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会监控，方茗大致摸清了这人的性格。

    从先前见过祂的小七口述中，她就已经有了猜测。

    现在更是肯定了，这人性情乖张，做事张扬，不喜欢被威胁。

    方茗第一时间就打通了上司的电话，上司立刻安排了几位谈判专家，让他们全程通过蓝牙耳机指挥她的行动。

    调查部被一群武装起来的特警牢牢围住。

    方茗穿过他们，将头发盖在耳机上。

    ——虽然她觉得这些小手段对那位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

    见她来了，被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人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不由松了口气。

    方茗根据耳机里的指示，先是上前，伸出手：“您好，我是特殊事件调查部部长，方茗。”

    红斗篷转过椅子，用看不见的目光打量她一会，才起身，敷衍地跟她握了下手。

    “叫我'苍'就行。”

    方茗：“好的，请问您莅临我们调查部是……？”

    苍将手掌朝上，掌心凭空出现一颗透明晶球。

    “给你们送温暖。”

    过了会，见对面半天没说话，苍不乐意了：“怎么？不愿意？你们不是想拥有更多觉醒者？”

    方茗无奈：“不是不愿意。”

    苍的举动太猝不及防，耳机那边，谈判专家们有了不同的意见，不过他们还是先让方茗问问有什么条件。

    苍像是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一般：“放心吧，没条件。”

    有条件还好说，没条件反而让方茗他们更不放心了。

    没条件才是最大的条件，意味着所图的东西对方自己就能得到，或者说，他们根本给不了。

    见方茗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苍像是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说出了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的话。

    “位面即将开始融合，你们没有时间了，就算有条件，也得等你们活下来再说。”

    方茗眉头紧锁：“什么是位面融合？没有时间又是什么意思？”

    “啧，”苍开始不耐烦，“所以说，这种烦人的差事为什么要交给我。”

    祂显然不想费口舌跟这群一问三不知的人解释。

    “呃，或许，我知道一点？”

    所有人，包括苍的目光都移向了说话的人。

    尽管已经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影帝了，程诀还是被这些目光盯得浑身紧绷。

    他尽量让自己措辞清晰简短。

    “我看过的网文里，有作者提到过，位面就像多元宇宙，每个宇宙都在不同的'气泡'中，拥有不同的特性。位面融合大概就是…两个气泡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合成了一个新的气泡。”

    “啪啪啪！”

    苍忍不住为他鼓掌：“你说得对。”

    “这个位面即将迎来异能爆发，但它承受不住爆发带来的能量冲击，只能选择和一个已经破碎的异能位面融合，那个位面已经没有活人了，融合期间会有数不清的空间裂隙出现在各种地方。”

    “裂隙里那些灾兽各个都身负异能，就算是等级最低的，也是你们现在所拥有的武器完全解决不了的哦。”

    下面的话，不用苍再解释，方茗也明白了。

    “只有异能者能对付它们？”

    苍不置可否：“成为异能者是唯一能活下去的路，你们别无选择。”

    “啊对了，”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海啸只是开始，位面融合前的异能爆发期没多久就要到了，届时万物皆有可能觉醒进化出异能，也会爆发更多的自然灾害，你们人类作为这个星球唯一的高等智慧生命，觉醒也是最困难的哦。”

    “不然，主神大人也不会命我们过来帮你们渡过劫难。”

    方茗敏锐察觉到一个关键词：“主神？”

    苍不欲解答她的问题：“觉醒结晶，你们要还是不要？”

    耳机那头又陷入了激烈的争论。

    有对苍的话提出质疑建议她暂时别收下的，也有让她先收下结晶剩下的之后再说的。

    最终，后者说服了前者。

    方茗：“我们要！”

    凌纯操控着苍，给方茗留下了1000个觉醒结晶后就离开了。

    系统怪心疼的：【就这么白送？】

    凌纯闻言，心酸叹气：“你不懂，华国人很务实的，他们不信没用的神，我先给点甜头，利息等之后再收，咱们不能只看华国这片地，国外才是发展信徒的重点。”

    1000个觉醒者，在融合前的这段时间够用了，凌纯打算先将目标转移到国外。

    在华国她总有种面对自家人施展不开拳脚的感觉，国外就不同了，可以任她发挥。

    不过，她也不准备完全抛开华国。

    凌纯想着，打开了信徒栏，看向狂信徒列表唯一的名字。

    狂信徒：可以给真信徒中忠诚度达到100满值的信徒赐予神明印记，拥有印记的信徒则为狂信徒。

    狂信徒每天都会持续供给凌纯上限为1000以内的，数额不等的信仰值，并且狂信徒可以自行传播信仰，帮助凌纯发展信徒。

    此外，凌纯可以通过印记给狂信徒下达指令，狂信徒也可以通过祈祷的方式，用印记给凌纯传递信息。

    目前只有秦小蝶一个人忠诚度达到了100，其他被凌纯觉醒的人都在90以上，由此可见，在华国发展信徒是一条多么不好走的路。

    凌纯犹豫片刻，还是没给秦小蝶下达指令。

    精神系异能是最难掌控的，若使用不当很容易造成恐怖的后果，还是先让她多熟悉自己的异能再说。

    *

    “啧，大人就那么放心，只留我一个人在华国？”

    小河村外，寂静无人的林中，一个蓝色斗篷的人慢悠悠朝村口走去。

    “不过，我可不是那几个蠢货，既然接到任务，自然要尽心尽力帮主神大人完成才行。”

    祂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出来。”

    林中静悄悄的，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响。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出来！”

    过了片刻，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来人是个瘦弱的，衣不蔽体的女子，她垂着头，身体抖如筛糠，不知是怕的，还是冻的。

    蓝斗篷走到她面前，女子看见了祂华丽外袍的一角。

    这明显不是她所在的村里那些男人能穿得起的。

    女子猛地抬头，看见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她腿一软，跌倒在地，硬生生忍住了到嘴边的尖叫。

    没几秒，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狠狠咬牙，伏下身子，朝蓝斗篷磕头。

    “大人，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

    “哦？”

    蓝斗篷扶起了她，声音柔和无比，但又带着点诡异的兴奋。

    “当然，我当然会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