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一次性清理了大半个地下城的泡泡，满地都是滚动的大大小小的土褐色圆球。
冬蹙着眉，有些嫌弃地踢开那些看上去脏脏的球，踩在结实的地面上，一步步往前走。
天空中的泡泡已经没剩多少了，它们像是有生命般，知道这位不速之客是来对付它们的，一时间，所有残留的泡泡无风自动，以一种比往常快许多倍的速度飘了过来。
“你要是有脑子，就该滚远点，少来送死。”
冬对着那些泡泡，冷漠开口。
那些泡泡的速度又快了许多，肉眼可见地涨大了好几倍，原本散发着莹莹白光的表面，在冬说完那句话后，也瞬间转红，当场爆裂开，其中的粉尘啪地散开，试图把冬困在其中。
“啧，所以说，我真的很讨厌蠢货。”
冬漂亮的脸上满是冷笑，祂的指尖冒出了一缕火苗，火苗嘭一下变成一条手臂粗的火蛇，嘶嘶吐着的蛇信子上全是四溅的火花。
火蛇从冬的手中腾空而起，身上的火花每碰到一缕白尘，那些白尘就被当场点燃，不消几秒就被烧得连灰都没了。
火蛇烧干净了所有的尘埃，但并没满足，它落在地上，喷出一团火焰，将满地的圆球也烧成了一片碎渣，这才满意般地晃了晃火焰脑袋，把自己团成一个手镯，缠在了冬的腕骨上。
“咔咔咔咔——”
一阵古怪的，像是骨头被掰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先前地下城那些一动不动站着的尸体，此刻居然如丧尸那般，迈着僵硬的步伐，集体朝冬这里冲过来。
“用我从华国人那里学到的话——”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只S级灾兽很难对付，但也很好对付。
难对付的点是，它可以利用泡泡中的粉尘腐蚀杀死任何生物，并寄生在他们身上。
好对付的点是，寄生成功后，它会将本体转移到某个被寄生的生物中，并且它的本体异常脆弱，只要找出那个本体并消灭，它的寄生能力，腐蚀能力，都将随着它的死亡消失。
但常人是很难知道它的本体在哪的，就连精神系异能者都很容易因为它寄生的特性，从而找到错误的伪本体。
系统对于灾兽和灾兽处理机生产的材料的评级，都是取自于那个破碎位面曾经活着的异能者给灾兽的评级。
既然这只灾兽被评为了S，就足以说明，曾经破碎位面的人们为了对付它，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但是凌纯有个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地方。
她有系统。
系统的分析和计算能力是无可比拟的，它可以通过扫描对比，帮凌纯找到那个脆弱的本体。
现在，眼前的这些“丧尸“，都只是被那只灾兽寄生的躯壳，真正的本体并不在这里。
凌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意义的躯壳上，她操控着冬瞬移出了包围圈。
系统一直在脑中指引她。
【宿主，右转，进主街，往前走五百米，有座城堡，本体在城堡二层走廊尽头的杂物间。】
系统干脆直接抛了个三维立体的地图给凌纯，把本体的位置标上了醒目的红点。
为防止本体逃跑，凌纯根据地图的标点，又是一个瞬移。
落在杂物间的那一瞬，她立刻甩出火蛇，赤色火焰包裹住了整个杂物间。
本体猝不及防，和她打了个照面。
那是一只老鼠。
冬“噗”地笑出了声。
老鼠黑色的豆豆眼里全是怒火，它吱吱叫着，灰色的被毛裂开一道缝隙，血肉之中又飘出了无数的泡泡。
趁冬对付那些泡泡时，它转身忍着火燎，就要往杂物间的扫帚地下钻。
那只火蛇灵敏地在地上游走，大嘴一张，叼住了老鼠。
老鼠蓦然发出了得意的吱吱声。
但火蛇已经来不及松嘴，它的整个身体都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冬感受到火蛇的消失，处理完泡泡后，伸手捏住老鼠的身体，扒开它腹部的毛。
“啊，原来如此。”
老鼠的腹部，是一道漆黑的裂隙。
凌纯猜测，这道裂隙在原本的老鼠身上开启后，这只S级灾兽便立刻从裂隙里出来，迅速寄生了还没死透的老鼠，将微尘状的本体转移到了老鼠体内。
这样，它就相当于随身携带着一个裂隙到处跑。
至于它为什么要带着这道裂隙。
当然是因为，那道裂隙中还有一只灾兽。
火蛇传来的画面告诉凌纯，里面的灾兽也是S级。
不过，它显然低估了凌纯的能力。
她现在的精神力多到用不完，不说对付两只S级，对付三四只都是小菜一碟。
凌纯三两下操控火蛇吞噬了里面的灾兽。
老鼠看见肚子上消失的裂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凌纯却没有立刻动手杀了它。
【宿主？】
系统轻声唤醒沉思中的凌纯。
凌纯回神，跟系统说道：“我想换张脸。”
在系统的不解中，凌纯给神使重新捏了张脸。
一张和自己完全相同的脸。
然后她看见，那只老鼠在她换掉脸之后，迅速由惊恐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愤怒。
“果然。”
上次那只S级灾兽，看见她的脸后就瞬间暴怒，现在这只如凌纯的猜测一样，也陷入了暴怒。
凌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指着自己的脸，问老鼠。
“你认识我？”
“吱吱吱吱吱！！！”
老鼠被她掐住命运的脖颈，无能狂怒。
“不好意思，忘了你不会说人话。”
凌纯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用出了精神系异能，极为霸道地入侵了灾兽的精神领域。
或许是因为这只灾兽的智力水平还没彻底达到和人类一致，它的精神领域无比混乱，全是一些破碎的，意义不明的画面，和一些零碎的声音。
“……你……死！！！”
“恨……恨！！”
那些画面中，凌纯看见了坍塌的高楼，破败的基地，被风化的尸骸。
荒凉，寂寥，除了遍地厮杀的灾兽，没有一个人类的影子。
很快，凌纯被另一个画面吸引住了视线。
她挑起眉：“有意思。”
尽管那个画面迅速闪过，凌纯还是捕捉到了画面中，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