面，白妃宓暗下决心。销售总监就要有销售的样子，别的不说，总要和合作伙伴打好关系吧。她决定和卫琒缓和关系破冰，也减轻一点凌寒姐姐的压力。

    *

    之前白妃宓还挺欢快的，接近宴会尾声，纪秘书细心地看出白妃宓情绪有些低落。虽然是秘书的职务地位，但好处是能时时陪伴在她身边，他问：“怎么了，不开心了？”

    白妃宓闷闷地随便编了个借口：“我在想年怎么过。”

    纪正青也不奇怪，对她们这些孤儿来说，其实节假日往往是最难受的时候，直到长大自立了，佳节时没有家的温情也仍然是她们心中的隐痛。

    纪正青默默地注视着她，他只是个秘书，没有资格替白妃宓提出任何私人建议。

    白妃宓确实有原主在每个应该家人团聚的日子里孤零零一人的落寞记忆，此时她也有些想家了，对她好的石凌寒和石老太太都会让她回忆起蜂族的族人。

    白妃宓有主意了，她怀念那个星际时代，想再看看宇宙中一颗颗恒星：“我们到露天场地搭帐篷跨年吧。”

    没想到白妃宓会愿意和他一起过年，纪正青当然是满口答应。

    但是白妃宓没想到的是，纪正青找到的确实是观赏的好地方，是不过看的不是头顶的夜空，而是远处的烟花秀和灯光秀。但是想一想这个世界和Lilith2001星系中科技最发达的星球水蓝星的先进程度相近，自然环境也就那个标准，多半是看不到星空的，白妃宓也不折腾了。

    白妃宓有些恹恹的，因为白家人从腊月二十九就开始想方设法地联系她，看来凌寒姐姐她们的动作确实很快。直到过年前几个小时，白父白母都在持续不断地拨打她的电话。

    纪正青观察到白妃宓屏幕一直是亮起的，不动声色地转移白妃宓的注意力：“我们现在就去顶楼吧。”

    白妃宓沉闷着，她脸上看不出过年的喜气。一向沉稳的纪正青此时倒是话多了起来，他很会照顾人，还把自己以前在节庆日有过的趣事和伤心事都娓娓道来。

    想着纪正青和自己背景相似，白妃宓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隐瞒，她在春晚的背景音里也讲起了堆积在记忆深处的灰暗过去。因为是原主的生活，白妃宓念起来的时候心里都没有波澜。

    纪正青却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因为冬天的夜晚很冷，白妃宓也就任纪正青抱着她了。

    白妃宓是见过大场面的，烟花秀和灯光秀不足以让她动容。但是她也不会扫兴，她听着春晚的倒计时说：“还挺热闹的。”

    远处的烟火灯光映入眼帘，在白妃宓奶白的肌肤仿佛折射出一点莹光，她的眼中好像有泪光闪烁。

    但是她怎么可能流泪，是原主的情绪在影响她。和与她相似的纪秘书在一起，这才是原主梦想的的生活吧。原主才会掉泪，她白妃宓可不会哭。

    纪正青也觉得是幻觉吧，白妃宓是这样的魔女，怎么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