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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会是终点

    所以,我的妈妈是一个预言家族的后裔,而我隔代遗传到了这个能力,最关键是,我似乎是个真货。而妈妈,则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不得不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和爸爸。

    她的离开究竟和我的能力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会继承坎宁家族的预言能力呢,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真正的预言者了。

    如果没有关系,那她究竟又是为什么,要离开刚出生的女儿呢?

    这里桩桩件件都很考验我的接受能力。自从和邓布利多教授谈完后,我整个大脑就是浆糊一样混沌一团——凯瑟琳做出来的可怕魔药都没有我的大脑混沌。

    以至于那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我都魂不守舍的。

    “你没事吧,维拉?”魔药课上,塞德里克再一次轻轻推我,将我从走神中唤醒。我一个激灵,抬头看见斯内普教授已经阴沉沉地盯着我了。

    我赶紧继续埋头在切嚏根草的大业中。

    “哦,没事,我是说,我可能昨晚没睡好。”我又想起自己没回答塞德里克,赶紧小小声凑到他旁边说道。

    整个教室都是切割、搅拌和魔药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所以我们的窃窃私语并不引人注意。

    事实上,凯瑟琳也在和亚伦不停说话。

    斯内普教授忍无可忍,走到凯瑟琳面前瞪她。

    我没忍住笑出来。

    塞德里克放心了一点:“你今天上午回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好像有点心情不好……对不起,我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你需要安神剂吗,我可以陪你去医疗翼,维拉。”

    一听医疗翼我就倒吸一口气。今天的一切都是自那里缘起。

    我感觉自己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想去医疗翼了。

    但塞德里克的担忧和追问让我颇感安慰。

    虽然我们之间横亘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我口欲言而不得的秘密。

    “没事,真的,塞德,别担心,”我将嚏根粉盛好装给他,“我保证——如果我需要的话一定会向你求助的。”

    他似乎对这句话很满意,终于不再追问下去。

    **

    “所以,我们今天的目标不是魔药课论文,不是变形周解析,也不是魔法史背诵,而是——”凯瑟琳将手握拳,戳到亚伦鼻子底下,示意他接话。

    “……是找坎宁家族的资料。”亚伦愣了一下,但很乖地接话。

    亚伦实在太听话了,是我就会作势要咬凯瑟琳的手。

    “一点没错!”凯瑟琳很满意地鼓了两下掌,但立刻意识到这是在图书馆,于是动作很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

    两秒后,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了下来。

    我和对面的塞德里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撇开头笑起来。

    这个下午,我们聚集在图书馆的老地方,准备进行一个搜寻工作——目标是找到坎宁家族的信息!

    数本大部头被重重地放在桌面上,有些翻开封面甚至扬起一股灰尘,一阵尘封多年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些书上照片里的人久违地被吵醒,愤怒地冲我们骂骂咧咧,我们不得不在平斯夫人反应过来之前将书重新艰难地合上。

    亚伦和塞德里克几乎一目十行,而我和凯瑟琳主要充当了跑腿的工作。

    “这里。”亚伦突然出声,我们纷纷探过头去。他看着的是《预言还是骗术:百年家族秘辛》。

    亚伦指着书上的某一页:“在法国,数个世纪来冒出过成千上百自称有预言能力的人,还有不少试图打造预言家族的名头,但一直以来,法国民众普遍相信的真正具有——或者说具有过预言能力的家族只有坎宁……”

    “但数百年来,坎宁家族也没有再出现过预言者的消息,或许预言者已经绝迹。”

    “佐伊.坎宁,据说是第一代展现预言能力的女巫,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这里还有家谱。”

    顺着亚伦白皙的手指,我们的视线落在一个树状的家谱上。

    没有管中间的名字和头像,我们直接看向最下面。

    树状图到最后只有两条细细的分支,分别指向两个名字和头像,但其中一个被彻底地烧毁了,那块黑窟窿哪怕在纸上,似乎也让看的人闻到硝烟味。

    “多米尼克.D.坎宁,这会不会是你妈妈的兄弟。”塞德里克看向旁边还存在的名字,那是一个浅色头发的英俊男人,手绘的头像无法描绘出他风姿的十分之一。

    “他们长得好像,”凯瑟琳回忆了一下,“对吧,维拉?”

    “对……他们长得好像。”我的手指抚摸过多米尼克的名字,然后又慢慢移到旁边那个被烧灼的黑洞上。

    这里本来应该是我的妈妈。

    “这是很多家族都会用的族谱手法——只要他们在原本那个族谱上做过更改,其余所有的,被复制、被印刷,甚至被拍下来的族谱都会一起改变。”塞德里克轻轻对我解释道。

    我点了点了,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又低头去看那个烧灼,心微微地揪了一下,然后是缓慢的酸涩,像苹果醋漏了个口子。

    谜团就悬浮在我面前,似乎永远也得不到解答。妈妈究竟为什么被坎宁家族除名?和她要做的事情有关系吗?她又究竟在做什么?

    是否只有到了终点,我才会有答案。

    那什么时候会是终点呢。

    我打起精神,不再想下去。这个谜团与我而言还是一团纠缠的乱麻,而我别说找不到结尾,甚至找不到起始,于是只能茫然地在中间徘徊。

    将书的封面合上,我指挥他们将书都搬回去:“好了,既然已经查到了,我们开始学习吧!”

    这句话可能听着让他们很惊悚,因为他们都用“你一定是悲伤过度了”的表情望着我——我不得不向他们证明一下我精神的正常。

    “那要不我们回去休息室瘫着吧。”我改口。

    听到这句话,他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表情放松下来。

    我:“……”

    **

    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做梦,于是我的日常又回归到平静简单的生活中。

    真奇怪,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对话明明就发生在一周前,但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有些忘记当初震惊的心情了。

    不过我仍然谨记他说的话,并没有将对话告诉任何人——蒲绒绒妮娜和猫头鹰丹尼不算人,对吧。

    这一周来,不让我沉浸在悲伤、困惑和巨大谜团中的除了我忠诚的朋友们,还有——两个霍格沃茨大忙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看出来我情绪不好的。

    “我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新品了。”

    “但是没有什么好想法——”韦斯莱兄弟一唱一和。

    “所以你有吗,维拉?”弗雷德进行收尾。

    我扬了扬一边眉毛:“不好意思,你们是说——你们没有灵感了?”

    两人对望一眼,像是在照镜子。他们似乎短暂地哽了一下:“对,没错,所以来征求你的意见了。”

    “或许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你懂的,之前你也提供了很大帮助。”弗雷德绞尽脑汁怎么措辞。

    我低头笑了笑,没有戳穿他们的好意。

    韦斯莱兄弟从来不缺乏灵感,他们就是无穷无尽鬼点子的化身。事实上,他们哪怕说材料不够来找我,这个理由都来的要真实得多。

    “嗯……让我想想。”我陷入沉思:“做点不费脑子的吧,速效逃课糖还在研究,聊天本子没有进展——有没有什么又有趣又不伤人感情,轻松又不会太难的。”

    “你是说像绿舌头糖那样的吗?可以,我们很久没有出整蛊产品了!”韦斯莱兄弟自动翻译我的话,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如果你把绿舌头糖称之为不伤感情的话。”

    “那做点什么好呢?”韦斯莱兄弟一个拉了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盯着的感觉实在有点怪,我没忍住转了一下视线。

    “做个帮我写论文的吧!”我开始不切实际地发散思维,“能不能做个会帮我写作业的笔,我想要这种东西很久了。”

    乔治冷笑一声:“做个毁掉你作业的笔还差不多。”

    然后整个房间突兀地静了一会儿,我们面面相觑。

    “似乎——”

    “这是一个好主意。”

    我和弗雷德一人一句,说完后笑着拍了一下掌。

    “我们做个看起来会帮人写作业,实际上只会‘毁掉’作业的笔怎么样?”弗雷德已经开始幻想那些小巫师们崩溃的情景了。

    “这个可逆吗?”我又突然有点担忧起来。

    “当然,”乔治耸了耸肩,“也许只需要……我们开发另一种笔,就能帮你把错误的地方批改回来!”

    我实打实地愣住了。

    韦斯莱兄弟不愧是销售鬼才,我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饿死,他们也会想到办法让自己赚到钱活下去。

    弗雷德两掌一合:“那就——开工吧!”

    他们俩说干就干,立刻就开始动手做规划了。

    而我则陷入了沉思。

    这支笔真的比绿舌头糖好到哪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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